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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著在虛無天幕的表面，苦苦堅持的戰爭販子。

邊緣三五隻巨蛇的頭顱萎靡了，漆黑的內容消失——也許是轉移——剩下一層惡黃色的，耷拉的皮。

「『正義』之名是有害的。『正義』之心是有害的。『正義』會消散在虛無中。『正義』的主體將會被它所輕視的存在捕捉。」

戰爭販子只剩殘骸，還在掙扎。

造陸師也在示弱——要是對大陸和地質的操縱不是宇宙第一的話，又怎麼能成為這一領域的專業殉道者。

咬住終點律師的蛇頭可以被分辨出來了——它像被燙傷了一樣向後一邊縮去，一邊大睜著圓鼓鼓的雙眼，如噩夢被清晨無情擊退，難以置信地快速失去了原本的形狀，消散在空氣里。

她在對地面和月亮的操縱上故意和終點律師纏鬥，讓他耽擱在暴露的地表。

巨蛇們好像被網兜抓起的一團變異泥鰍一樣被向上提起。

那裡——

「嗯。而且剛才那一下，造陸師應該受傷了。」

咕嘟。

母庸質疑，為了將操縱的效率提到極致，造陸師和_圖_書勢必已經將自己的精神和這一片大陸毫無遮蔽的連接在了一起。

實際上是當消亡瀕臨一線時，做出巧妙的迴避逃離動作。

志在必得的一擊。

根基被動搖了。

柯啟爾還想再說什麼，毫無徵兆地，眼中一紅。

主體為惡黃色的巨蛇卡在吊籃消失之處，逐漸變形成了爛泥一樣的形狀。爛泥的邊角剝離，沒入虛無，淹沒。

啪嗒。

咕嘟。咕嘟。

生長出這些巨蛇的那一小塊吊籃的平台，原本從天幕上垂至接近地面，現在正在快速上升。

「還有一位。」圓滾滾的魔鬼說。

明明是從雲霧中伸出的巨蛇的擬態，卻連蛇頸上凸起的血管，和蛇頭下咽的動作都能看到。

鮮紅霧碟的中心在嘆息。

「唉。」

以查皺起眉看著那裡。

柯啟爾沒說話——好像繼續說話他就會吐出來。

此刻地表被終點律師強行扭轉如此大的程度，她想來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直到戰爭販子和陰謀之影出擊時，她才不再隱藏。用全部力量引爆「重ｗww•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力」，將他的位置固定。

平鋪直敘，像是在陳述事實，語言中的激|情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什麼要不聽話。為什麼要傷害大家，傷害我們的樂園？」

鮮紅霧氣平平砰散。

「那是終點律師的真身……」柯啟爾小聲說。

被拽走的巨蛇受到刺|激般，全部在空中沖他張大了黑洞一樣的嘴巴，然而無濟於事。

「果然是魔鬼。」以查道。

以查毫無波瀾地打量著地表。「不然，這一段異常顫動她完全可以控制住。」

終點律師背朝著他們。從這邊只能看到他不協調的剪影，以及光滑而發亮的背部皮膚。

「注意那兒，注意。一直盯著那，千萬別走神。」

那個聲音自顧自繼續說。

那事物長著鮮紅，圓滾滾的身子、極其短小，看上去全無用處的四肢。

他側過身，凝視著穿過月亮的大洞。

隨著它的收回，基本只剩下惡黃色的巨蛇的身體扯成了十幾條無助的縱向粗線，晾曬的死湖盲眼帶魚一樣被拖回至天空。

「就現在。www.hetubook.com.com分解他。」以查對柯啟爾說，「他是大多數的魔鬼。」

造陸師的示弱，加重了「正義」的輕視。

衝著那鮮紅霧碟之中掉落下來的事物掙扎。

柯啟爾指著那劇變之處，說不出話。

他自己當然無法與位面之子抗衡，當他的身體碎片在飄向虛無天幕時，看似是向絕境而去——即將遭到完全的湮滅。

戰爭販子是真的被打擊到解體了——不然如此，他無法騙過掌控「晶元」，對終末一切事物都具有感應的位面之子。

話音未落。戰爭販子爆成了粉末，沉入虛空湮滅無影。

鮮紅霧碟擴散變淡，中心顯露出一個圓滾滾的，紮實的身影。

對空能量免疫的「陰謀的黑影」潛伏在暗流中，在完全的噪解之前將戰爭販子的所有碎片接住，包裹在內部，讓他與致命的虛無隔離。

終點律師淡淡地衝著上方說。

正義的使者剛剛被吞掉。戰爭販子的計劃已經奏效。

每被剝離，吞沒一層，那裡便傳出一小聲微弱慘叫。

有誰輕輕嘆道。

糾纏在一起的猙獰蛇和-圖-書頭向上滑走。

好像一朵浪花，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大海里去。

大地上抬了詭異的一米。

以查擦擦眼睛，注意到好像有一個鮮紅的球狀物從中掉了出來。

吊籃回到了無邊無際，空曠而虛無的天幕里，旋即被吞沒。

「回歸平庸吧。螻蟻。」

但胸口遭受重鎚般一悶，昭示了什麼重大變故已經發生。

沒有誰回答。

「準備。」以查同時對柯啟爾道。

糾纏在一起的其他巨蛇頭顱影響了他的觀察——它們狂呼撕咬著想要補位，然而沒有一個再夠得著原來的地方了。

以查拍了拍天使，指向剛才終點律師的身影消失的地方，讓他目光鎖定。

「我討厭你們這些特立獨行的點，線段，體。終末不需要異數。宇宙不需要異數。」

像是一根暴露在外的釘子，被無形的大鎚錘死在消亡的棺木里。

「當然不可能。」以查回答。

什麼正在被吞下，什麼正在被注入。

「他死了嗎？」柯啟爾問。

無法回答。

大地顫抖。

等待時機。

保存。

噪解的煙從惡黃的形體縫隙間冒出。hetubook.com.com

「我討厭少數。異常不應該存在。我代表了終末。」

「唉。」

縫隙眨眼在「空」中無痕。

終點律師一笑，牙齒細密，眼珠漆黑。

「他還在？」柯啟爾側過頭，臉色很難看。

綿長的合音。幽幽的嘆息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遙遠的另一邊的造陸師似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凝視，大地顫巍巍地抖了起來。

正是剛從一隻蛇頭中掉落出來的那事物。

是終點律師的聲音。但比之前的語調呆板。

無聲。

「等等。再等一下。」以查說。

但這對以查來說已經足夠判斷了。

先示弱以引起終點律師的輕視：

已看不到終點律師的身影。

可惜，這個簡單的道理終點律師並不理解。

所有容納著地針的小坑都向內快速回縮了一下。像是一張巨臉上的無數個眼睛同時一眨，噁心而可怖。

陰謀之影的漆黑只剩下了小球和小團。

一切自然已經計劃好了。

只有嘶嘶聲。

一大片碟狀的紅霧切過了那一團巨蛇的頭顱。

成功后，一直潛藏的陰謀之影和戰爭販子方從天幕湧出，完成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