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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查說。

「難民，或者間諜。」以查大步走上前去，不客氣地問：「你是莎安派來找我們的嗎？」

她重新伸手下去，這次迅速地拔起一個人頭。人頭同樣被水泡發，臉頰腫的高過鼻樑，這個腦袋看來不是純種的人類，臉的邊緣有一層細密的鱗片。

「這是我們丟的。」然後他說，衝著水妖精伸出一隻手，語氣中的輕鬆氣氛不見了。「給我。」

奇怪的是，雖然感受到了夢幻能量的存在，他卻並不能看到幻景在法則視野中呈現的幾何結構，一時間無從下手。

撲。

以查用力搖了搖頭。張望了一下四周。

「啊？」柯啟爾一臉困惑。

「客人。」柯啟爾說，「就和我們一樣。」

水妖精在他們身後叫道。

「別。誒！我剛明白！」柯啟爾急急忙忙跑到湖邊。他雙手按住地面，試圖感受幻景的組織，再把它拆開。

「不是？這個也不是？」水妖精眨眨眼睛。

「動手？」

「算了。我來m•ｈetuｂooｋ•com.ｃoｍ。」

「也不是。」以查利落答道。

「維……萊德？」

「我們是有些東西找不到。」他巧妙地說出事實。

下一秒，湖面上散播開黑色的火焰。

「動手。」

「唔咦。」

柯啟爾咽了下唾沫，「他……不會……」

「這不是我們丟的。」以查對水妖精說。

以查跟上前，穿過一片迷霧。腳下的泥土變得鬆軟，鼻間聞到清涼的水汽。只見森林的深處有一片落滿月光的小湖，湖邊白霧繚繞，高聳的岩石上坐著個披散著長發的女子。

「看來和我們沒關係。走吧。」

她暗藍的眼珠在他們身上來回掃，濕漉漉的嘴唇動了動。一撩長發，露出兩片葉子般的耳朵，果然是只水妖精。

柯啟爾後退一步，露出好似美夢被戳破似的失落表情。「好糟糕。」他捏捏以查的胳膊，「我們走吧。」

「幻術。應該沒錯。水妖精擅長這個。再加上這裏的能量本來就強。」www.hetubook.com.com以查說，「應該可以通過猜謎解決，但我沒有這個心情。

柯啟爾害怕的捂住臉，從指縫裡露出半個眼睛。

「你說的沒錯！」水妖精歡快地說，「因為你的誠實，所以現在三個腦袋都是你的了。」

「和那個故事里的一樣……但是好噁心。」柯啟爾向後縮。

「莎安，那是誰？」水妖精開口說話，她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鋪直敘，大喇喇地打斷了他。

「人魚。太妙了。」

他上前看了看那個人頭。沒有多餘的能量和法則，只是一個普通的骨肉團。

「你想回家嗎？如果你是被迫在這裏流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柯啟爾上前表示友善，「我們……」

如果是你，可以很輕易的解開這個場景。尤其這個場景本就是你帶進來的。」

「我來領獎勵。你找的太久了。久到我感覺，來碗妖精湯也不錯。」以查的聲音夾雜在不斷的翻泡聲中，斷斷續續。

以查抱著雙臂，「你ｍ.hｅｔｕｂook•com.ｃｏm只可能是從第一世界來這裏。主物質位面沒有原生水妖精。」

轉頭去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湖裡冒出了頭，被打濕的頭髮緊貼前額。她一隻手扒著湖邊的岩石，另一隻手在水裡摸索。

「太好了。」

巨大的潑濺聲。

「那這個，這是你們丟的東西不？」水妖精問道。

水妖精露出一個滿是水汽的微笑。她好像終於摸定了那水下的事物。隨著「嘩啦」一響，一個浮腫的人頭被她提了起來。

「仙靈執法團團長，一個你應該認識的傢伙。」

「我倒覺得現在有點『美』的意思。」以查說，「記得那個人類民俗故事嗎？一個農夫把蛇掉到了湖裡，還是一個女人把水晶鞋掉到了湖裡來著？想不到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我們的身上。這不是很有趣？」

湖水瞬息間已經沸騰，大量的高溫水汽正在揮發。

「你們，丟東西了沒有？」水妖精藍幽幽的眼睛望著他們。

水妖精輕柔地躍入水中，甚至沒有濺起和*圖*書一絲水花。

「你認識他。如果不是幻術的話，我們更得動手，快點。」

「哦！」水妖精利落地把人頭向後一丟。一個拋物線后，傳來了不大不小的落水聲。

「入侵者。」以查接道，「睜大眼睛。那是個水妖精。」

柯啟爾一臉茫然，正要否認。以查心中一動，示意他別說話。

「這樣呢。」水妖精又把那個人頭向後一丟。稍頃，又從水下掏出一個面目全非的人頭，「這個呢？」

「她只有人頭呀……」柯啟爾小聲說，「別玩啦。我開始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他求助似的望向以查，卻見到假天使的眉毛擰在了一起，盯著水妖精手裡的那個新的人頭。

那維萊德……他恐懼地看向腳邊的那顆人頭。

以查接住人頭，轉向他。表情異常嚴肅。

眼前的湖是真實的景觀。難道這一切並不是幻術？

「呃。不是。」

「吱！！」人魚模樣的水妖精像是終於不堪忍受，尖叫著躍出水面。

仔細看去，女子戴著繁複的貝殼項鏈，發間綴和圖書滿珍珠，下身是一條優雅光滑魚尾巴，順著岩石垂落到水中。

「你們丟的東西，是『它』嗎？」水妖精把人頭口鼻歪斜的那面轉向他們。

琴聲停了。

以查已經跳入湖中。

「幹嘛？」

像淡奶油一樣溫和的月光照耀下，那個人頭眼見已經完全被泡漲，臉皮青紫，但還是能看到水草糾結下那頭金色的捲髮。

柯啟爾正站在不遠處，深深感嘆，「你聽，自然的，天然的，美麗的……」

半魚的女子像是剛看到他一樣轉過頭。

「我認識……？」

他把那個人頭的臉沖向柯啟爾。

她把那個人頭向以查凌空丟去，隨即身子一旋潛入水中，似乎準備摸索另兩個人頭作為他們的獎勵。

她側著身子，擺弄著一把恰巧夠放在她手心的小巧五弦琴——琴傳來同樣小巧而不易察覺的樂聲。

以查解除懷疑，拍一下被晾在原地的柯啟爾，示意他們應該從這個小插曲中離開了。

「我覺得不至於。」柯啟爾跟在後面，「她可能只是流落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