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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梁贊淡淡一笑。

梁贊依然像安慰小孩一樣，笑著說道：「那總要有個理由啊，大家都在雙山鎮，你一個人在執政府，有意思嗎？」

于芳芳聞聽，忽然停下腳步，拉著梁贊的手說道：「我不想回去……」

于芳芳靜靜地看著梁贊，心中萬分感動，抿嘴一笑，嬌羞無限。

梁贊不敢在長春再做任何停留，山本弘毅等人既然逃了也就只能暫時放下，黎蒼天在桃源路受傷不輕，在救出他之後，眾人帶著他連夜離開長春，趕往雙山鎮。梁贊這次去而復返，的確只是為了接芳芳而來。但是一想到從此後再也不會回到長春這個地方，因此特地來向溥儀辭行。

于芳芳當初放開林彤兒的手，叫她墜落懸崖，現在還不確定林彤兒是死是活，因而有此一問。可林彤兒自始自終也沒對梁贊說明此事，梁贊不解其意，反而以為于芳芳懂事，笑道：「她啊，別提了……」

梁贊笑道：「她跟我和-圖-書說了那天的事……」

梁贊皺了下眉頭，暗忖道：這番話可不像是個孩子說的，芳芳實在太過早熟了。

沒想到于芳芳把臉一沉，將梁贊的手甩開，「我不要嫁人！」說完便向街角奔去。

「她一定恨死我了吧？」于芳芳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是這麼說的嗎？」于芳芳心中一動。

于芳芳怎麼好意思把心裏的話說出口，羞紅著臉說道：「總之……總之不想回去。」

于芳芳低頭不語，梁贊接著說道：「好在懸崖下是一條河，所以她一點傷也沒受，後來還回去幫我和冰兒對付曲靖愁呢。要是沒有她和冰兒，大內七禽搞不好就要血洗雙山鎮。」

于芳芳只是頭也不回，街燈拉長了她的影子，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她這才明白，原來梁贊只當自己是他的徒弟，根本就不可能像對林彤兒一樣對待她。

梁贊微微一愣，「這又是為什麼？」

梁贊也未曾留意于芳芳的語https://www.hetubook.com.com氣冰冷，反而笑道：「恨你幹嘛？恨你保護不了她嗎？那天山本弘毅和柳生一葉一同前來，別說是你，他二人聯手，就是我也未必能打得過呢。你也不必自責，彤兒從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跑了一陣，前方霓虹閃爍，仔細一看，是一個旅館的招牌，上面寫著「天和」二字，梁贊早就趕上，按住于芳芳的肩膀問道：「你又幹嘛，不嫁人就不嫁人，也不用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他只好追上去，笑道：「怎麼沒有啊，你還有師叔、還有吳大娘、桂花嬸子，還有你師母……」

梁贊卻只當她是小孩子一樣寵愛，並無半分男女之情，但是于芳芳卻以為梁贊說「照顧她一輩子」，便是說可以娶她添房。她輕輕抓起梁贊的手，按在自己紅嘟嘟的小臉上，柔聲說道：「師父，你可不要騙我啊。」

梁贊稍微一愣，側頭去看于芳芳，見她神情緊張，一雙明亮和圖書的眸子，在街燈下似乎有淚光閃動。他蹲下身，抓著于芳芳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芳芳，于師兄親自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之所以收你為徒，就是因為我很喜歡你呀。你放心，師父絕對不會再叫那些日本人傷害你。就算將來找不到于師兄，師父也照顧你一輩子。」

現在夜深人靜，執政府的護軍被撤掉之後，這裏幾乎就沒設什麼防了，以梁贊和于芳芳的手段，要離開這裏也是神鬼不知。他拉著于芳芳的手，從執政府的後門躍出，回望一眼還在亮著燈的鋼琴室，不由得一聲嘆息。

于芳芳聽到這裏，只覺得心中愧疚，自己一時衝動，差點害死林彤兒，又險些連累了雙山鎮那麼多人。「師父，你一定非常喜歡師母吧……」

梁贊哈哈大笑，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小鬼，等你長大了，師父給你找個如意郎君，所有的嫁妝我都給你出……」

梁贊也不隱瞞，對於芳芳說道：「不管是彤兒，還是冰兒www.hetubook.com.com，都曾跟我是患難與共。從林家堡這一路走來經歷了無數風浪，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任何人也是替代不了的。」

于芳芳道：「新京多好啊，幹嘛非要回那個窮地方……」說著話，她鬆開梁贊的手，向著遠方的街道慢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師父，我在瀋陽見到的也是這樣的大街，有路燈、有馬路、還有來來往往的車……但是雙山鎮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

梁贊拍了拍她的頭，笑道：「當然想了，大家都很惦記你，特意囑咐我把你接回雙山鎮去。」

于芳芳擦了一把眼淚，回頭對梁贊說道：「師父，我困了，我想住店。」

梁贊不明所以，在身後緊緊跟著，「芳芳，你幹嘛去啊！」

「她成天胡鬧啊，哪有一點掌門夫人的樣子，有時候比你都淘氣。這不，前幾天我們易容到長春，她假扮我的女兒，回到雙山鎮可好，非要把我當初占她的便宜給討回來，重新化了妝，讓我叫她娘，叫冰和圖書兒叫她祖奶奶。你說這是不是胡鬧？」說到這裏梁贊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我覺得她比你還小。」

于芳芳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那……師父，你也喜歡我嗎？」

「她怎麼了？」于芳芳仰頭看著梁贊，目光閃爍。

于芳芳見梁贊心事重重，便問道：「師父，見到我不怎麼高興似的呢。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很想我呀？」她平時話本來很少，但是不知怎麼，見到梁贊，話就多了起來。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梁贊卻是一臉的幸福神色。于芳芳心中很不是滋味，隨口問道：「這麼說她一點事也沒有了？我還以為她已經掉下懸崖死了。」

于芳芳覺得心灰意冷，輕聲說道：「那師父……師父……」叫了兩聲師父，于芳芳卻又說不下去了。

梁贊點頭說道：「那你以為她會怎麼說？難道說她掉下懸崖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于芳芳搖著頭說道：「她們對我都不好，特別是師母……對了，師父，師母她……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