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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瑞露把額頭抵在手背上，好一會兒才平息。

停了一會兒，女公爵頭不抬，舉起另一隻手做了個手勢，「我早注意到了。你們有別的問題想問。我只是沒想到，她連話都沒說完就走了。」

奧瑞露又將杯子里的東西一飲而盡，伸出一條鮮紅細長的絲帶般的舌頭摩挲著杯壁。「你要是見到了我們尊敬的，偉大的，無與倫比的，萬魔之魔，地獄大君別西卜，難道也這樣稱呼她么？」

「嗝……伊莉克古爾，怎麼又對公爵們直呼其名呢？」

「你在說什麼？」單卡拉比的聲音不覺變冷。

利圖魔女公爵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不過納魯夫已經飛的不見蹤影，再難找回。

權力可以通過服從的順序鏈傳遞。對惡魔來說，鏈條的節點由位格壓制構成。

納魯夫利落地把女公爵擺在一個動作誇張的誇塞魔椅子上，一手牽著她一手幫她保持平衡——利圖魔正控制不住的發出一連串笑聲。「快。告訴我，度瑪為什麼可以幫你辦事？」

女公爵居和*圖*書然能提供如此有價值的信息，完全出乎單卡拉比意料之外。這確實是一個了解深淵惡魔之謎的極好辦法。

「那又怎麼樣？這和你剛才說的又有什麼關係？」

「別看啦。」

「奧瑞露女公爵。」

嘛。

「我說……」

「你真是個無名小卒。」奧瑞露哼了一聲，沒有解釋的意思。

單卡拉比坐在納魯夫剛才的椅子上。「你說，『她的靈魂就要返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是什麼意思？」

「古遺物」自然是指的是她當年生活的時代殘餘。

「極端意志是什麼？」

看來是個孤島世紀混沌地獄中一個魔盡皆知的地點。

「原來他是去做準備。比我想的還要盡職盡責嘛！」納魯夫滿意地笑了，「就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的地址。」

咣當。

而且，從甘美尼蒂偷渡而出的經歷絕對不是太光彩，沒必要對著每個路過的惡魔喋喋不休。

「唉。」

「無妨。他會找到你。那時他會和你再商談細節……」

單卡ｈｔｔｐs://ｗｗw.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ｃom拉比向她欠了欠身——他正觀察著奧瑞露，而女公爵的食指正指著他提著的威加魔腦袋。「麻煩你專程來此。我想，你不會正巧知道有關深淵惡魔的事情吧？」

奧瑞露的表情頓時如梨花帶雨，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黑氣從她白皙的指尖冒出。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那太好了。」

「這倒是……」

「只是憑一些老交情。」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奧瑞露憂傷地說。

「伊莉克古爾……」

她沒和奧瑞露百分百說明清楚她來自九千萬年前——那樣多半會嚇到現在的這些小姑娘小夥子。

她微抬起下巴，捋了捋金瀑布一樣流下的頭髮。「放心，他會和你有一次正式的會面的。我們在宴會上應該盡情享樂。」

「忘了！馬上去看！」

奧瑞露把她拉住，嘴角勾起誘惑的笑容。「而且，你忘記你剛對我說了什麼話了？」

「宴會還沒結束。你不是這裏的臨時主人嘛。怎麼能走？https://m.hetubook.com.com」

她的聲音變得乾癟了許多。

「不顧一切的摧殘慾望。敵我共焚的破壞想法。一意孤行的奉獻……我舉的例子應該足夠你自己體會。」

她妖媚地用一隻手托住下顎，沒有眼睛的面孔笑意盈盈。「——那個髒兮兮的大坑的另一頭你看過了吧？嗯……那裡起碼有五十萬年沒動過了。」

「她來自以前。她的靈魂就要返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利圖魔女公爵又說。

單卡拉比沒有接話。惡魔的囈語不是每一句都有意義。

「上次不是說了？最好的東西當然都在惡魔王那裡——不管是什麼。」

光吞掉了他剩下的位置。

納魯夫只是笑了一聲，一個閃身，聲音已經遠遠地出現在門外：

她雙腿一叉坐在女公爵側面。「你和你們協會的人最近有沒有『古遺物』的消息？」

「哪個髒兮兮的大坑？」納魯夫剛想問。單卡拉比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搖了搖頭。

不過有時別的節點也可以。

納魯夫眼睛一亮，跳了起來。「奧瑞ｗｗw•heｔｕｂoｏｋ•com.cｏｍ露。我走了。」他對女公爵乾脆地道。

「可以了。」單卡拉比冷淡地說，「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又怎麼樣？」

也許是因為沉醉的歡悅氣氛，她並沒有為難單卡拉比，只是輕蔑地一笑：

「度瑪怎麼走了？」

「知道什麼？」單卡拉比保持禮貌說。

納魯夫大笑兩聲掩飾尷尬，叼起煙斗站起身。

停頓了一刻，一陣黑風刮過，便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奧瑞露又向她歪去。「至於別的——」

「會有兩位船員陪同他的船長。」單卡拉比冷靜地回答，「當然，是由來自墮天使教會的成員臨時抽調的。」

納魯夫快活地拍了拍她的手。「奧瑞露。多虧了你。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影魔將眼睛眯成一條深紅的狹縫。

奧瑞露突然把手放下，笑了笑：

「唉。」

「威加魔的靈魂需要極端意志的精神碎片。而你現在已經有一個頭了。如果你能賦予它靈魂。你就獲得了一顆威加魔的完整頭顱。」

「好。」

「我不知道在哪……」納魯夫小m.hetubook.com.com聲湊過他的耳邊說。

吸溜。舔舐完畢。

「讓那兩個船員到窒息之夜上找我～～～」

「我正是這麼叫她的。奧瑞露。我也是這麼叫你的。」

幽幽地，帶有無限感傷餘韻的一聲飽滿的嘆息。

奧瑞露仰在椅背上，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納魯夫轉頭問奧瑞露——女公爵渾軟綿綿的，幾乎完全依靠在她身上。

突如其來。

「啊哈！你終於肯把你的人好好借給我了！」

她丟掉杯子——在光滑的安息石地面上彈出去老遠。單卡拉比冷著臉勾了勾手指，杯子飛回他的手裡。

「我在這裏就行。」單卡拉比突然插道，「你去。」他對納魯夫說。

「這也算個問題嗎？」奧瑞露訝然。

奧瑞露重重地跌回誇塞魔的椅子上，用一隻手扶著額頭。

但他一點驚喜都沒有感受到。

奧瑞露的聲音又滑又黏。「有一顆完整的威加魔頭顱，難道你還會發愁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未來怎麼重建？即使還有什麼不能解決，那你也應該問『它』，而不是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