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清毀
施羅德抖了抖嘴唇。
疲倦的肌肉，在迅速充能。
想要再次聯繫上，至少要等這次風波過去。
突然，施羅德製藥公司所在位置轟的一聲，伴隨著火光爆炸。
誰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出手？！
此時大幅提升的感知告訴他，那裡並沒有任何人。
此刻，在這裏，能感受到密室外吹進的風，帶著沉重的潮氣。
這裏面裝了一支藥劑。是根據他得到那些「神的基因」片段研製出來的藥物。
那邊很快接聽。
有誰強行破壞了通道大門的裝置，門只是動了動就卡住了！
大樓隨之倒塌。
掉在地上的煙頭，紅色的火光明暗飄
三分之一劑量，存活率還是比較高的，同時又能在短時間內強化他的體質。
感官處於一個非常奇妙的狀態。
地下研究基地的自毀系統，並不會因為電源的中斷而停止。
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血液像在被吞噬，感知變得遲鈍了，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監控突然斷開。
拿上槍，取出夜視儀戴上。
雖然此前已經把施洛德製藥查過一遍，並沒有發現證據，也未見有效線索，但依然沒有徹底排除懷疑。
「是的，我們現在已經等在貨運通道門口。你什麼時候過來？開門需要密碼。」偽裝成維修工的巴克斯催促。
然後又摘下。
忽。
施羅德心態差點崩潰！
大樓的備用應急供電系統在堅持片刻之後，也罷工了。
只要逃出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捲土重來！
火苗迅速「成長」，扭曲成一個火漏斗。
施羅德腦海中突然閃過，老師曾經寫過的那句話。
袁組長也在其中一輛車裡。
還是他一直在擔心的，「不知名存在」？
「樂意效勞！」
但他直覺那邊更危險。
當年設計清毀裝置，他從未想過會回報到自己身上！
施羅德再撥出幾個號碼，卻驚然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
貨運通道沒有足以讓人通過的窗口，只有一個大門。
他背後的投資人可不少，各有各的心思，隨著調查組的逼近，想讓他施羅德消失在這個世上的也有。
在沒有穩定劑的情況下，依然會有強烈副作用。但是此刻，這
和-圖-書是最好的選擇。那棵百歲蘭帶不走，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只想自己逃出去！
但是他沒有想到，副作用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
施羅德所在的地方，很幸運，並沒有遭受最強的爆炸衝擊，也沒有完全倒塌。
但，那邊並沒有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注射了藥劑的施羅德，感知變得混亂，似乎極為遲鈍，又好像在某一刻，意識穿過廢墟，看到了站在火光里的身影。
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捉摸的注視。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神的注視】
將密室的門關上，施羅德讓自己冷靜下來。
施羅德想一直躲在這間密室中，但是此前他已經啟動了清毀倒計時，再過不久這裏就要爆炸了，他不能一直待在這裏！
沒有了這個珍貴實驗材料，他還可以去尋找下一個。比如那個可疑的保鏢，比如很可能用過始祖工廠藥物的風羿……
為了今晚的行動，他停了部分區域的監控，但為了能掌控整個撤離行動的實時動態，還保留了一部分監控器處於工作中。
排除保衛員，排除實驗室的人，還有誰？
即便沒有人在這裏，即便完全斷電，到了時間，它依然會啟動。
直到他走過一個轉角，看見那個大貨箱。
我不信！
施羅德睜著雙眼。
那麼，是那些「維修工」？
兩車人又驚又怒，這意味著很可能目標放棄這裏逃脫了！
這個貨箱本應該被「檢修工」們，搬運到了通道出口處。
「巴克斯，你們還在大樓裏面嗎？」
一管藥劑，他只在自己身上注射了三分之一。
「伱是誰？！」施羅德低吼道。
每一次呼吸，都在給這具衰老的軀體注入新的能量。
在試驗過程中，用在實驗體身上並不成功，因此施羅德從未在自己身上試過。只是身邊一直保留著一支最新型藥劑，以防萬一。非必需情況下他不會使用。
施羅德面目猙獰扭曲，此時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姿態。
