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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正確的時間。」以查打斷了他。

「——現在跟我走。」

「如果討厭有用的話。」一梅茲咽了一口氣。綠色火花這次不僅僅從他的眼窩，而從他那些枯乾的牙齒間冒了出來。他抹了抹自己的下頷骨。

「你能得知？你要告訴我，『一時靈感』是可以推測的。通過那些『秘法故事的種類』，我們可以得知『它們的大致走向』，從而改變當前處境。進而控制世界，控制維里·肖。」

「……偽造的數據。奧數如此界定。」

「但這次是真的。並且以上的話都是真的。」以查挑了一下眉毛。「大數學家。你學會『諷刺』了。我想知道奧數如何看待『諷刺』？真的想知道。」

「而我們都知道奧數法師有多討厭這種偽造的東西。」

以查只是聳了聳肩膀。

「你是說，的確存在一個正確的時間？」一梅茲的聲音微微抬高。很快重新變得陰沉。他放下浸滿了黃綠汗水的那隻手——被擦乾的hetubook.com.com地方很快被汗水再次覆蓋。「即使真的存在，我們也無法得知哪個時間才是正確的，畢竟一切都來自維里·肖的『一時靈感』。」

「那就重要。」一梅茲把一隻手放在額頭上。汗珠從指縫裡向下淌。一直淌進他原本應是鼻子的位置。「既然你這麼說。維里·肖這位偉大的作者也這麼寫了的話。」他沒有延續之前的情緒。相反地，聲音很平靜。就像一盒還沒啟封的鍊金炸彈，平靜安詳，渺小無害，側面用燙金小字寫著：「輕拿輕放」。

「我們說起來是這樣，你也以為是這樣。這樣也說得通。但實際上是那樣。」以查重複了一遍維里·肖的話。「我們都默認了秘法故事的第一個大定律：故事世界中的所有一切都圍繞著主要角色和故事。穩定者的皇宮是你的，或者我的，或者你和我的『象』，穩定者自然是你和我之一。在最早的一批前提計算中，你已經確定https://m.hetubook.com.com了象是為了其中的存在才展開。也就是說，它因為我們在這裏，才展開。」

「是我們當前所在的地方。」一梅茲冷冰冰地回答。

「禮物。比如，獻上仇敵的頭顱。」

惡魔抬起頭。

「穩定者是誰？」

他們站在原地。各自陰暗。過了不確定長短的一小會兒。黑暗深處響起了乏善可陳的齒輪轉動聲。

「不是。」以查大笑。「我是說。我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一個正確的時間，這隻是另一個或許不存在的類比罷了——」

以查反覆捏著那隻毛線球。「維里·肖的大作里可不總有那麼多有用的東西。充斥著愚蠢想象的環境背景，啰嗦的自我描述。過於渺小或者無關的話題。或許不成立的類比。或許沒有邊緣，只有間隔的孤島。或許根本沒有因為，只有所以的故事碎片。這就是維里·肖的作品。而萬象森林就是他的作品之一。要把有用的元素從這些玩意和-圖-書提取出來可相當困難。」

「自然是我們中的一個。」

「很好。」威嚴的聲音說道。聲調沒有任何變化。「現在告訴我你們的要求。」

「但維里·肖是個糟糕的作者。還喜歡那些糟糕的小伎倆。」以查呲牙一笑。

「現在是——」威嚴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停頓，就好像他真看了一眼那正確的鍾以獲得時間似的。「現在是晚上七點。」

原初奧數法師陰沉地照做了。

一梅茲發出一聲乾澀的蜂鳴。「……沒錯。」他停了停。「第一類秘法故事：詭計。」他重複道。「那麼——穩定者另有其人。」他猛地轉過腦袋，空洞的黑眼眶朝向延伸的階梯。綠色火花亂冒。「他就在這上面？」

「一個正確代指當前時間的鍾錶，混在許多錯誤的鍾錶當中。」

「就在那裡吧。」一個威嚴的聲音說。

「你太模稜兩可了。以查因特。」一梅茲在他背後說。「希望你知道，你仍舊在消耗我的耐心。我需要明確的東西才能增www.hetubook.com.com長它。」

「這裡是哪裡？」

「穩定者的皇宮。」以查停下腳步，隨口問。「是什麼？」

「我猜測。」他咂了一下。吐出那些火星。「你想說維里·肖所提到的那些『秘法故事的種類』，和我們當前的處境有關？」

一梅茲咬牙說完，以查大笑不止。

一列新的台階在那些冗餘的台階陷阱上展開，向上延伸。他們順著它們前進的時候，燈火開始逐盞亮起。

「你快要失控了。大數學家。」以查轉過目光，不再試圖激怒骷髏法師。「你的回答應當是：世間的至高真理——宇宙常數。」

「我去那裡看過了。沒有別的存在。」

原初奧數法師深深地盯著以查。

一扇屏風擋在台階的盡頭。

「交出禮物。」以查對一梅茲示意。讓他報出宇宙常數的計算結果。

「……穩定者的皇宮。」

他在一梅茲冒出的火花變多前招了招手。落向大廳地面。過了一會，他聽到原初奧數法師跟上的聲音。

「好。現在該回答我ｍ•ｈeｔuｂooｋ.ｃom.ｃｏｍ的問題了。未知生物。」他轉過頭說。

以查微笑地看著他。「不是。」

「一位皇帝怎樣才會願意接見兩位外來者？」

「一件貢品。一個要求。」威嚴的聲音在空中消散了。

他們走過長廊，台階，醜陋的柱子，冗餘的陷阱。火花噼啪作響。在他們身前投下影子。

「萬象森林的穩定者！皇宮的主人！」他高聲叫道。「我們為您帶來了禮物！」

一梅茲吐出更多火星。「一個正確答案混在許多錯誤答案中。噁心。」

「詭計。敘事詭計。」看得出來。討論秘法故事讓奧數法師承受著相當的痛苦。

「維里·肖的第一類秘法故事是什麼？」

「不只是處境。」

「我現在仍然確認。沒有什麼問題。」

一梅茲尖聲開口：「我們要——」

「我不理解。他必須在。」一梅茲再次咬起牙齒。「別再玩弄我。我的耐心就快耗盡了。」

惡魔輕鬆地看著骷髏法師。

「真的重要。」

「有時候惡魔說『真的』只是為了獲得更佳的欺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