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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王町！」

波魯那雷夫努力地作出一副洒脫的模樣。

「你在來的時候，有發現一個粉發中年人的蹤跡么？」

「如此一來，要想找到迪亞波羅的下落，我們就只能另想辦法。」

井蓋之下，污水之中。

迪亞波羅驀地感到了一陣屈辱，但又很快清醒過來：

「對了，是箭！」

「最終我還是會像滾石預知的那樣…」

米斯達成功地活了下來。

「只要頭還在，缺哪裡都沒問題。」

迪亞波羅的眼睛突然亮了。

儘管精神力上巨大的消耗讓他近乎虛托，但有了一個健康身體的支撐，喬魯諾那蒼白如紙的臉色也在一點點地恢復紅潤。

他已經艱難地完成了對自己的緊急治療，身上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也全都消失不見。

承太郎在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些注意到波魯那雷夫的處境，也後悔自己剛剛沒能留住那個將波魯那雷夫傷害至此的惡魔。

這也不是空條承太郎，這個永不動搖的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我的箭跟著波爾波一起毀了，蟲箭剛剛被子彈擊毀，但除了這兩支以外，世界上應該還有4支箭才對。」

但承太郎卻給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

都說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那羅馬的良心倒真是大大的好。

喬魯諾輕輕地笑了一下。

「嗯？」

「有一支箭，現在就在…」

但是，很可惜…

「很可惜，我沒能阻止那個男人的逃遁。」

一支金色的長箭。

那笑容溫暖得就像是能讓m.hetubook.com.com萬物復甦的太陽：

喬魯諾鄭重地點了點頭。

真是狼狽得令人可憐。

即使波魯那雷夫竭力想要當回當年的那個永不氣餒的樂天派，那個令人開懷的團隊諧星，他也再也演不出那種感覺。

「下水道…」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迪亞波羅或許早就跑遠了。」

這個一分鐘前還七竅流血不能動彈的瀕死之人，此刻竟是活蹦亂跳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個位於地球另一端的陌生地名，如救命稻草一般浮現在迪亞波羅的腦海：

迪亞波羅如此絕望地想著。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人生其實是和箭息息相關的。

過程當然極為痛苦。

時間畢竟過去十年了。

「我的確在斗獸場外碰到過。」

迪亞波羅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順帶著吐出了一口濃油赤醬的糞水：

「抱歉。」

迪亞波羅仍舊沉浸在那強烈的後勁之中。

這十年裡波魯那雷夫是怎麼過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敏銳地察覺到，承太郎在親眼目睹自己斷手斷腳的慘狀之後，就陷入了一種難以解脫的壓抑狀態。

焦黑枯死的皮膚被活生生地撕下，嶄新的血肉在拳影下迅速將創口填充。

承太郎暫且把喬魯諾父親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至少，這下水道寬得像是一條小河，完全夠迪亞波羅藏身、駐足、並且在地下安全轉移。

若是就這樣讓他跑了，恐怕會後患無窮。

不管怎樣，人沒死就行。m.hetubook.com.com

老鼠蟑螂亂爬一起，惡臭的污濁液體泡住了半個身子。

黃金體驗還在慢悠悠地替換他身上的燒焦皮膚，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畫面，更是讓現在的氣氛顯得沉重。

「這樣么…」

毫無疑問，現在就是斬殺迪亞波羅，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

「我是一個戰士，一雙腿而已…影響不了我的意志。」

他從喬魯諾的話里聽出了什麼：「難道，波魯那雷夫的傷…」

「僅僅是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對抗這麼多的強敵！」

「承太郎先生。」

之前中的那些毒後勁太大，以至於迪亞波羅連自己的記憶都紊亂了。

他到底是在自己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逃到了安全地帶，艱難地保住了一條性命。

他這時都不知道自己在下水道里走到了何處，只是正好走到了一塊井蓋下方。

當然，他也沒急著再去打探喬魯諾的身份背景，也沒有就此心生偏見揪住不放。

但現場氣氛卻還是在沉默中變得越來越死寂。

「賦予死物于生機，帶來生命和希望。」

這種久違的心潮澎湃，讓走上絕路的他驟然如獲新生：

「箭…」

一旁的承太郎愈發感慨。

這樣一來，迪亞波羅就擁有了充足的逃跑時間。

「即使是替身能力，也和那個男人的邪惡大相徑庭。」

「力量…力量…」

「舊、舊傷也行？」

「粉發的中年人…」

輕車熟路地，喬魯諾把米斯達破損的內臟換了個遍。

他hetubook.com.com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從斗獸場里跑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睜眼就泡在這下水道的糞堆里。

