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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一梅茲。我被煩夠了。」

下一個見到的是維里·肖。他們不是才見過嗎？

「介意我問你現在要去哪嗎？」

以查目不斜視，順著街道向前走。「喂！老哥！你沒看到嗎！！」維里·肖一邊追著他一邊伸手指。「他正在——」

「不錯。」

以查停了手，把維里·肖向下一墩。「跟我沒關係。」

「滾。」以查說。

多斯瑪斯似乎徹底激怒了自己。他用失敗的右爪抓住胸口，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臟抓出來，立刻在那裡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爪痕。

「嗨呀。我不是來勸你治病的……不是。也不是採訪……不是……不是。不是！！！！」維里·肖和以查的一隻爪子扭打在一起，掙扎道，「多斯瑪斯……」

「『斬不斷的血脈之情！陷入重疾惡魔的最後一息是親人！』」秘法學者用朗誦的語調宣布。「還是『爺孫同心！世界的混沌掌控者首談私人關係』作為標題呢？隨便。」他搶在以查做出暴力舉動之前自己回答heｔubook•coｍ.ｃom。「沒辦法老哥。」他換上諂媚的臉。「這是復刊后的第一期。我希望每個地方都完美。我拼盡全力想弄點重磅新聞，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

他是怎麼離開的來著？

秘法學者一直絮叨直到以查煩了，拍了下船沿，維里·肖便跌跌撞撞的向後倒去。

「就和我說的一樣！多斯瑪斯——」

以查瞪著他。在不在意多斯瑪斯，在不在意唯星奇面。這都是什麼蠢話。他只是有點疲憊，多餘的問題就一個一個向他的耳朵里跳。

它並不是水。小船也不是船，而是或蜥龜的反曲殼。無傷大雅。它們像真正的河水和船一樣安靜而服從。

一條整齊的不真實的大街旁是一排排小巧的樹皮頂房屋，多斯瑪斯腳踩一邊一個房頂，彎下腰在第三個房子里掏著什麼。

「別吵。」

「我就知道——嗨呀！你發現了！」維里·肖嘿嘿笑起來。

「真的！？太棒了！你竟然真的關心多斯瑪斯！不hetubook.com.com可思議！！」維里·肖開心大叫。「我弄到了重磅採訪，而且它還是真的！！！」

「不會吧。」維里·肖總算勉強讓自己安穩下來。他這次不再嘗試撲過來干點什麼了。聰明，但無聊。「我覺得你沒讀過多少故事，老哥。『普通』可不是免罪金牌。我可以舉出一百個反例……不不不。別說這個了。你到底在不在意多斯瑪斯？」

「但只有你能解決。老哥。拜託，拜託你。」維里·肖兩隻手握在一起。「他正在唯星奇面大肆作亂呢。」

「別吵了。我知道了。」以查說。「我非常關心多斯瑪斯的安危。簡直比我的命還重要。現在滾吧。你有採訪版的頭條了。」

「滾。」

「他不是從我身上傳染的。」對。他剛剛想通。他真應該多相信自己內心的聲音，少從其他傢伙那裡聽莫名其妙的話了。既然他沒病，就不可能傳染給多斯瑪斯。多麼簡單。「他自己從別的什麼地方感染了瘟疫。」

「你到和圖書底要去哪兒？」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呈直角的兩道牆向外倒塌，五六頭只到他們膝蓋的小型異怪向外逃出——或許是疾病的原因，它們的動作緩慢而獃滯。這讓多斯瑪斯來得及誒發出一聲長吼，伸出長長的爪子去抓他們——他的動作不那麼靈活，左邊捏住了兩隻，右邊拍死了三隻。

以查注視河水。

「他不會自取滅亡的。」以查重新看著河水。波紋的形狀稍稍讓他感覺舒服了點。「他太普通了。沒有自取滅亡的能力。漂漂亮亮的毀滅他者對他來說也太難了。」

「觀眾都被——」

被揭穿之後，他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臉上殘餘的驚慌和急切一掃而空，一下子就回復了快活的原狀。

河流到了盡頭，小船卡在虛空邊上。他們順勢下船，立刻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硫磺氣息。

以查向旁邊看了看，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隻小船上，赤褐色的河水平穩地推動著它——他可能在唯星奇面的第四階和第五階之間，或者地獄的煉獄部分和圖書，或者第一世界的銹區，或者什麼更不可愛的地方。從身上的感覺來看，他壓根沒休息多久。秘法學者坐在對面，愁眉苦臉，一見他睜開眼，就迫不及待地撲過來。

「介意。」

他反過身，向上游指去。一連串灰色的東西向下飄來。初看只是一家子極度耐鹼的灰燼浮萍罷了。以查眯起眼睛，辨認出那是一群被敲的凹陷了的後腦勺。

「才不是。」維里·肖反駁。「他們正處於一生中最脆弱的時期。一個在他們頭上跳來跳去的暴怒惡魔絕對不是他們需要的。拜託。別讓他繼續了。這樣也會讓他的癥狀加劇。他是你唯一的血脈。而且他的疾病是從你身上傳染的。親愛的老哥。你難道不感覺到某種責任嗎？」

「很錯。一點也不不錯。別逼我用這些詞了。我知道你要說『作亂又有什麼稀奇，這是我們的本性』之類的，但現在別說。這樣下去什麼也完不成了。不論是他要的全新傳奇還是我正竭盡全力準備重寫的你的第二傳奇都完不成—hetubook.com.com—他正在摧毀所有的觀眾，肉體上的。就算傳奇真的上演，誰來觀賞呢？你看。」

「嗨呀！這不是重點！」維里·肖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聽上去很著急。不過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發出的。「他從哪裡感染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也發展到了靜動症階段！！你聽到沒有老哥！！！」他好像跳過來搖晃他了，不好分辨，這傢伙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多斯瑪斯在自取滅亡！只有你能阻止他！」

「你看！你快看啊！」維里·肖叫道。「毀滅他者！自取滅亡！這樣下去在唯星奇面出問題之前，他就要殺了自己！賦予他永生的一梅茲也不管他。賦予他血脈的以查因特也不管他。那他該怎麼辦啊！」

「注入了活力。」以查把一顆腦袋撈上來看了看，丟了回去。邊緣一圈腫塊讓它能以正確的角度飄在水上。讓兩側的鰓不用上浮就能獲取比例適宜的氣體，有益於生存。唔。他忘記看它們到底生存著沒。「在集體靜止的時期，正缺少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