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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像你在創造鳳仙花時悄悄催生出自然界不該出現的過量花粉一樣，我在創造牛胃的時候，也暗中催生了過量的牛胃分泌物——胃酸。」

「那股味道到底是什麼？！」

幾乎是在一瞬間，米斯達、納蘭迦、阿帕基、福葛四人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頑強地站在那未曾散盡的煙霧之中，和自己的黃金體驗並肩而立，回首怒視那遙遙站在前處的傑米·坎貝爾。

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

「現在看來，你製造出的花粉同樣也害了你自己——它堵塞住了你的鼻腔粘膜，讓你嗅覺失靈，聞不到那黑暗中隱藏著的殺機。」

曾經被學校導師評為「沒有任何創造力」的傑米，一直在通過這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獨特方式，尋找著一種從小就缺失的滿足感：

喬魯諾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刃，刺穿了他那外表強悍好勝內在卻脆弱敏感的心：

在那肉眼都看不見的細微之處，人腦都分不清的電光火石之間，一小部分花粉被火光點燃，其散發出的熱量疾速傳導到周邊，又使得周邊更多的花粉受熱燃燒，讓那燃燒循環控制不住地向更遠更廣的空間跳躍式蔓延。

「哈哈…咳咳咳咳…」

看似是一種自燃現象，但這極具觀賞性的花粉燃燒，實際上就是一次次小規模的粉塵爆炸。

爆炸的衝擊被他的同伴們用身體緩解，等到這股力量m•ｈetubook•ｃoｍ•ｃoｍ透過那道血肉牆壁轟擊到喬魯諾身上時，其威力已經大大削減。

豪言壯語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敗。

傑米看著自己咳出來的粉紅色血沫，臉色蒼白如紙：

緊接著，他開始覺得呼吸道有些不適。

傑米如此激動地叫喊著。

「就讓我告訴你答案吧！」

喬魯諾支撐著他那遍體鱗傷的身軀，冰冷的目光變得更加平靜：

雖然還能呼吸喘氣，但顯然已經沒了再戰之力。

傑米很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那就好像是他的智慧和努力都被人完全否決了一樣。

「在毒蛇撕咬牛胃的時候，牛胃中分泌出的、遠超正常濃度的過量胃酸也就隨之傾瀉到了殘留著大量消毒水的地板上。」

在空曠的大自然中，這樣的爆炸顯現不出任何威力。

「我分散蛇群注意力時，創造出的動物內臟是牛胃。」

在這靜止的時光里，喬魯諾的聲音淡然響起。

「看來生效了呢。」

星星點點的火光，最終化作了一片燎原的火海。

「怎、怎麼會這樣…我的身體怎麼會變得這麼虛弱…」

「胃酸的主要成分是鹽酸，而地面上殘留著的那些消毒水…聞到那種味道就知道，其主要成分應該是市面上最常見的次氯酸鈉。」

「胃酸？」

可那時「白銀體驗」已經開始為後來的粉塵爆炸而過量催生花粉，他的鼻腔被花粉堵得嚴嚴實實，他的和*圖*書嗅覺變得遲鈍無比，以至於那股刺|激性味道都顯得不再引人注意。

等到爆炸止息，煙塵瀰漫的時候，喬魯諾連站立都有些勉強。

「那些把我蔑視為竊賊的敵人，最終都會在我面前化為齏粉！」

「還沒發現嗎？」

「贏了，是我贏了！」

「哈哈哈哈…」

可要是把這些看似無害的花粉集中到一個小小的密閉空間里，它們就會變成一種極具殺傷力的武器。

「你也不例…咳咳咳咳…」

這樣簡單而又殘酷的戰術奏效了。

那就說明，他在和「正品」的比拼之中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

傑米微微一愣，瞳孔旋即一縮。

哦，對了，在那股惡臭襲來的同時，的確是有一股強烈的刺|激性味道冒出來。

但當時他也只以為那是吸入過多花粉的原因，所以沒有將這癥狀放在心上。

其他人受傷沒關係，只要能保住喬魯諾，他就能用黃金體驗把重傷的同伴們全都拯救回來。

他們用身體擋住了那灼熱的火焰，用血肉的堤岸緩解了爆炸的衝擊。

而這時，米斯達四人的後背已經被火焰灼得一片漆黑，他們的嘴角也因為內臟被衝擊震傷而淌出了猩紅的血跡。

火焰止息，衝擊消弭，眾人身後的那間廁所也在爆炸中裂開無數裂紋，似乎隨時都要碎成一堆磚石瓦礫。

因為胸肺之中那陡然湧起的劇烈疼痛，他的身形開始顫抖，他的腳步開始凝滯。

