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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彈是什麼東西？」

看來金刀會裡的規矩相當森嚴，即便是已經脫離了關係天青寨和退隱的古月山莊也是一樣，胡靜磊一聲令下，聚義廳內霎那間就撤了個精光，梁贊側耳傾聽，竟然沒有一人敢多停留一會兒。可見布置任務的時候，即便是幫會內部的人，只要與任務無關，也無權知道。

梁贊皺了下眉頭，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啊，什麼琴棋書畫，自己可一樣不會，怎麼可能奪魁？「吹口哨算不算會其中一樣啊？」

梁贊收起笑臉，「但是我的確不想隨便殺人，更不想給人當刀使。」

還有一條，雖然重要，但梁贊無論如何也不會那麼做的，那就是任務失敗，或者被俘，只能自盡，絕不透露僱主的身份。谷文飛當初被梁贊打敗，之所以沒有自盡，無非是因為他沒有僱主而已。相反的，九餅被俘，就算當時花綺樓不殺他，他也不會活著回到金刀會。

「嗯，」胡靜磊讚許地點了點頭，「那你在行動之時就要依照門規辦事。」

胡靜磊道：「我要你去上海參加一個比武大會。而且必須一舉奪魁。」

梁贊氣不打一處來，你說的這些玩意https://m.hetubook.com.com哪一樣對我的專業啊，是你要我去和人家比試的，怎麼反而對我發火，他隨口說道：「我會造原子彈，行了吧！」

「那我有什麼任務，會這麼重要？」

梁贊無奈，只好假裝豎著耳朵聽著。心裏卻已經開始覺得，林彤兒那邊恐怕是出了什麼差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若是不等我，跳下懸崖可如何是好？轉念又想：應該不會，胡靜磊之前不是已經派人押送江戶霸嚴去了地牢了嗎？這會兒，應該已經把彤兒救出來才對，大概是因為要布置什麼任務，不想叫彤兒知道，所以才沒帶她見過。

「比武？那……那沒問題，只要不殺人就好。」梁贊嘿嘿一笑，心想反正要去上海，比武就比武，只要大內七禽那些高手不來參加，料想奪魁也未必沒有可能。

他一個勁地搖頭，胡靜磊也覺得他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二小姐怎麼單單就選中了這個小子呢？

又過了一陣，胡靜磊確定其他人已經走遠，再不可能聽到他們談話的時候，才對梁贊說道：「這個任務，關係到我們金刀會的生死存亡，m.hetuｂook•ｃｏm.coｍ除了我們在場的四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包括你的林彤兒……只要泄漏一星半點，我們四人全都難逃干係。」

他收的弟子當中可沒有人像梁贊這麼不正經，在談正事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這個人可能是將來金刀會的掌門，就算歐陽冰親掌大權，那他也會是金刀會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因此胡靜磊也不敢真正責罰，換做其他的弟子，恐怕早就是一頓板子了。

胡靜磊只說了比武大會，可沒說比武招親，就是怕梁贊因為林彤兒的緣故可能耍賴不去，那時候他可就束手無策了，「你也別太得意，雖說是比武大會，卻是以文斗為主，武功其次。為師問你，琴棋書畫，你精通多少？」

「你都記下了嗎？」胡靜磊說完了一大堆要遵守的門規，梁贊已經開始打哈欠了，像他這種喜動不喜靜的人，哪裡能聽一個老頭子啰啰嗦嗦說起來沒完？

胡靜磊正色道：「我在跟你鬧著玩嗎？嬉皮笑臉的，當心門規處罰！」

胡靜磊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嗯，這樣……那也無妨。段飛，你按照我的意思，擬一封書信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連夜送去上海給大小姐，就說：現在已經是中華民國，即便是文斗，也要適應當下潮流，我們應該學洋務運動，興西學，廢八股。希望這次盛會能招攬些以往不一樣的新興人才，這樣對我們金刀會才最為有利。」吩咐完畢，又問梁贊：「你西學如何？會洋文，還是會工業，會不會造戰船、火炮？張少帥會開飛機，你會不會？」

「可是彤兒她到底……」梁贊還想打探林彤兒的消息，胡靜磊卻把手一擺，將他打斷，「在布置任務之前，我們金刀會的門規要先告訴你。免得出什麼差錯……」

胡靜磊冷哼一聲，「入了金刀會，也就由不得你，不過要你殺人還為時過早，我們雖然也做殺人的買賣，但也要做的不留痕迹，乾淨利落，不能給警備廳那些黑皮留下把柄。不然我們金刀會那麼多產業，如何做得下去？你想殺人都還不夠資格。」

「記……記下了，嘿嘿。」

雖說都差不多是那些東西，但金刀會裡有一條門規極為重要：不問僱主。

梁贊捂著臉道：「原子彈就是……就是一種核武器啦。」

實際上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之所以和*圖*書把所有人遣散，無非是叫梁贊心中有數，金刀會究竟是怎麼布置任務的，免得到了上海，他一無所知。另外此事屬於金刀會內部的紛爭，目前金刀會裡很少有人知道梁贊的身份和他去上海的目的，古月山莊難免有鄭陲安的探子，若是知道梁贊要去參加招親，恐怕就要從中作梗。

胡靜磊居然信以為真，對段飛說道：「那就跟九霄樓的人說：有一個西洋留學歸來，可以製造軍火的奇才——梁贊，參加這次大會。千萬記得，你不能說他是古月山莊推薦的，而是收到了江湖帖，慕名而來。」

梁贊搖了搖頭，「師父。實話跟你老說吧，我就認識字，你要我用鋼筆寫，我還能寫幾個，用毛筆的話，我寫的跟鬼畫符沒兩樣。吟詩作對那就更不用提了，我在北平讀的是最新型的學校，已經不教老一套了。什麼弟子規、三字經、千字文，五經、『四叔』、二大爺的，我們全都不會背，你叫我去和人家比這個，還要一舉奪魁，那……那你還是把我按門規處置的好。」

說白了，殺手們是僱主手中的刀，殺人的是僱主，而不是金刀會的人。他們只負責接單取命，僱主與獵物之間的恩怨、是ｍ•hｅtｕｂoｏｋ•coｍ.cｏm非全都不能過問。當然作為僱主的「刀」，任何情況，也不能向僱主下手，哪怕被獵物威逼利誘，都不可動搖。這也是金刀會立足於江湖的根本，因此就算有人尋仇，也尋不到金刀會來，只會找僱主算賬。甚至也可以利用金刀會的勢力，剷除僱主，但那也必須要在獵物被殺之後了。

「知道了師父。」梁贊有些不耐煩，「什麼任務你快點告訴我吧。是不是要殺人啊，我本領低微，又沒受過訓練，所以這個任務，我是完成不了的，嘿嘿。」

他心中牽挂彤兒，胡靜磊的那些金刀會的門規可就一句也沒聽進去，料想大概和《鹿鼎記》里天地會的規矩相差無幾，什麼不許欺師滅祖，不許同門相殘，不許欺負良家婦女之類的。

「那你在新型學校都學了什麼呀？一無是處，你叫老夫如何幫你？」胡靜磊忍不住大聲喝道。

胡靜磊差點沒氣笑了，板起臉申斥道：「胡鬧！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你跟我打什麼哈哈？我再問你，詩詞歌賦怎麼樣？」

梁贊差點沒吐血，被這老頭子一問，看來自己的西學也不怎麼樣啊，老子是學體育的，又不是搞科研的……還開飛機，你叫我「打飛機」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