屬於巴克斯的電話接聽了，但沒有人回答。
這棟大樓，連帶地面之下不為人知的那些實驗室，很快都將在一場爆炸和大火中摧毀！
施羅德心中一松，緩了緩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火龍捲！」
那個「不知名存在」此刻就在那裡！
不過，從他的管理端還可以查看監控失效之前的畫面，這些還沒有被消除。
施羅德拿出手機，撥電話過去。
「剛聯繫上，他們是被一個電話調開了！」
建築密度很低，各工廠公司之間隔著很大一段距離。
實驗室那些人失去意識前，或許還沉浸在喜悅裏面。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查驗那些身份證件和賬戶是否有問題。
如果全部注射，他會和那些實驗體一樣必死無疑。此前所有的實驗體都沒扛過來。
藥劑副作用開始顯現了。
雙目充血，耳朵鼻孔口腔都有血液滲出，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從一個柜子里取出充電應急燈。
這間密室除了通往辦公室，還有另一個通道，通往實驗室的方向。
他需要儘快逃離這裏，可他已經上年紀了，雖然這些年來依靠藥物，他比同齡人健康有力，但身手當然比不過年輕人，更比不上那些訓練有素的人。
再撥電話過去。
「啊——」
而且，即便那些調查組的人查過來，也難以從施羅德查到那些投資人身上。
施羅德果斷從密室來到辦公室，走出辦公室的門。
如果按照原計劃，現在這個時間他早就已經離開這個城市！
高大，看上去非常強壯，穿著立領長袍，面上覆蓋著一個面具……
裝有蓄電池的幾處電子器械所帶的亮光，似乎在迅速被潮氣侵蝕，在失靈的邊緣徘徊。
黑暗和越來越潮濕的空氣，起了奇妙的催化反應，變得粘稠，令人幾欲暈厥窒息。
即便沒有燈光，但這裏他已經非常熟悉了，閉著眼也能摸到地方。
看不見由外投入的光線。
很快就要到了！
這一帶沒有什麼娛樂場所，不是鬧市繁華區，也不是住宅區。
施羅德拿起手機，翻出與盟友伊萊議員聯繫的號碼。
電力系統似乎也廢掉了。
所有的計劃並不包括他也陷在這裏！
巴克斯聽出了些意思。
有風吹過。
「我這邊遇到一些事情和_圖_書，你們派幾個人過來接我，頓了頓，「多派幾個，帶好武器！」
空氣瘋狂湧入。
所有的懷疑目標，他們都有派人盯著，此前一直沒問題，直到今晚。
施羅德盯著電腦屏幕。
彷彿很近，又好像無比遙遠。
就算暴雨將這場大火澆滅，但其中該毀的都已經毀了，那些不能公開的實驗，各種設備和「耗材」，那些身份有問題的實驗人員也都將在這裏消失！
通完電話，施羅德躲在密室，焦躁不安等著，等著，沒人來。
但是！
究竟是誰？
而後，一條火龍咆哮著衝上天空。
一切似乎沒有異常。
他受了重傷，或許是藥劑的刺|激作用還在，此刻他還有意識，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毀程序並不只有爆炸，這些火焰很快來到這裏，會把這裏所有的東西燃燒，包括他自己。
畫面中，他的辦公室門口，兩名守衛員站在那裡，其中一人抽著煙，但也算警惕。
調查組的人被迫停住腳步。
「施羅德製藥」大樓，奇怪的「眼睛」圖標，在白天看上去就讓人不舒服，晚上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
轟！
眼熟的貨箱。
他發出充滿不甘、憤恨、恐懼的，長長的嚎叫。
快了！
「一定就是這裏了！」
施羅德躲在辦公室。
施羅德聽著機械手錶上不斷走動的時間。
除此之外，他似乎感覺到，空氣中有一些看不見的物質，那是讓他忌憚畏懼的東西！
迅速調取監控視頻。
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他在迅速失去身體的控制權！
旁邊的充電應急燈，並不能照亮整個室內，那些角落裡光線很昏暗。
實驗室的人？
不管戲弄他的，對他造成威脅的是什麼東西，他現在不能急。
本因緊張焦躁而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
電源斷開之後，一些通風口會關閉，另一些會打開。
重複了之前的一幕。
爆炸和燃燒造成的濃煙，隨著氣流旋轉。
好像乾枯的樹榦長出了新芽，新芽又長成了枝葉。
所以，今晚出手的人，是某位投資者的可能性也不大。
拿出藥劑，安裝注射頭。
大門就算電源斷開，但旁邊有個機械密碼鎖控制的箱門，裏面有和圖書安全開關，按下之後，在斷電時門會維持打開的狀態。
心中計算著時間，快速做出取捨。
