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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梁贊微微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全不怕道：「我這兩天把這座山探訪了一遍，發現這附近有一個山洞，裏面收拾得挺乾淨，大概是村子里採藥的人休息之用，之前一直躲在裏面，剛才看到那採藥人已經回去了，正好就給你當作洞房之用，你看如何？」

梁贊本來就已經得罪了大內密宗門，又不知道全不怕的目的是什麼，哪能報真名？便用歐陽冰給他取的小名，回答道：「我叫阿七。」

全不怕那懂得這些，梁贊說什麼也就是什麼了，「那你來錯了地方，這個村裡我還沒見過男丁，想必你這個外來人，也不知道村裡的古怪。她們要你帶女孩來，沒準是培養打手。話又說回來，我當初在宮裡的時候，那宮女可有不少，整個紫禁城的後宮里，就只有皇上一個真正的男人，結果倒好……哎，對了，這麼漂亮的小妞，你把她賣到那樣的地方不是糟蹋了？」

彤兒氣鼓鼓地瞪著梁贊，一句話也不說。

全不怕笑道：「那和*圖*書你就別管了，總之我說你是皇上你就是皇上。你不是要做野鴛鴦嗎？奴才全都給你辦到！皇上。」

全不怕笑道：「那可真是多有得罪了，壞了你的好事。」又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問道：「你小子想不想做皇帝啊？」

梁贊吞了下口水，「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梁贊擺了擺手，「那怎麼會，你不管怎麼說也是長輩嘛，打水應該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可不敢離開林彤兒，只要全不怕稍有動作，他便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林彤兒救出來。

梁贊吐了吐舌頭，「這是角色扮演嗎？」

全不怕點了點頭，「阿七？這名字一聽就是個鄉下人。」

全不怕得意洋洋，「你的江湖閱歷太淺了。再說了，山上山下距離那麼遠，除非你會飛，不然哪能這麼快回來？」

梁贊想笑又不敢笑，幸虧有全不怕提醒，不然的話自己這麼冒然下去，沒準也得中招。既然這麼說的話，那剛才的那個婦女wｗw•heｔｕbｏｏk.com•cｏm就是騙我的了，因為下游的水，村裡的人是不會喝的，我在上游洗澡，也就不算給他們造成什麼污染了？或許是怕我破壞了水裡的藥性也未可知。

梁贊信口說道：「那你是有所不知，越是這樣的地方女人才越值錢啊。他們村子里好看的女人少，姿色好一點的留不住，全都去上海、南京那樣的地方找生計，誰會留在這裏？一個村子的光棍，一起湊錢，買一個媳婦，將來好給他們生孩子，傳宗接代。」

說這話全不怕換了一個曖昧的口吻，竟然雙膝跪地，「沒有牌子，就請皇上准許奴才給娘娘更衣。」

全不怕道：「你是不知道哇，下面那個村子里的人，壞的很。這上游的水，你怎麼喝都可以，中下游的水，一口也不能動，你若是村子里的人，就得給我打下游的水，我要是喝了，就昏迷不醒。昨天沒什麼防備，就著了人家的道，被一群老娘們兒給我吊了一晚上了。這要是被皇上知道，我這老臉往和圖書哪放？」

這個世上的人也真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老太監自己是無能為力，但是對別人的「好事」格外感興趣。他哪知道，全不怕此時已近半瘋。

全不怕哈哈大笑，甚是得意，「懂事。實話告訴你，我叫你再去打水，是看看你想不想害我。」

梁贊年紀輕輕，又說自己是個鄉下人，全不怕心高氣傲，哪裡會把他放在心上？殊不知這次可看走了眼。他把水袋丟給梁贊，笑道：「你小子會不會因為我叫你打水，對我懷恨在心啊？」

他哪裡知道全不怕年輕時做敬事房總管太監，一次真正伺候皇上的時候都沒有，學的那些規矩、禮數也全然沒有用武之地，作為一個這樣的空頭太監，他心裏未免總覺得遺憾。大內密宗門裡，又不可能有什麼這樣的機會，今天難得有人說要「寵幸」一個女人，正好可以過一把總管太監的癮，倒比他自己入洞房還要高興。

梁贊笑了笑，「我也知道糟蹋了啊，這不正要打點水，給她洗洗身子，然和圖書後做一對野鴛鴦，免得做了吃虧的買賣，然後就碰到你了？」

梁贊撓了撓頭，「這和做皇上有什麼關係？」

林彤兒只覺得羞憤難當，拼著內傷疼痛，大聲喊道：「太不要臉啦！」

「對對，我就是鄉下來的。」梁贊笑道。心中暗想：這個全不怕應該是個自以為是的老傢伙，總覺得他出自大內密宗門，又在宮裡當過差就高人一等，誰都瞧不起。

梁贊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指點！」

「啊？那你又怎麼確定，我打的水，不是下游的呢？」梁贊故作驚訝。

梁贊微微一愣，「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呀，幹嘛要害你。」

「這……」梁贊一臉茫然，不知道全不怕到底想做什麼。

溥儀廢除太監製度以後，他便跟著師父曲靖愁了。只是他在曲靖愁那裡的地位比不得其他的師兄弟，手底下也沒什麼可用之人，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要把自己抬得很高。對內做奴才，對外要做大爺，只要比他地位稍低一點，他就鄙視之，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樣自以為是的毛hｅｔｕbｏok.cｏm.ｃom病。

全不怕忽然怒道：「你小子怎麼這麼笨，就是你扮皇上、她扮娘娘，老奴在外面給你們守著，把你們的入洞房的過程，做好記錄。」

全不怕哈哈大笑，「我是什麼人？是總管太監，太監可不是所用入宮的人都能叫的。上游的水剛出泉眼，因而冷冽，下游的水經過一段時間日晒，會變溫，這還不容易區分嗎？」

「行了，別前輩前輩的，你我都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全不怕看了看林彤兒，道：「有件事我覺得奇怪，你說這個村子，窮鄉僻壤的地方，你把這小妞賣到這來能賺幾個錢？」

全不怕雖然是個不全之人，卻做到了敬事房總管太監的位置，皇上與後宮佳麗的那些苟且之事都歸他管，本來這個職務離皇帝比較近，他自覺應該受人尊重，但是溥儀三歲登基，六歲就退位了，到十八歲被趕出紫禁城，而且這個皇帝又不近女色，等於是全不怕這個敬事房總管太監，當了十幾年，一點正經事也沒幹上，基本上就算是個閑職。

梁贊豎起拇指，「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