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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萬星河不叫孟宦多嘴，梁贊這一出口，彷彿腦子中就有人在指揮他一樣，他大喊一聲，「誰在和我說話？」

梁贊正是要他如此，見侯啟釗和張百鯉走了，這才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對趙長生說道：「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蝴蝶夫人我見過的，這些女人里沒有，咱們不能在這浪費時間，必須儘快確定她到底在哪裡。」

趙長生道：「要不我就去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幾隻蝴蝶？」

有認識他的人問道：「我聽說你家裡的黃臉婆和司機偷腥，這怎麼說？」

孟宦本來心智不全，看那妖艷的美女在台上搔首弄姿，偏偏把她那腿上的蝴蝶時而露出，時而遮掩，引得一眾好色之徒歡呼雀躍，聽到梁贊這番話，還如何按捺得住，大吼一聲，直接蹦上T型台，「蝴蝶我要了！」

侯啟釗在一旁聽得清楚，便道：「有什麼奇怪的嗎？蝴蝶在這裏，自然水漲船高，老闆花大價錢買點新鮮貨，又有什麼稀奇，一百個大洋一位的價和_圖_書錢，總要拿出點真材實料來。」

他剛要上前，梁贊卻把手一擺，「不用，咱們有後援。」

趙長生點了點頭，旋即高聲喊道：「老子花了大把的袁大頭就是為了看艷舞嗎？這些庸脂俗粉，根本就不是黎蒼天的老婆，怡春堂拿這些假的來騙誰？別他娘跳了！」

一聲拉著長聲的高喊，在大廳屏風后的鼓樂班子便吹拉彈唱起來，不多時T型台的帘子一跳，有幾個身材高挑，穿著旗袍的美女出來跳舞，一名美艷歌女還拿著麥克風唱著靡靡之音，一切仿照大上海夜總會的規格，新京的土財主有幾個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場便安靜下來。

梁贊擺了擺手，「我可沒有見過，再說我也少來窯子，我最看不起這些女人了……我喜歡男人嘛。」說著話，在侯啟釗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侯啟釗嚇了一跳，「喂，我今天不抓你，你最好離我遠點。」說完冷哼了一聲，帶著張百鯉轉身去了屏風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以防梁贊「揩油」。

梁贊心中瞭然，日本人布下的這個局，可謂是下了血本了，所有的細節都很到位，即便黎蒼天到此，也難以看出什麼破綻來，蝴蝶就這麼一直遮掩著不出來，就更會叫黎蒼天擔心。梁贊故意試探著問道：「那侯副官，敢問這裏面哪一個人才是蝴蝶呢？」

侯啟釗笑道：「哪一個不一樣，說她是，她就是，難不成你還見過？」

趙長生不解其意，「後援？」

沒想到那歌女卻是個老江湖，一把奪回話筒，沖趙長生莞爾一笑：「小女子就是蝴蝶了，難道你還見過我不成？」

梁贊道：「我看冒充蝴蝶這女的談吐非凡，肯定受過什麼訓練。」

趙長生點了點頭，「也許只是怡春堂的噱頭？但是不應該啊，張百鯉和侯啟釗都在，一個小小的妓院，沒有後台支持，怎麼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殊不知，金刀會與黎蒼天並沒有必然的聯繫，此時和-圖-書趙長生和萬星河一唱一和，把前面的大廳攪得烏煙瘴氣，再加上孟宦時不時地冒一些傻話，現場就更亂了，那大茶壺漸漸壓不住陣腳，只好給眾人解釋道：「別急，別急，蝴蝶這就出來，後邊奏樂！」

那歌女媚笑道：「蝴蝶無非就是個代號，我叫蝴蝶，她們也叫蝴蝶，又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伺候得各位老爺高興，不比什麼都強嗎？」說著話，掀開旗袍的一角，露出潔白的大腿，上面真的就赫然畫著一隻蝴蝶，引得台下眾人一陣歡呼，她媚眼如絲，浪笑著說道：「這是第一隻蝴蝶，我們姐妹身上還有好多隻蝴蝶呢，哪個想看啊？」

趙長生一愣，沒想到這個歌女膽子這麼大。「我上哪見過你？總之你肯定不是，我的眼裡可不揉沙子，假的就是假的。」

一見孟宦來此，石原真寺的第一反應便是：金刀會的人到了。

趙長生道：「你們以次充好就是不行，你看這些娘們，一個個搔首弄姿，濃妝艷抹，真正的大家閨秀，和*圖*書哪有這樣的？這種貨色，雖然桃源路沒有，北平、上海可有的是，諸位，咱們可別被這幫黑心的掌柜給騙了，這裏面沒有一個是蝴蝶夫人！」

梁贊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但是此時可不便與萬星河相認，看了一眼趙長生，說道：「你有張良計，人家有過牆梯，看來蝴蝶夫人，多半是不在這裏了。」

那些唱歌跳舞的美女旗袍開的很短，而一群男人坐在台下向上看，環肥燕瘦，真的是一覽無餘，萬星河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拍手叫好，對身邊的人還吹道：「這還像點樣子，最起碼咱們的錢沒打了水漂嘛，對不對。」

梁贊繼續道：「十八猛，抓住蝴蝶送給主人，她肯定會開心的。」

這一聲喊中氣十足，音樂聲也跟著停了，大茶壺走上舞台，奪過歌女的話筒說道：「這位客爺，你是來搗亂的嗎？」

二人在上海交過手，石原真寺對這個傻大個印象極深，他坐在人群當中還不大起眼，此時一說話還哪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梁贊深吸了一口氣和*圖*書，用傳音入密對孟宦說道：「十八猛，你沒聽到那女的說她身上有蝴蝶嗎？你還坐著幹什麼？」

一旁的土財主與萬星河倒是特別投機，笑道：「沒錯，有這好玩意應該早點拿出來嘛。害我們等了那麼久。像蝴蝶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賣到這種地方來。」

那土財主老臉一紅，啞口無言，眾人開懷大笑，一時再也沒人鬧了。

只是梁贊看來看去，這些美女裏面可沒有蝴蝶。低聲把此事對趙長生一講，趙長生道：「據我所知，怡春堂之前有幾個招人的娘們，但是大多數也都是半老徐娘，可沒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妞，也不知道這幾天這些女人都是從哪弄來的。」

他立即吩咐下去，將桃源路整個封鎖，隨時準備抓人。只是現在黎蒼天還未出現，不宜過早動手，因此按兵不動。他以為黎蒼天既然在上海未死，多半與金刀會就是一夥兒的，既然金刀會的人在此出現，或許黎蒼天也早就來了。

萬星河一跳三尺高，舉著手喊道：「我，我，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