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如夢之實
第五百七十三章 盲目
一邊的迪流勒重複了一遍。維里·肖正在振幅三百的攙扶下艱難爬起,羽毛筆撲著他的臉搗亂。
「而我利用了他們。」
「如果他不在那一刻分裂出『新我』,就會因為接觸另一時空的自己死掉。他的復活是因為這件事的扭轉。」迪流勒腐化的頭顱動了,看向以查,「您提的最後一個問題,還有他對自己的信心都很關鍵……」
惡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涅希斯的許多眼睛同時眨了眨,「我不清楚了。是你利用了我,還是我利用了你?」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他消失了。
他的話無疑是蓋棺定論。塔粒粒奇是生命的大師。如果他說這二位是兩個生命,那涅塞會相信他們就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維里·肖一樣否認顯而易見的事實。
涅希斯發出滋滋聲。目光掃來掃去。
「放心。是你利用了我。尊敬的全知之眼。」以查呲牙一笑:
「維里·肖永遠正確?」涅塞看向以查。
「只是另一種可能性罷了。」以查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當我們在討論這樣一個自我中心的存在的時候,我們不得不做一些主觀假設……」
「但他不是心意變形怪。」涅塞短促反和圖書擊。
「人形態的維里·肖說的是『事實』,而羽毛筆狀態的這位傢伙說的是『謊言』。這難道不是完全不同嗎?他們二者也是從這裏產生了分裂。」
「小人兒。」他滑溜溜地看向涅塞,「你在剛剛那個小人的環節中起了重要作用。有沒有受到什麼啟發?下一個是不是你?」
「沒錯。我覺得就是這個可能性!我親愛的以查因特老哥!」
這個結果對涅塞來說實在是出乎意料。「為什麼維里·肖和自我的相撞沒有湮滅?」他一時忘記了之前的隔閡,靠向以查:「規則什麼時候又改變了?」
隨著維里·肖的消失。死者們重新坐在了半圓桌的周圍。他們回到了結局的那刻。
兩個夾子女郎立刻起身,一個在地上撿起一尊雕像的碎片,另一個抓起一個撞的變形的書架。
「你對我說,相信我自己。我沒問題。維里·肖永遠正確。果然,一切和你說的一樣!」
「不會是我。」涅塞生硬答道。
「下一個改變自己命運時空的,會是誰呢?」
「我也認為不是。因為這雖然可以解釋他的轉變,卻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他會和那根羽毛筆分裂成兩個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的生物……對了,我說過了嗎?」他想起什麼似的,眨眨眼:
以查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確實是兩個生物噢。」塔粒粒奇的盆栽拍著自己的兩個枝條,漫不經心地插話。
以查似乎沒想到年輕惡魔對此產生興趣,揚起一邊眉毛,「我們先不談這個抽樣調查的理論漏洞。光說這十個問題本身。他們的回答也並不總是一樣的。
「這怎麼可能?」涅塞猛地看向維里·肖,沒掩飾住自己聲音中的震驚。
「不過。」
以查的目光從維里·肖滑到羽毛筆身上,然後又反向:
「兩個生物。」
別忘了第十個問題。當我問他們『你是誰』的時候。他們兩個的回答完全不同。」
以查微笑看著他們。「沒想到,第一個成功的是維里·肖。」
兩個青年都愣了一下。
以查眨眼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下,看向涅希斯。「他的挑戰就算完成了?」
「砰砰啪啪!」
「通常情況下,確實不可能。」
「那叫盲目。」
「文字上是這樣。他們指的都是人類狀態的維里·肖。別忘了。我們的結構體一直認為自己是人。
和*圖*書這裏就產生了區別。」
「難道不是完全相同?」涅塞被以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的怔住了。「他們的回答都是……」
維里·肖出現了。他有點一瘸一拐,但帶著難以抵擋的熱情。他跳到以查和涅塞之間,摟住他們的脖子,兩隻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羽毛筆別在耳後:
沉默淤積了一會兒,打破它的是迪流勒,「以查因特公爵。您說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生物,但他們所回答的十個問題的答案明明一模一樣。這又怎麼說呢?」
「規則沒有改變。」以查看了他一眼,徐徐答道:
也就是說,他是一種所謂的心意變形怪。簡單吧?這種說法差不多可以解釋我們目前所見的情況。你可以滿足於這個答案……」
「你沒有說,但我感覺到了!不用把功勞推來推去的!」維里·肖哈哈大笑,狂拍他們的肩膀,唾沫星子噴出半米:
「大概率不是。」
以查點著頭,「我可以告訴你一種簡單的例外可能:維里·肖屬於一種構造特殊的法則生物,這一類生物的天生能力就是能將自己轉化為自己希望的樣子。
這段對話並沒有被那一刻的其他傢伙們聽到。
四把空椅子變成了三把。剛剛復hetubook.com.com活的維里·肖也不在這片場景里了。
以查笑笑,「那叫『盲目』。」
安靜了。
「憑什麼?為什麼?」
「他已經不是羽毛筆形狀的結構體了。如他所願,維里·肖正式變成了一名人類。」
「了不起的維里·肖。」迪流勒補充,「他們的答案都是這個。」
他扯住涅塞和以查的肩膀,涅塞試圖推開他的手。
「重點:人類維里·肖和那根不知道原名為什麼的羽毛筆,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存在。此即為他們之間接觸沒有引發湮滅的根本原因。」
涅希斯頓了頓,「我沒想到他的自我凝視竟然這麼強悍。這個頭腦蠢笨的結構體,對擺在自己面前的事實都能做到視而不見。甚至為了證明自己的幻想,強行割出另一個自我……」
「你認為我會喜歡使用這個詞?以查因特……」
涅塞掙脫了他的摟抱,打掉維里·肖在空中亂揮的手。以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間的另一側。秘法學者失去了牽引,像水中的油點一樣飄了起來。很快升到了房間的高處。
「在法則堵塞解決之前,我們一直都會面對這樣扭曲的規則。維里·肖沒有和那根筆相撞湮滅的原因,就是你能想到的那唯一的原和_圖_書因——」他目光轉向正在地上打著滾兒,高喊著「脊椎」「腰子」之類詞語的秘法學者:
「啦啦!」在涅希斯的光芒照耀下,秘法學者快樂地展開雙臂旋轉,打算表演一段踢踏舞。隨即被塔粒粒奇一鞭子抽飛。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就像你說的一樣,一切都沒問題了!理所當然地,維里·肖再一次證明了自己!有什麼困難是我不能戰勝的呢?沒有什麼能困住我!法則堵塞也不行。維里·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哇。為什麼我感覺有點輕飄飄的?」
「您是說……他們倆之前還只是同一存在在不同時間上的投影,但就因為這個回答而轉變成了不同的存在?」
「所以他按自己的意願變成了人,大肆嘲諷了我們,避免了湮滅的死亡結局,再順便脫困了。」過了一會兒,涅塞目視前方,用乾澀的聲音總結。他淡金色的頭髮因為死亡變成了灰白,枯草一般貼在泥濘的前額上。
「我要飄起來了!」維里·肖叫道。羽毛筆從他耳朵後面鑽出來,抱緊他的額頭,「你們看到了嗎?喂喂!我要飄起來了!我要……」
盤踞在吊燈上的許多腦袋活動了一下。「明知故問。」
「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