雖然焦躁，焦慮不安，但施羅德畢竟經歷過不少事，心性非一般人能比，還算能理智處理。
但是此刻，它卻出現在大樓內部，離貨運通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且位於重點清毀範圍！
「盯梢施羅德製藥的人，聯繫上了嗎？」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逃出去，活下來！
清毀裝置有兩套，一套是電力驅動中央管理系統智能程序控制，另一套非電力驅動。
地面停車位和綠化帶將施羅德製藥和周圍其他建築隔開。
莫名的，施羅德感覺，電話那邊有人……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工廠區域多處冒起火光，迅速連成一片，在廢墟之上燃燒起來。
施羅德手中也有那麼一點資料，但他不會放在公司，更不會隨身帶著。想動手的人不會以這種方式威脅他。
濃郁的黑暗逐漸將這裏侵染。
施羅德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心中更加不安。
所見，所聽，所嗅，所觸，基於以往、更勝以往的感知，似乎接觸到了物質世界更深的一層。
不像是黑客攻擊，更像是直接破壞了！監控室那邊出了問題！
他的錢當然不會花在這些被放棄的人身上！
施羅德已經看見了貨運出口的大門。
爆炸的聲響在夜間響起。
卻發現，監控全部失效！
逃離的時間還在縮短。
辦公室的門太脆弱了，還是密室的門更堅固。
然而現在，所有監控都廢掉了！
他看不清，卻又「看」得更清晰。
不僅如此，亮著的燈光瞬間熄滅。
意料中的，打不通。
兩輛車在快速趕過去。
施羅德沒留在辦公室，他再次後退，退到了密室。
施羅德穩了穩心緒。
周圍的風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化。
「並不是大問題，但，這跟之前說的不一樣，施羅德先生。」
地上的東西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朝上方拉扯著。
什麼都看不出，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再去看那個貨箱，加快腳步朝最近的貨運出口跑。
而現在，是必須情況了。
這種藥劑一代一代改良，到現在，就是手裡這支。
不，他剛才在ｈeｔubooｋ.cｏｍ•ｃｏｍ實驗室發酬勞的時候，已經數過了，確定過了，人都在裏面，一個沒漏。
平時這裏還有幾位值守人員來回走動，總有一部分房間燈光亮起。但今天宣稱要檢修，讓值守人員也離開，各樓層大部分燈光熄滅，格外安靜。也只有一陣陣風吹動樹葉，或其他懸挂物、裝飾物的聲響。
同一時間段，有兩輛車在開往施羅德製藥公司的路上。
這意味著他今晚無法把它帶出這棟樓了！
但，門打不開！
施羅德衝過去就立刻打開箱門撥動開關。
他能聽到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打開隨身帶著的黑色手提箱。
以那些投資人的精明程度，根本不會留下有威脅的證據。
沒有「檢修工」，沒有守衛員，也沒有「不知名存在」。
就算爆炸了，或許還留下了一些線索呢？要儘快趕過去，快一步就能多留一些線索！
車繼續朝那邊過去。
樓棟內。
在聯繫不上保衛員之後，他打開電腦，利用管理許可權調取監控。
還沒有到達，但那裡非常顯眼。調查組的人已經看到了不成樣子，滿是火焰的施羅德製藥公司。
「酬金加倍！」
火焰覆蓋的區域，形成了一個向上拉長的大火苗。
神？
額頭上出現密集的汗珠。
是誰在戲耍我？
他還可以集結更多力量，挖掘始祖工廠背後的秘密……
消失的那兩人是他的私人保衛員，是可以信任的，這個時候不會毫無徵兆反水。
他一直都知道，人的軀體無法承受「神」的基因。
雖然被虛晃一招，但是調查組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同時又聯繫不到負責監視這邊的人。
注射藥劑之後五感增強，戴上夜視儀反而造成干擾。
藥效很快開始發揮作用。
「施羅德先生？」電話那邊是他熟悉的聲音，也並未聽出異常。
彷彿伸手可及，又像是存在於另一個維度虛空。
他親自把最珍貴的研究材料，整個研究項目的核心——那棵變異的百歲蘭，裝進了這個貨箱。
令人沉迷的生命力！
還是……
算著時間，施羅德猶豫片刻，眼中閃過狠厲。
但細數一下，能在這個時候來這裏做這些的，已經選擇了幫他阻攔調查組，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