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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洛茲爾應當是知道的。

以查看她一眼，嚴肅糾正：「兩句。你只聽過兩句。」

「良心和尊嚴並不可笑，也無關力量。」以查打斷了她，「只是你弱罷了。」

於是以查點點頭：「是啊。拜託你盡量比較一下。強度，速度，威力，擴散性，等等。請原諒我用這麼醜陋的詞語去形容這些美麗的事物。」

「他不會告訴我。」

「你聽說過我？」

莫羅椰莉弗睜著眼睛。火焰照在她蒼白的臉上，竟沒有增添一份生氣。

「比？我的朋友，我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巨靈驚訝地說。

銀龍像一塊灰白的岩石，還依然蜷在之前的角落，見以查進來，困惑地盯著他，「你是怎麼過去的？」

地牢的兩側修建的頗為大氣，卻不算平整，彷彿開拓者在具有親和力的洞穴和功能性的監牢之間達到了平衡。地面和牆壁都殘留著古老封閉魔法的痕迹——剛才已經查看過，咒印大多保持完整，能量分層澄澈，居然還顯ｈtｔps://wｗｗ.ｈｅtｕｂook•ｃｏｍ.cｏm得還頗為紮實，不禁讓他浮想聯翩這裡是否是夢境統治之前就建造好的。

以查徑直在她身邊坐下，「你是不是快進入僵直狀態了？」

「別再對我用強化記憶術了。」莫羅椰莉弗扶著額頭，面露痛苦，「我只聽過半首，沒聽過的沒辦法無中生有。」

他唱起那些巨靈的歌曲。很快，一顆灰色的巨靈頭顱穿過暗霧，從上方探了下來。

「真奇怪。你說你只能堅持到明天下午。我提出這個建議你又拒絕。你想做什麼？你還有別的辦法？」以查說著，在旁邊打亮一團魔火——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銀龍的體溫也已經開始流失。

「不說這個。」

莫羅椰莉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你能讓我的族人們去嗎？」她的語氣迫切起來，又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非常冷，還好他的手臂已經痊癒。「讓他們去……他們太需要緩解一下了。我不希望他們在重ｈｅtubｏoｋ•ｃoｍ•ｃｏm啟之前還得一直忍受這種折磨……」

「請隨意。我親密的友人。」

「也許……可以到明天下午。」莫羅椰莉弗說。

之前曾聽莫羅椰莉弗說過，斷夢的第一步就是體力和精神透支的僵直，接下來再過一段時間則會陷入瘋狂，最後徹底失調而死。

「如果我現在用大量的夢幻能量包圍你，能讓你堅持到重啟嗎？我知道那麼一個地方。」

他想到了清醒夢，落月湖。

這本來就已經是個冒險行為，諾洛兒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更不用說去落月湖還需要直接面對著沙利葉的凝視。他本就還沒決定，如果要確定要帶銀龍去，還得另做計劃。

「重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到現在……依然難以接受。」她重新把手抱在膝蓋上，蜷成一團。「我最希望的，是保護住我現在的族人。」

莫羅椰莉弗托著腮，恢復了麻木的神情。「也是，我想你……不會毫無準備的進入無法逃脫的監牢。」

統hetubook.com.com一標準永遠是泛位面研究中的永恆難題之一，尤其當它並不客觀存在的時候。

囚室之間自然是全封閉的結構，以莫羅椰莉弗的視角來看，以查是突然沒入了滿是古魔法封印的牆中，又突然毫髮無傷地鑽了出來。

「當然啦。」和模糊的面目相反，這個巨靈的性格似乎頗為活潑明快，「『舌苔』努比索索已經把您帶來的好消息在我們之間傳遍了。後天一早我就準備出發。」

「教我一首你們的詩。」

這是委婉的表達「不能」。而且實際情況可能比她說的更加糟糕。以查思索著有足夠可行性的辦法。一直對她使用能量灌注或許可以暫時保持她的肉體鮮活，但對精神的疲憊卻無能為力。

這是銀龍第一次笑，聲音暗啞，有如鬼泣。「抱歉。讓一個惡魔聽到這些。你一定會覺得我的心情非常可笑吧。在這樣無法可施的時刻，還想著這些事情，還想讓大家保持尊嚴，還放不下那些愚蠢的良心……明明我現在被這www.hetubook.com.com些想法拖累，羸弱不堪……」

不過眼下並不是純粹學術研究。

「不行。我只能帶你一個。」

以查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博洛茲爾。僅剩的神志清醒的三條龍里，綠龍正是夢歌者家族的後裔。雖然他說過對許多曲目尚不精通，但連莫羅椰莉弗也聽過的話，或許這並不是一首生僻罕見的歌。

「了不起的生物。」以查笑了笑，「另外——我還有一個請求。」

他抓住莫羅椰莉弗的胳膊，把她丟在背上，開啟分類法，穿過已變成坦途的地牢牆壁。

以查嗯了一聲表示贊同。「我想問個問題：巨靈的唱詩和巨龍的夢樂相比，怎麼樣？」

銀龍的頭髮也失去了光澤，前額的碎發凌亂地搭在葉形的鱗片上。他又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莫羅椰莉弗只是眨了眨眼。

以查站起來，向地牢的深處摸索。

「可能吧。」莫羅椰莉弗含糊地答道。

……

以查試圖讓莫羅椰莉弗回憶起全部的內容，沒能成功。

「不是什麼好辦法。我就不教你和*圖*書了。」以查隨意道。

「沒關係呀。容我想一想就行。」巨靈和氣地說。

「只是我，那就算了。」莫羅椰莉弗恢復了呆板的語氣，神色也黯淡下來。

她笑了一聲。

「能堅持到重啟嗎？」以查靠近一點，端詳著她。

以查毫無障礙的穿過，囚室的盡頭是一個上坡。走到上面，上坡的另一側是看不見底部的深淵，上方則是高高的洞穴，在頂部有一個暗霧瀰漫的開口。

以查沒有停留多久，就返回了最初的囚室。

「那……」

莫羅椰莉弗無力辯駁，垂下眼睛算作點頭。「只有夢歌者才能唱出剩下的那些。有些詞……只有夢歌者唱出才有意義。你知道該去問誰。」

……

「啊。是我們重要的親友啊。」灰色的半透明腦袋用一種熟稔的語氣說道。

在他剛來到多西卡東堡的時，所見到的銀龍們就大多已經進入了僵直狀態。他們無法思考，也難以互動，只能保持最基本的生理活動。

地牢的背後是有同種魔法的護欄，再向前是一長串同樣的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