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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語的巨大形象看起來像是活著的。

瘋子自然會使用瘋子的辦法。

「不談『信心』。我把數據誠實地分享給你，我認為你能理解其中的原因。」

所有的尖刺尖端開始噴湧出大量金色的小球。金珠在連接上汩汩地滾動起來，伴隨著滋滋聲將終一母星的皮膚切割成小塊，露出金色的內在。早已設置好的法則渦旋將那些皮膚碎片捲入，收集在一個同樣也是由金線編織的十六股提籃里。

他們又回到終一母星的後腦處。老實說，以查沒有感受到任何時間的流動，不光是沒有參照物的原因。

「周圍的規則開始生效了。看來只需要稍等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在這裏自由出入了。」一梅茲低頭看了看腳下。

自然，在釋放了壓縮的坐標之後，它會脫離控制——我們無法控制那麼大的範圍。但那時候已經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問題就在於以查完全聽得懂奧數法師在說什麼。他可以隨便嘲笑他，但事實上他覺得對方邏輯自洽和*圖*書，算式漂亮。

「看。」一梅茲介紹。他伸出一根乾巴巴的手指，輕敲了一下打磨過的金色新版後腦。那裡打開了一個角度圓潤的開口，一個不起眼的蜂窩狀圓球被送了出來。

「我理解不了。」

「小惡魔，你知道為什麼埃羅巴巴想要對終末之月進行鍍金嗎？」涅希斯悄悄地說。

「那麼當然是由我來修了。」他用爪尖撥了撥那個圓球——它表面上的那些孔洞的形狀還好，但顯然已經失去了作用。心歌碰觸到它時只是穿過，並不能形成迴響和共鳴，更別說強化后被發射出去了。「我會把它交給終點事務所。」他說。「三天時間就能修復完畢。」

「開啟。」一梅茲說。「現在開始倒數。五——」

一梅茲在金算桌后坐的筆直，兩隻乾枯的手對在一起。發表總結。「這層金殼的重量和原先的表皮相似。不會引發重力混亂。區別在於，它是完全在我們掌控之中的。

以查點點頭。他知道自己該說m•hｅtuｂｏoｋ.coｍ.com什麼。

收緊的坐標正在緩慢舒展。塑像也在逐漸膨脹——應該用不了一會兒，他們就能再次踩在她的新殼上，最後被翻向外界了。

唔。掌控。我們的掌控。

「可以了。」他說。笑了笑。「可以走了。咱們先回去吧。」

相當有價值的討論。在御衡者花園可以值三百分以上。以查看看腳下。他們站在金色的略有弧度的土地上了。

「我是這麼算出來的。一個沒有任何傷害的世界。」

「這就是吟唱共同體。」原初奧數法師介紹——這句介紹是多餘的，體現出他少見的心情。他們完成了不錯的大工程。驗算也正確。可喜可賀。「把它修好，放回去，問題就解決了。」

一梅茲似乎又說了句什麼，但以查專心致志地在一旁監管，以保證整個過程順利進行，沒有聽見。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最後一塊碎片被送入其中，「剝皮」結束了。

「沒有可以受到傷害的對象，傷害就不會發生。沒有傷害，加害hｅtubｏｏk.com•coｍ者就會自然消失。徹底地從原理上消失。」

一梅茲小心地把圓球拿起，放在桌面上，用兩個三角金塊立住。

當然，它現在還有點粗糙，三十五個介面處伸出彎彎曲曲的金管，表面也凹凸不平。但經過一套頗具效率的處理之後，她變成了美和頂級工藝的化身，連嘴角的弧度，手肘到第一拇指的距離等等細節都被完美復刻了下來。

簡而言之，新的外表看上去和之前的終一母星沒什麼分別了。

絕佳的適合推廣並大量生長的生物——除了他們不是生物。所有的生物都免不了有點討厭他們。但如果沒有「所有的生物」的話……

除了一眼就能看出的——材質。

以查認真地看了地面一會兒。

但絕對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提籃的結構和應當獲得的重量是精心計算過的。隨著漸滿，提籃趨於平衡，反而變得穩定了。

「從邏輯上消失。」

「亡靈不會受到傷害。你可以認為他們不怕損耗，這是主觀的看法。但總的來說是一樣和*圖*書的。」一梅茲繼續道：

「看看他啊，他也是個瘋子。要不然我為什麼又來呼喚你呢？」另一場對話里，涅希斯也在悄悄地對他說。

啊哦。以查心想。「我也很榮幸。」他說。模仿原初奧數法師那種生硬的語氣。「在你告訴我你們的偉大藍圖的第一步是把所有生物亡靈化之後，你為什麼依然有信心我會跟你合作呢？」

「生物，死物。只是一種定義方式。」一梅茲平靜地接續以查的思維。「而我的定義方式是：生物會受到傷害，而死靈不會。」

「這對你的事業也有促進。」一梅茲道。「如果你更偏好個體利益一類的說法的話。」

一梅茲只是微微頷首。「和我們的原始計劃相比，略有調整。但是請吧。」

「一。」原初奧數法師冷酷地宣布。

相對於「怎麼能做到的」，「為什麼要做」這種問題太簡單了。因為這位金元素議員是個瘋子。所有想要憑藉一己之力解決位面星球級（珠子級，用元素的語言來描述）問題的傢伙都是瘋子。

提hｅtuboｏk.ｃom.ｃom籃里碎片堆積的越來越厚，開始發出結構不支的吱吱聲——那些「皮膚」重的可怕。

他示意那顆蜂窩狀的球體。兩個半個辦事員上前來，各自伸出一隻手，把它端起。空間波動一下，失效的吟唱共同體就被傳送走了。

計算完美無缺。一切完美無缺地按照計算進行。在鍍金層把終一母星整體包裹住之後，切割就開始了。終一母星錫制一般的嘴唇多了一條耀眼的金邊。金邊向內勾勒出不斷生長的花紋。讓那張灰色的嘴唇看上去好像在說話。

「材質才是真正的微妙之處。」

「很榮幸一起進行這麼順利的工程。順便說一句，我願意把這當做是你跟我們合作最終藍圖的前提條件。」

留下的是一座塑像。又大又金，在宇宙的角落拐彎看見這麼個東西的話，足夠讓世界上大部分處在潛伏期的恐懼症突然發病。

哈。這個謊言可能太明顯了。他當然能夠理解。亡靈不怎麼消耗資源，野心平均值在較低水平，易於控制，情緒簡單，吃苦耐勞，是非常優秀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