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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發現這裏距海邊不遠。

有一頭沒對齊，不像終道之末的風格。數目也對不上，只有幾千個。

……

這都是結構體的名字。

這麼說，這一萬個黑點，每一個代表的都是下面一口漆黑的深井，一位被困在無限債務中的結構體勞工……

「超級不被允許。」柯啟爾說，他現在徹底清醒了，智力重新回到臉上：

桌上擺著一張棋盤一樣的東西——許多種族都有類似的休閑活動，以查小時候會的一種叫「砍頭棋」，自從他發現頭太少很吃虧之後就沒下過了。

他沒怎麼放過秩序能量法術，在特殊狀態下嘗試一下也覺得挺有趣。這也是無害的普通輔助法術之一——只不過，無害是對敵人。

《投喂記錄》

湊上去看，棋盤倒是方的，上面沒有格子，只標有許多個黑點——當然，那些黑點也像是處在軍紀嚴明的方陣中，排列地極其整齊。

柯啟爾回答的異乎尋常地乾脆，甚至沒問為什麼——很明顯，他也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辦法——

不過以查無心觀賞，他視線向下，ｈｔｔps://ｍ.ｈeｔｕｂｏｏk•coｍ•com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井口。

「也是。他只是一間事務所的老闆。」以查停了一下，沒繼續動金屬箱。「這種事情應該不會被允許。如果他要這麼做的話，的確會設置一些防禦手段。」

沙漠半圓蝎蟹們放出之後像發芽的黑腰豆一樣嘩地散開，滾了出去。

果然，每個黑點的下方都有一行細如蟲咬的痕迹。在真知術之目的辨識下，細碎的痕迹拼合組成了有含義的文字。

「嗒。」

「光亮術。」

「你好，又是我。別蹬了。休息會兒吧。一會兒我們來救你。」

「真知術。」

再次翻開冊子，尋找最近的日期。

這東西釋放時需要臨時花費一顆高級眼睛。

但無論怎麼看，房間中心桌上棋盤對應的都是下面那一塊區域。

它們沒什麼攻擊力，但很適合探路。

一萬個？

以查想了想，感應了一下沙漠半圓蝎蟹們——他在它們身上賦了一層等級較低但足夠的生命連接。

「我沒說啊。」以查已經飛到右邊塔頂。

wｗw.hｅｔｕboｏｋ.coｍ.cｏm以查走上前去翻動——書冊的底部果然也是牢牢固定在桌面上，冊頁也是金屬之類硬質物所做，薄而鋒利，每一頁摸上去都很有兇器潛質。

「一會兒再說。」

連個看守也沒有……那這塔樓又是為誰建的呢？

一襲紫色的龍捲立在海上，若隱若現，海平面被吸起，在龍捲中心扎出窈窕的弧度。那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虛無之洋大漩渦。

黑點有一百行一百列。

他睜大眼睛。「你想，這相當於終點律師在自己造黑錢。」

「等，等等。」柯啟爾突然如臨大敵般，阻止以查。

窗口沒有任何遮擋，沒有光透出，平面平的可怕，垂直的地方豎到喪盡天良，開口的稜角鋒利的要命——非常讓以查意識到這裏法則生物的身體柔軟的原因。

雕像手中的黑鐵耙子勾住了沸精鉛箱子的一角。

柔和的光線照亮了五壁。

以查瞥了他一眼。

沙漠半圓蝎蟹們的部分感知傳遞到他身上：這座塔樓里沒有別的生物。

「我想起來了。邏輯珠的製造都是『大交點官』負責和-圖-書管的，多半叫財政署，邏輯署之類的。他們相當於我們的供給分配部。你們那裡沒有這些可能不知道，這種是最有權威，最核心的部門啦。擾亂這種部門的工作簡直罪不可恕。起碼在秩序之源是這樣。終點律師竟然……」

終道之末只有一種海邊——虛無之洋的海邊。

以查已經懶得跟他說：「嘿，朋友，溫馨提示：我是個惡魔。你不會是要一個惡魔救路邊這些不相干的傢伙吧。」之類的話。

塔樓僅有十層。一面豎著兩列空洞的窗口。

這體現在他一溜煙跑到之前的深井口喊：

名字。

左眼窩空了，他把光亮術的光球塞進裏面——反而覺得事情變得簡單了。

「嗯？」

他左眼照明，右眼去看棋盤上的黑點。

「好。知道了。」

最近的日期是五十年前。

橫著是一百個沒錯。豎著數，每一列卻只有五六十。而且另一邊的井口並沒有對齊，長的細數有六十一，短的是五十五。

好在他多年前就總結出了一套辦法。

以查忘記帶多餘的眼睛，就花了一顆自己的。

柯啟爾偶和圖書爾會提出這種要求——即使再不專業的天使偶爾也會回歸一下天性。

房間的確是五邊形，如同終道之末目前所見的任何地方，規整如新，一絲塵土也無——這是個沒有灰塵的世界。靠牆嵌著一周壁台，中央的大桌也是五邊形。

一百行一百列，足足一萬個。

「左邊。」

上有真知術的目光轉向，壁台角落裡有一本攤開的書冊——他之前沒有注意到，此時光亮的左眼投在上面，那書冊頓時反射慘白。

剛剛那些狹井有一萬個嗎？

「去哪？」柯啟爾呆住了。「我們不拯救一下他們嗎？」他弱弱地指了指身後那幾千眼黑洞洞的井口。「裏面還有活著的。也許有幾十個。那可都是生命。呀。」

翻了幾頁，這本冊子是按照日期排列的記錄，一邊標有結構體的名字，另一邊標有兩個數，一個數較大，剩下那個是個位數。

以查想了想。打了個響指。

他抓過棋盤——沒抓過，這東西要麼是被粘住，要麼和桌子又是一體成型。

仔細一想，柯啟爾說的意外地有道理。

「黑錢」的意思涅塞已經向他們普和-圖-書及過了。

他順最高的窗口鑽入，隨手丟出另一種小雕像。

……

「卡米點一星」「三分之二螺旋一星」「頻度三五」「切分六千目斑面」……

「有問題！」天使像是剛剛從什麼情緒中反應過來。「對……是這樣：這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箱子裏面的東西真的是我們想的那樣的話。終點律師一定會監控這裏，或者肯定有什麼機關、法陣，摸了就會受到詛咒。」

他指了指大壩兩邊那兩座的直上直下，規整如柱的塔樓。「挑一個吧，你去哪邊？我們首先要把這裏徹底檢查一遍。」

增強看見事物真實模樣的能力。秩序能量法術。

以查不禁走到窗邊，向外看。

他合上書冊。看到封面上寫的是：

雕像展開之後是一群普通的沙漠半圓蝎蟹——他試過地獄牙蜂、凄涼雪鴿、還有基本所有種類的蛇，最後還是回歸使用了這種適應性最強的小傢伙。

以查沒開天使靈光。在終道之末範圍性的能量能力用起來得小心一點。

以查沒什麼表情，食指一刮小雕像，耙子和手臂一同縮小，收了回去。「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