失去的腿腳永遠都不能找回，近十年來的痛苦同樣不可磨滅。

緋紅之王的能力神出鬼沒，他本人更是像一條毒蛇一般謹慎、隱秘而致命。

他捂著自己幾乎要疼到裂開的腦袋，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

喬魯諾皺了皺眉頭：

「他生性小心謹慎，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準備，恐怕讓阿帕基的憂鬱藍調出手都沒用。」

喬魯諾癱坐在地面上，緩緩吐息恢復體力：

天下之大，竟無處容身。

正因為在埃及挖到了箭，迪亞波羅後來才能憑藉無敵的替身能力和量產替身使者的手段，在意帶利打拚出這樣龐大的家業。

又一次地，喬魯諾「不是時候」地插了句話。

很顯然，對於這雙失去的腿，他並不像他剛剛說的那樣毫不在意。

承太郎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罕見的愧疚。

它突然出現在迪亞波羅面前，就像是上天驟然降下的神跡，就像是…

波魯那雷夫再一次說出了這樣的勸慰之語。

掙扎了好久，他才撐著那下水道的牆壁勉強站起。

但是…

「也行。」

但走著走著，感覺生命安全有保障了，他突然又是一陣悲從心來：

一想到這裏，承太郎緊攥的拳頭就在微微顫抖：

他已經掉進了陰暗惡臭的下水道，再怎麼努力往前走，踩到的也只會是屎。

但喬魯諾卻能一邊硬撐著抗住這樣的劇痛，一邊頂m.hetubook.com.com著滿頭冷汗與一旁的承太郎聊天：

「頭…頭…好痛。」

「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波魯那雷夫先生也搬到我面前來。」

「咳咳咳咳…」

想到那似乎已經無法逆轉的命運，迪亞波羅壓抑得幾欲癲狂。

迪亞波羅的心在跳動。

迪亞波羅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可惡，我該到哪裡去找力量？！」

「承太郎先生。」

「沒必要為我的遭遇而自責。」

承太郎沒有再說什麼自責的話。

「李青，喬魯諾，布加拉提…再加上那個該死的空條承太郎。」

「不要緊的，承太郎。」

「好難受…」

迪亞波羅突然發現前途一片晦暗。

那光束細小而微弱，但卻神聖而光明。

波魯那雷夫的聲音突然結巴了。

「我該去哪裡呢？」

現在迪亞波羅就此消失，他不知何時才能為摯友報仇。

迪亞波羅不是個簡單的對手。

而喬魯諾則是硬挺著殘軀，開始驅使著黃金體驗給飽經創傷的自己做植皮手術。

這不是波魯那雷夫想看到的。

井蓋只是普普通通的井蓋，上面開著一個小小的透氣孔。

「其他3支的下落我還不清楚，但空條承太郎，那個傢伙在電話里說過…」

「我能治。」

「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下水道中行進著，思考著，就像是失去了生氣的行屍走肉。

「以『無法描繪的慘狀』死去吧？」

當然，這種愧疚並不是因為初識不久的喬魯諾，而是因為波魯那雷夫。

「那個…」

「wwｗ.hetubｏoｋ.coｍ•ｃoｍ落入這等田地的我，真的還有辦法改變命運嗎？」

這顯然是個極壞的消息。

地面上的燈光從通氣孔里灑落而下，在絕望的迪亞波羅面前，在這昏暗的下水道里，凝成了一道筆直的光束。

「該死…」

這是喬魯諾最關心的問題。

但現在迪亞波羅已然消失，喬魯諾再擔心也沒什麼作用：

他剛剛太過於擔憂波魯那雷夫的安危，所以在迪亞波羅消失后也沒有想著追蹤，而是在第一時間走進斗獸場內部查看情況。

喬魯諾一番自言自語，表情很是凝重。

「這種地方還是不夠安全。」

波魯那雷夫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大叔，以一種令人心痛的方式。

既然能確定喬魯諾的精神閃耀如同黃金，那又何必在他的出身上多作糾結。

一雙銳利的眼睛驀地從黑暗中睜開。

承太郎身形一顫。

現在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會在戰鬥中炫耀華麗劍技的青澀劍士，也不是那個身陷海底還依舊有心思開「內褲」玩笑的樂天青年。

「沒辦法了…」

※※※

斗獸場外。

兩人靜靜地對視，眼中各自滿溢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箭並不只有一支!」

後來箭毀了，他的人生也就跟著毀了。

畢竟血脈並不能決定一個人。

迪亞波羅剛剛中了毒，他最擔心的空條承太郎也已然現場。

「活下來又有什麼用……蟲箭被人徹底破壞，我已經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

他開始沿著下水道向更遠更安全的地方轉移。

「得、得趕快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