「hetubook.com.com我…氯氣中毒了？」

傑米身體一顫，心底陡然湧出一股涼意。

他們都在爆炸中受了重傷，甚至被那衝擊波震得當然昏迷了過去。

「哈哈…垂死掙扎！」

他們一擁而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喬魯諾。

然後，他聞到的是花香。

火光乍現，狂風大作，而他們現在馬上就要被這火焰和風暴所吞噬。

這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執念。

那種目光彷彿就是在說：

身體傷殘的替身使者就像是得了重感冒的電競選手，不管精神多麼強大，其實力一定會大打折扣。

他的嘴角流血不止，頭腦也頗為暈眩。

「想不出來么…」

無數細微的粉塵在那有限的空間中瀰漫，它們互相碰撞、摩擦，擠佔了每一處空間。

傑米捂著自己那猶如被烈火灼燒的胸口，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著：

「次氯酸鈉和過量鹽酸反應…會…生成氯氣！」

「為什麼呼吸會這麼困難…為什麼我現在感覺整個胸口都在燃燒！」

傑米仔細回憶著先前在廁所里嗅到的種種氣味。

那股味道有點像是地板上殘留的消毒水，但刺|激性卻要更強。

「那麼重的味道…我原來還以為這個計劃可能失效。」

「我再一次用我的力量，戰勝了你這個所謂的正版！」

他帶著自己的四個換皮替身，猛地往前跨出一大步：

「是因為花粉嗎？」

失去了四個同伴的助力，自己還身負不輕和_圖_書傷勢，喬魯諾根本不可能勝得過他。

那股味道有很強烈的刺|激性，很顯然，清潔人員用的是市面上最廉價也最常見的含氯消毒水。

而這一切都只在一瞬間內發生。

再然後，他聞到的是一股動物內髒的惡臭。

他怕的不是失誤中招，而是自己在中招之後，竟然都發現自己為何中招。

「為什麼是胃，而不是其他結構更簡單、更容易創造的部位呢？」

如果在春日來到花葉繁盛的曠野，或許能有幸目睹那如雲團霧海一般的花粉在陽光下絢爛燃燒。

當火焰的風暴自身後襲來的那一刻，首先面臨攻擊的是甘願以身為盾的米斯達四人。

喬魯諾等人根本就沒得及逃出這裏，那些粉塵受熱汽化后激發的強大衝擊波就已經自身後籠罩了他們。

前前後後的線索連成一起，讓他想通了一切：

一開始，因為地板上殘留著的積水，他只能在那廁所里聞到一股強烈的消毒型清潔劑的味道。

雖然黑暗中目不能視，但傑米還是能從那種動物內髒的獨特味道中判斷出來，那些是喬魯諾為了分散蛇群注意力而製造出的誘餌。

「該死…」

即使止不住那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但傑米依舊頂著胸肺之中那種火辣辣的痛，肆意而張揚地笑著：

「生效？」

但喬魯諾仍舊那麼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如水，平靜得讓人討厭。

「而在這個時候，我就已經讓同伴們和我一起捂住了口和圖書鼻，閉氣不再呼吸。」

最終，抱團防禦的五人被那強大的衝擊波直直地轟飛數米。

傑米開始害怕了。

血腥氣和器官體液混在一起，味道極為糟糕。

喬魯諾的目光烈烈如火，但是卻灼不動傑米那飽含興奮和滿足的笑容：

那燃著火光的子彈自外界飛入，將沿途撞過的微小花粉一一點燃。

「去死吧！」

那股花香非常濃郁，將那殘留消毒水的味道都掩蓋了過去。

為了操縱蛇群，他在自己身旁早早地種植了一片鳳仙花海。

替身雖然是精神力的具限，但物質決定意識，精神力也得依託一個強健的身體才能凝聚。

傑米就這樣捂著胸口躬著身子劇烈咳嗽，看上去像是一隻在熱油里顫動不止外皮泛紅的對蝦。

當然，他還是受了些傷。

「喬魯諾！」

「不對…我應該不對花粉過敏才對啊。」

「剛剛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嗎…」

終於，一顆外來的火星燃起。

所幸，被他們四人用身體保護著的喬魯諾還清醒著。

想到這個初中生都知道的生活常識，他的臉上全然沒了血色。

他不能創造，但依舊具有才能。

他強忍著那種直衝大腦的痛苦和噁心，震驚無比地問道：「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味道？」

這不僅是因為同伴情誼使然，更是因為他們知道喬魯諾現在是團隊里的核心人物。

「還能站起來么？」

勝負已定。

「別高興得太早了，你還沒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