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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販子似是沒有預料到這突然的變故，只一停頓，一大蓬白芒便沒入了他脖頸，帶起的空間變化掀歪了他的寬檐帽，露出一雙愕然的暗黃眼睛。

「起來。」他轉頭對包裹在「噪解」中的戰爭販子說。

「呃。嗯。」柯啟爾的語氣不是很確定。

「你是在說笑吧。」戰爭販子嘎聲道。

柯啟爾懵了。

「那我不又怎樣？」戰爭販子用那種最大可能招惹厭煩的嘲笑語氣說道。

「沒有『可是』，我們現在要用心觀察，下一個時間窗口就要來了。」以查招了招手。

剛才的慘狀果然是他偽裝的。

然後發出一千隻烏鴉聒噪一般的笑聲——

戰爭販子不吭聲了。

這種程度不可能激怒常態的柯啟爾。以查一開始確實這麼認為。

「……嗯。」柯啟爾小聲說。

柯啟爾這時已經反應過來，面目扭曲，伸著兩隻手急切地趕了上去。

「你不會又要救他吧。」以查瞅了一眼情況，無動於衷地道。

「噢，那很好。」以查眨了眨眼睛和*圖*書，不再去管，從滿是濁氣的戰爭販子身邊跳開。

而且戰爭販子死一死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的一切行為都是想製造異常。

「5。」以查跳過去又要踹他的那些觸手。

「行。那你。你原諒他。」

1。

以查隨意地答道，剛才戰爭販子應該是不殺掉比較好，但殺掉也有殺掉的辦法。

以查閃到他身後，把天使像個布袋一樣向後拖去。「往後面點。」

他還真的在戰爭販子模糊的身軀旁坐下，準備醫治對手——對方的動作幅度已經減低了，周圍的蒸汽流也減少了，如同一具沒有那麼焦的焦屍。

「我想回應時便回應。」戰爭販子梗著脖子，最邊緣的兩隻嘴威脅性質地一開一合。「如同我想毀滅你們時便毀滅你們。」

他明顯故意。

以查橫移到如同一灘爛衣服，正在賞月的戰爭販子身邊，朝他的腿一踢。

天使臉色灰白，搖了搖頭。「我剛剛心裏已經覺得我把他殺了。」

天使瞪大融金一樣的眼睛，保和-圖-書持著一個笨拙而儘力的姿勢，作用為「分離」「解開」的細白晶芒（起碼從目前的寥寥幾次經驗來看功能如此）從他手中凝結髮出，射向戰爭販子。

「哎……」柯啟爾虛弱地說。

戰爭販子吭聲大笑，笑聲刺耳。「我憑什麼這樣做？」

何況柯啟爾對他根本沒造成什麼致命傷——話說他為什麼連這種程度的偽裝都看不出來？

他冷冰冰地轉過身，走至透明的牆壁前，月光把他的身影照的通藍。「莫非你還沒注意到嗎？終一母星幻想變為真實——這樣千載難逢的位面級知識正自我佐證在我們眼前。我們有的是事情要做。」

這句話有利有弊——

咔嚓咔嚓咔嚓。

「錯了。你剛才動不了我們，現在也不行。你不佔上風，不然你就算再懶，剛才他襲擊你的時候也該動手了。」

2。

「哦……」戰爭販子連續發出意味深長的噪音。

真理難道少了誰就會停止運轉嗎？

「那是不行的。」柯啟爾為難地道。也許https://m.hetubook.com.com道理上可以，但天使的心靈無法接受。

他停止慘叫，停止打滾，身軀變得清晰起來，隨意地躺在地板上，一隻胳膊枕在頭顱下方。

咔嚓。

「殺了就殺了唄。在爭鬥中滅亡正符合他的理念。」

以查用一根手指敲著桌面。「要我說的更清楚嗎？你殺了賭徒，造陸師收回了部分給你使用的許可權。猜猜那些許可權現在去哪兒了？」

眼前發生的事情值得一聲巨響：

任何一位殉道者都不好用常見的性格光譜去估計，但在找麻煩和普通的解決問題之間，一個戰爭販子出於專業素養也要選擇前者。

他們同時向外看去。

「我已經罪無可恕了。」柯啟爾痛徹心扉地說。

「你要是再這樣，他就真的達到目的了。」以查對柯啟爾道。

又把柯啟爾擺在較遠的角落裡，「你被騙了。」

「行吧。」

「呃。可是……」

這一下照舊沒發出任何聲音。不過以查已經習慣用視覺補正。

戰爭販子當然不是為了好玩和圖書才假裝自己被殺——幽默感不計入殉道者的行為估計。

「哦，是的。我說錯了。赦免。」

天使的罪惡之淚真是個過分主觀的行為——從某些角度看，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異常會導致暴躁，自我意識集中，錯誤的判斷。

「好了。快把振作精神。」

戰爭販子明顯陰沉下來，但柯啟爾的臉色也更差了——感受到賭徒對他們更多的善意對他而言是更沉重的負擔。

三十秒。

「沒事的。我可以。」柯啟爾道，「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專註在眼前的事情上——尤其記錄官不在的時候。」

不過很快事實改變了他的看法——

「那你為什麼要回應我的話？」

最終還是為了挑起爭鬥——殊途同歸，這就是專業素養。

以查面無表情。「你來，赦免我旁邊這位死腦筋的天使。

4。

「我可以赦免你。」以查說。

以查看到蔓靈族的法術符號從柯啟爾手中亮起。

現在有三十秒時間。

靜到滑稽的程度。

青綠色的光點在他的指間開始閃爍——那是生和*圖*書命能量，治愈的力量。

以查瞟了戰爭販子一眼——他邊緣模糊，面目模糊，像被丟進火爐的老鼠一樣不住掙扎翻滾，喉嚨里溢出殘破的慘叫，罩在一層自己泄露的亂流里。

以查瞥了他一眼——這傢伙臉色慘白，臉上的金色一道一道——又在無聲的掉眼淚了。

以查頓了頓，感受時間繼續向前流淌——這必須隨時注意。

照我說的說一遍，你來赦免他就行了。」

說：『我赦免你剛才對我的傷害行為。你根本就無法對其他生物痛下殺手，剛才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愚蠢的一場玩笑罷了。』

下一秒，好似突然扎穿一個高溫的鍋爐，他的腦袋被如同噴發的蒸汽一樣的煙霧流包圍了。

戰爭販子發出滲人的咯咯聲，一邊踉踉蹌蹌向後退，一邊伸出兩隻滿是硬皮和結痂的手，向自己的脖子抓去——

3。

這一下讓情況變本加厲。似是噪解的效果迅速擴散到了臃腫的全身，戰爭販子發出一聲恐怖的凄慘低吼，向後仰面倒去。

「好點嗎？」以查沖柯啟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