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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短暫的照亮了周圍——出於建築材料變更的緣故，這裏已經迅速的變暗了。輝煌的牆面被黑曜石和安息岩代替了。淺藍和激流紫被深紅絲絨代替了。

「你能都回答嗎？叔叔？」蒼白皮膚的男孩反問。

現在不存在維里·肖的秘法故事了。所以他們不用再擔憂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他甚至不用再隱藏自己的思想……

「我能理解如果你不接受。」以查看著依舊閃亮的兩顆紅眼睛——它們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它們早就是該是的樣子。「如果要這些。等於相信你的生命從頭到尾都是被別有目的虛構的。我也能理解你接受。畢竟這已經發生過一次了。如果你沒有話要問我，為什麼不繼續看書呢？」

他突然舉起一根食指。

還是烙印方便。他心想。任何時候都是烙印方便。邪惡工作之間有微妙的差別。值得一書。

「我能要一面鏡子嗎？」阿西莫夫又道。「謝謝。嗯。」他邊說邊拿起鏡子照。感謝純屬多餘，以查沒動ｗw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邊上的一面鏡子在男孩抬手的時候就自動劃過一個半圓，圓潤地飛到他面前。

「你可以保留自己的新名字——或者從你的角度，舊名字。」以查聳了聳肩膀。他現在坐在一張貓頭鷹翅膀組成的硬皮椅子上——它沒有想象中或者剛才那張椅子的一半舒服。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阿西莫夫最後總結道。

「我不問了。」他道。「我同意。我會看完這本書的。在那之前我不會亂跑。」

阿西莫夫對著鏡子捏自己的臉頰。鏡子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變厚了，邊緣積滿了灰塵，銅的鑲邊和把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上面組裝完畢。

沒有。以查回答之前。阿西莫夫就捂住耳朵，搖了搖頭。

男孩歪過頭看著他。似乎又陷入了迷惑不解。

「在那之後，你也可以把自己亂跑的成果帶回來。所以——」以查向空氣中摸了摸——捲軸他經常寫，但這一種惡魔不用。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編和-圖-書輯類似的內容。而「第一次」是個相當難聽的評價。

男孩還是男孩的樣子。除了他不是男孩。他臉蛋飽滿，眉目有神，腿的數目正確。簡單又難得。阿西莫夫雙手放在那本書的皮封面上，把它合起。

深紅絲絨里沒有絲絨。

以查拿起合約看了看。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恰巧問到了我不知道的問題。」

「請便。」

「我的真名沒錯。」阿西莫夫笑道。他拍了拍手，似乎在慶祝什麼。「很高興認識你。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公爵叔叔。窺探的魔鬼。」

「那我就開始看書了？」阿西莫夫抓起《與維里·肖同行》，搖了搖。

邪惡不一定總是能得到展示自己的機會。就是這麼殘酷。

「那麼，我是不是故意的？就像這本書里說的，你安排了拉斯諾洛·班琴斯·朗的行動。而且成功了。」

阿西莫夫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兩隻眼睛並不同步——然後鬆開手。

剛才還不在房間里的寒光突然出現，乖巧地匯hetubook.com.com聚在他的牙齒上。

他摸了三秒空氣，總算從裏面抽出了一份合約。

這個過程並不短，以查沒有打斷他。

「書里有嗎？」阿西莫夫指向《與維里·肖同行——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傳記精修版》。

「簽吧。」以查對阿西莫夫說。把合約遞向他。「簽你的真名。」就像在維里·肖的秘法故事中那樣。

藍色的小鹿打了個激靈，長出了黑眼圈和尖牙。

「都是我的真名。」以查微笑。

「啊哈。」男孩嘻嘻笑了。

他撇了撇嘴巴。

越是殘酷就越是要耐心。「你僅僅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和我們之前談論的一樣。如果你看完它。你就可以成為這裏的主人。」他繼續說。

相當多問題。關於形態。意識。意識形態。前因後果。空白。對於空白的猜想。假說和它的三十個解決辦法。虛幻的層次。真實的邊界。不準確的過去和未來的可見路線。都能回答或者假裝回答。這裏他介紹的是百分之百的實話。做邪惡引誘工作m.ｈｅｔubｏｏk.coｍ.ｃoｍ的時候總得說實話。但還不一定能被採信。就像他準備了許多答案，但不一定被提問一樣。

以查耐心地觀察著。阿西莫夫。或者拉斯諾洛·班琴斯·朗。他們二者其實並不匹配。他們可能不是二者。

「那本書能回答相當多的問題。」以查說，平靜地指了指被丟在一邊的《與維里·肖同行——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傳記精修版》。

鏡子里映出一張飽滿的臉。天真可愛，眉目有神。只是皮膚變得非常蒼白。他把書放在一邊，反覆摸自己具有病態新顏色的臉蛋。「嘶嘶。」然後裝模做樣地呲起牙齒。

「阿西莫夫。」他念道。

啊啊啊啊啊啊。它像風箱一樣叫道。

「我還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公爵叔叔。」他說。「如果不是有我，維里·肖叔叔不會被老爺爺殺掉？」

鏡子先是自然向下掉，然後像是遇到了一場狂風。「啪」地拍在了天花板上粉碎。以查向後靠了靠。那些帶有反射性質的碎片還沒能落至他們頭頂三寸就被一場分散m.heｔuboｏk.ｃｏｍ•com的小火點燃燒盡了。

從目前的現象看，不喜歡的可能還包括突然出現的長頭髮。它們自然地變長了，在空氣中自己捲起來，變得烏黑。發梢沒有重力似的漂浮著。它們碰在一起，從外到內閃現光澤。男孩像貓撲自己的尾巴一樣好奇地抓了抓它們。那些頭髮確實紮根在他頭上。

「拉斯諾洛·班琴斯·朗。」可以看出來，他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取出了談話中的重點，並繼續著自己的測試。他認真地念了一遍又一遍這個新名字，最後接近對空氣自言自語。

任何情況下，在惡魔的語言系統里，「叔叔」都是個極其冒犯的詞，和其中百分之九十的詞一樣。

芳香烴開始瀰漫。冰做的軌道正在滴血。大臣們路過的時候不說話了。他們轉而發出聲吶信號。

「你有很多問題可以問。」以查道。

「我猜不止名字。」以查說。

「的確如此。」

「好嘞。」男孩嘻嘻笑了。他看一眼合約。隨即手指尖端流出黑血，在最後一行簽下名字。

「那倒不能。」以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