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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查在隊尾，一邊用「最後的彩虹」模糊掉行進的尾跡，一邊高聲提醒。

納魯佛思考了一秒，然後發出讚歎：「夥計！你簡直和我的大副一樣聰明，而且你只有一個腦袋！」

這種時刻一般比較吵。

他手上「唰」地一下抽出「最後的彩虹」。「你猜一下，會發生哪種可能？」

「那我們怎麼互相照應？為什麼不平行走？」納魯夫問。

「最好不要撞到路上的任何普通靈魂，會讓異常狀態升級。」

儘管沒有任何學術書籍專門提出，但以查根據上次的意外來訪后自我總結，認為絕對可以把甘美尼蒂「所有的路」也視為一個官方機構——關於糾正這一點的信已經發出去了，只是傲慢自大的《混沌地獄漫遊指南》作者沒有回復。

比如血堵住氣管的泡泡聲，鐵水下掙扎的嗆咳聲，慘叫和怒吼。也有一些少見的，語氣昂揚的最後遺言，比如：「真好吃」和「這個按鈕是做什麼的？」

「你走中間。」以查示意她回去。「納ｈeｔubｏok.coｍ•ｃｏm魯夫走第一個。」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涅塞約定的傳送時間，還有五個小時到別西卜大軍出動的時間。

「其實打暈你也沒什麼不好的。都差不多。」

「路」很難走。

「執法者等級低的話我們應該足夠應付。我們可以及時清理尾跡，可以再加上一些迷惑他們的干擾。只要不要造成牧夫座等級及以上的異常，『福利所』不出動謙遜園丁的話，都好說。」

皆是如此。

……

「什麼規則？」納魯夫嘿嘿兩聲，「我先聽聽，然後再看看要不要遵守。」

「跑呀，我跑的最快了。」迪亞波羅插嘴道。

「好。」以查笑了笑，「在『路』里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規則，你們記住。」

「那我們把那些執法者打飛不就行了。嗨！你之前使的那個綵帶呢？分我一條。」納魯夫乾脆地說。

「這麼理解也可以。」以查聳了聳肩，「如果有不該出現的靈魂在其中連續移動，積累的www.hetubook.com.com『異常』達到一定程度，就會發出信號給『福利所』。根據異常的等級，會出動對應等級的執法者。這一點在所有官方機構中通用。」

「咱們出發。咱們不要回頭。咱們駛向新新地獄。」納魯夫念叨。

「具體來說就是：先讓迪亞波羅帶我們去離忘川最近的渣子機構『背陰草地』。然後我們只要通過『路』穿過這裏——」

「如果回頭會怎麼樣？我就要回頭呢？」

迪亞波羅在「背陰草地」和「所有的路」之間，灰色和褐色的分界線上伸出頭張望。

「咱們可以出發了。」以查說。

「我喜歡看風景！」

以查的胸口點心一樣持續掉著魂渣，不過他因為一直在考慮各種事情而來不及在意。

有些靈魂會無意識的重複自己離世前最後一次發出的聲音。這稱作「最後遺言」。

「什麼是『不該出現的靈魂』啊？」迪亞波羅問。

只要在「路」中行動，就像在高不見頂的鬆軟厚雪中走過，一定會留m.hetubook.com.com下痕迹。

他們排成一列在扁平的褐色背景中行進。

背陰草地。沒有草。

「簡單！啟航！」納魯夫道。

甘美尼蒂中，「路」不僅僅指的是一般概念中地面上的通常道路，也包括整個向上無限蔓延的空間。

現在這條「路」的矢量方向是向後的。因此不時有幾個表情空白，目不斜視的普通惡魔靈魂從前方飄來，再從他們身邊烏雲一樣流過。

「赤手空拳的……那怎麼辦？」

在甘美尼蒂中，只要靈魂踏入任何一個官方機構，就會瞬間進入到只屬於這個機構的特殊環境，同時受到這個機構的獨特規則管束。

他指著地圖上把「路」從中間分成兩截的一個圓形。

「這是『清新轉盤』，最後一個擋在我們和忘川之間的官方機構。只要能夠以正常的方式穿過這裏，再經過最後一段『路』，就可以到達忘川了。」

「最好也不要。」他答道，「現在走吧。去『背陰草地』。」

「最後的彩虹」作為監督的執法武器，碰到惡ｍ.hｅｔubｏｏk.ｃｏm•cｏｍ魔的失序之魂會自動噪化，形成打暈一樣的效果。只有以查的天使位格之影可以使用。

「回頭在『路』里會被判定為最高等級的異常。在甘美尼蒂里，正常經過處理的靈魂都被安排了方向，不會回頭，會回頭的只有我們這些異常者。」

以查蹲了下來，在灰色的地面上鑿出一幅潦草的地圖。

忘川得通過「路」才能到達。

以查想了想，收回彩虹。「好吧。」

「別了。抱歉。老納魯夫還沒活夠。」納魯夫直搖頭，「我不回頭就是。」

「我呢？」迪亞波羅拽著以查胳膊，以查覺得是時候教她舉手提問了。

如「前台」的「三眼登記」，「陽台」的六道陽光和「晒乾程序」，「鏡室」的空間矢量能量場，「床墊」的「過篩」法則，「贖罪處」的「獨木橋踢踏舞六重唱」——跑調，忘詞，節拍錯了，搶聲部了，站不穩，舞步跳反，踩到旁邊靈魂的腳，膝蓋酸痛，手裡的贖罪桿向左歪……種種種種，每一樣都反映犯錯靈魂一個不同的罪行（值得一h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提的是，這種判罰一定非常公平，因為至今沒有任何因此而被消滅的靈魂提出異議。）

以查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如果你硬要回頭的話，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在『路』里回頭，直接被『福利所』出動最高等級的執法者『安心之手』帶走——這我可完全幫不了你，另一個可能是：現在被我打暈，然後帶走。」

「你不能摸那個。」

「所有的路」也有自己的環境力量和規則。

「規則是：不能回頭。一次都不能。任何情況下都不能。」

「就像在飄滿熔渣的熔岩液面上開船是嗎……」聽完了以查講述的納魯夫摸著下巴。

……

「就和厄運雁排成一列飛行一樣。我們排成一列，在『路』里只引起一個靈魂移動的異常。我在最後面負責消除尾跡。另外，不需要互相照應，管好自己。」

這比想象中稍微困難一些——每條「路」中都存在著一些用來運輸靈魂的有序空間矢量，會把他們往一個方向推——不過還算勉強可以抵擋。

「問得好。我們。」以查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