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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這惡毒的女人，要死也別連累我們！」

又有人說道：「她是鐵石心腸，求她沒用！」說著話，反而跪爬到梁贊面前，「小兄弟，她的武功高，我們不是對手，你武功高強，俠骨仁心，求求你，抓住她，逼她說出萬年靈芝的下落，就當是行善積德，救我們一命吧！」

全不怕也不回答，拖著那截帶血的繩子，直奔坑邊，也不管別人的死活，大聲喊著：「救駕，救駕！」沖得猛了些，被他撞翻，推到坑裡的還有兩人。把手中的繩子往下一甩，梁贊一手抓著程如是前襟，一手抓著繩子，騰空躍起，身上的大火向後燃燒。梁贊的衣服已經全被點著，程如是也是一樣，只是她的頭髮太長，已經被燒掉了半邊，滿身滿臉都是火。

「殺了這個賤人！」

梁贊不禁想起，天青寨的人背叛黎蒼天時的情景，竟然與當天的狀況別無二致，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就要去犧牲某個和圖書人，看似無可厚非，但對那個被要求犧牲的人又何其殘忍。程如是本來並不值得同情，只是梁贊卻覺得，相比之下，那些逼程如是做出犧牲，自己卻一樣惡行累累卻不自省的女人，反而更加可惡。

林彤兒看在眼裡，只覺得毛骨悚然，梁贊上前一步，將毒發之人一掌擊斃，可那女弟子的動脈已經被咬斷，血流不止。

坑內還有兩人，梁贊不敢多耽擱，立即吩咐全不怕道：「奴才，救人！」

全不怕叫了一聲：「喳！」把繩子丟給梁贊，他自己則跳入坑中，抓住一名婦人的衣領，在她腳下猛擊一掌，乾脆直接把她給打了上去。等梁贊的繩子再扔下來，他才又抓了一人，攀著繩索跳到坑外。

程如是一語不發，默默地掃視著那些近乎瘋狂的女人們，心中一片凄涼：自己罪惡滔天，死不足惜。可是這些人呢？難道就該叫她們活著？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的負心之人和_圖_書又豈止是男人？女人如果負心，也是一樣的無情無義。

「她要不肯說，就挖了她的眼睛，割掉她的鼻子，叫她比郭老太太慘一百倍！」

全不怕那邊驚呼道：「皇上又有難啦！老奴救駕來遲啦！」說罷也跟著跳下房頂，他身法也快，冷不防的輕功與他相比稍遜一籌，因此一把抓空，「你又發的什麼瘋？」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一個婦人惡狠狠地說道：「多說一句，把你的牙都打掉！」說完又趴在地上祈求梁贊：「少俠，大爺，不不不，神仙老爺，求求你幫幫我們吧。幫我們打敗那個姓程的妖婦！」

說完，程如是推開人群，縱身跳下火海。在場的人無不駭然，她如果死了，就沒人知道萬年靈芝的下落，大內七禽的人惱羞成怒，一定會叫全村的人都死掉。見程如是跳入火坑，剛才還說要把她千刀萬剮的女人，當場便昏厥過去。

「閃開了！」

「和-圖-書公公說要你交出萬年靈芝，你交出來才能死！不然我們就把你的皮剝了！」

林彤兒卻說道：「你們也都是該死的，小梁子為什麼要幫你們，既然你們承認仙姑對你們有恩，現在反而又為了活命，恩將仇報。這樣的話，與當年你們殺光村裡的男人的做法，又什麼分別？」

梁贊還沒等回答，程如是卻又是大笑三聲，「你們不用求他！我就是死，也不會把萬年靈芝交出去，你們就跟著我一起陪葬吧！」

「就是她害得我們全村沒有男人，萬死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人群中一陣嘈雜，幾乎所有人都希望程如是去死，但是程如是的武功太高，這些人卻又不敢上前，如今全不怕和冷不防控制了局面，這些當年被程如是救過的女人們，便反過來站到了冷不防的一方。

程如是任她倒在血泊里也不去救她，反而仰天狂笑，指著面前和她朝夕相處的這些姐妹、嬸子、姨婆，咬著銀牙m•ｈｅtｕbｏok.com•com，惡狠狠地說道：「得不到解藥，你們都是要死的，我不知道這次的瘟疫來自什麼毒，不過倒正好適合你們，叫你們自相殘殺，互相咬噬，最後一個不剩，全都死光！」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毒發倒地，人群立即忽地散開，中毒之人這次發病奇快，突地站起，好似瘋狗一樣，抓住一名女弟子便狠狠咬下。

「抓住她！」

一群人聞聽，有的人跪地大哭，有那膽小的人，便哀求程如是：「求求仙姑再救我們一次，你就交出那棵萬年靈芝，它究竟在哪裡？你說出來吧。」

沒有人願意如此，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全都忍不住隨波逐流。那種無以名狀的惡劣心緒，也好似瘟疫的病毒，在人們之間互相傳染，散播，漸漸地在空氣里、血液里，瀰漫、升華。

人群一鬨而散，梁贊在地上連滾了七八個滾，才將身上的大火壓滅，也好在今天下著小雨，她和程如是站在雨中已經多時，和_圖_書渾身濕透，否則的話，便如先前跳入火里的婦人一樣，哪裡還有命在？

「她現在還不能死！」梁贊話音剛落，人已經跳了進去。

梁贊眉頭緊鎖，看她的樣子，是因為受驚過度，已經語無倫次起來，甚至都沒想到林彤兒和我的關係非比尋常，不能得罪。

這時，人群后飛起一道人影，踩著眾人的肩頭也跟著跳進火坑。卻聽林彤兒一聲驚呼：「小梁子，你給我回來！」

只有她的兩名女弟子依然忠心耿耿，「你們別說了，就算師父做錯了，可你們如果不聽她的，也就不會如今天這樣的下場！」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來跪求梁贊對付程如是。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坑裡，發出噝噝的響聲，濃煙滾滾，熱浪和冷雨同時襲來，每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半炙熱，一半嚴寒。心中彷彿也是一樣，炙熱的是一種要將程如是置於死地而產生的亢奮，而嚴寒則是心底只顧著自己，不顧他人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