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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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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乘鋒 第二章 萬仞天風(二十)

第二卷 乘鋒

第二章 萬仞天風(二十)

戚晚詞隨手將銀鐲拋與花流騖,冷聲道:「看好你的傳家寶。」花流騖一怔,趕忙拱手道謝;戚晚詞卻恍若未聞,側頭凝視著葉涼手中的短劍,神情震驚。
花流騖一愕,過得半晌,默默退開了兩步。
花流騖在一旁聽得不耐,眼看楊仞仍將銀鐲若無其事地拿在手裡,越看越是惱恨,正要上前去取,忽聽趙風奇道:「姓花的,你先前說到我派弟子俞凌,怎麼不敢說完了?」
楊仞笑道:「那是自然。」說完神情悠閑地佇立原地,卻不還他。
楊仞聽得一驚,雷纓鋒也是面色微變:終究還是死了一個天風峽刀客,恐怕情勢愈難挽回了。
「雷兄,你是說我們從前見過面嗎,你、你說的是我的事情嗎……」葉涼一邊聽,一邊微微搖頭,「你說的我全不知道,一點也不記得,我想雷兄多半是認錯人了。」說到後來,不知為何,眼睛里漸漸酸澀起來。
戚晚詞快步走到葉涼麵前,寒聲道:「你這柄劍,是如何得來的?」
戚晚詞道:「身份是否可疑暫且不論,我瞧他本事倒是不小。」說著瞥了一眼楊仞手中的銀鐲。
雷纓鋒道:「葉兄弟,不知你是何時、如何拜燕山長為師的,你的師父不是吳重嗎?」
花流騖暗忖:「有戚晚詞在此,諒你也不敢造次。」當即走近了戚晚詞幾步,微笑道:「便告訴你也無妨,先前花某讓俞凌去將你和*圖*書騙來,卻暗中派了手下跟蹤他,他沒隨你來這裏,料想你已派他求援去了,是也不是?嘿嘿,他刀術不高,算來此刻已被我手下殺死了。」
「先前勝負未分,你我便在此地再行較量,不死不休。」
葉涼老老實實道:「燕山長吩咐說,『三個武林世家的長子都死不得,你若遇見了,應當出手相助。」說完見戚晚詞一時不語,想了想,便又解釋道,「嗯,那個……燕山長口中的『你』,指的便是晚輩。」
花流騖面露笑容,正與趙風奇對視,臉頰倏然一痛,卻又被戚晚詞打了個耳光。
戚晚詞點頭道:「你自己知道便好。」言畢不再理會葉涼,轉身注視趙風奇,神色驟冷——
花流騖面色愈紅,也不知是羞愧還是先前被打耳光之故。楊仞微笑道:「花老兄誤會了,多日前我『白』字堂中的幾個弟子有眼無珠,竟冒犯了戚前輩,我們秦盟主得知后深覺惶愧不安,前幾日剛剛將我嚴厲訓斥了一番,眼下我如何還敢欺瞞戚前輩?」
楊仞只覺此言頗合情理,倒也挑不出什麼不對,便道:「葉兄言之有理。」
楊仞心念一轉,霎時恍悟:「趙老兄先前實是出了兩招,一招出掌救我,一招卻振出刀風想要斬殺花流騖,不知如何卻被葉涼擋了下來。」
一瞬里花流騖身軀輕抖,沉下一口氣,緩緩道:「是hetubook•com.com否此事在下又做得不妥,還請戚前輩教誨。」
忽聽身旁的雷纓鋒道:「葉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想請問你。」
楊仞聽他語聲篤定,只點頭不語,心說:「去他娘的,他燕寄羽是閻王還是神仙,他說死不得便死不得么?」忽然心中微動,又問道,「葉兄,你是燕山長的弟子,提及他時為何總是不稱『師父』,卻也稱他為『燕山長』?」
趙風奇冷笑著也拍出一掌,兩道掌風在楊仞身前撞如悶雷,戚晚詞借勢轉瞬掠回原處。
楊仞聞言心想:「此人修的是方白的劍意,卻是燕寄羽的徒弟;聽趙老兄說,他只會一招劍法,卻又在正氣長鋒閣誅殺刀宗的舂山之戰里立下了大功,這些本就稀奇得很了,眼下卻又不知從哪兒冒出個『吳重』來,愈發地古怪……嗯,這其中定然大有緣由。」隨即又問道:「葉兄,不知你可識得貴書院的祖師許……啊不,柳空圖柳老前輩?」
戚晚詞聞言蹙眉,一時間沉吟自語:「她將劍給了你,她竟將劍給了你……」說著瞟向葉涼,又道,「你小子究竟有什麼了不起?」
葉涼低聲道:「晚輩在舂山上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后便有些事情記不清了,神思時而混亂……」
楊仞暗自鬆了口氣,倏覺手心裏空落落的,抬眼看去,那銀鐲卻已到了戚晚詞手中,不由得駭然暗忖:「這冷hetubook•com•com婆娘在瞬息間與趙老兄互換一招,卻還有餘裕取走銀鐲,而我竟絲毫未能覺察……她娘的,老子的『乘鋒十九式』里最快的一式『散鋒』,似乎也不及她快。」
戚晚詞淡然道:「此事你做得很對,但你不該距我太近。你相貌不雅,我瞧見便生厭。」
葉涼聽他這麼一說,自己心裏卻隱隱迷惑起來,尋思良久不得其解,心念一轉,忽對戚晚詞深深一揖,道:「不知戚前輩是否知曉此劍來歷?若能告知,晚輩感激不盡。」
葉涼嚇了一跳,忙道:「不敢當,雷……雷兄請講。」他知聞雷纓鋒是久歷江湖的高人,本想稱呼他為雷前輩,卻想起不能連帶著降低了自己師門的輩分,便只得與雷纓鋒平輩論交,心中卻頗不好意思,說完臉頰微紅。
葉涼「啊」的一聲,似是猛然被楊仞問住了,良久才答道:「我與燕山長兩人之間說話時,自然稱他老人家為師父,但我與旁人提及他老人家時,自是稱他為燕山長更便於旁人聽懂。」
花流騖瞪著楊仞,正想質問他為何要為趙風奇擋針,心念一轉,卻頷首道:「原來是花某誤會齊堂主了,如此便請齊堂主將鄙家的『針枝鐲劍』賜還吧。」
葉涼訝然道:「吳重……那是、那是什麼人?」漸說聲音漸低,不自禁地深深擰眉,似被一個極大的難題陷住了神思。
楊仞見狀奇道:「葉兄,你怎麼m.hetubook•com•com了?」
雷纓鋒道:「今春在青石鎮外,我與許多人身中薲草之毒,受困於一株枯樹下,恰逢葉兄弟與尊師吳重遠遠經過,當時我曾高聲呼喊,勸說尊師徒繞行而去……」
葉涼茫然道:「我不知道,我方才出神亂想了一陣,心中突然很難過。」靜了靜,又道,「燕山長曾對我說,『你大病初愈,不能太過勞神動念』,果然大有道理。」
戚晚詞頷首道:「原來如此,那你又為何要救花流騖?」
戚晚詞確曾在荒野間與青簫白馬盟弟子起過衝突,那不過是數日前的事,心知楊仞若非青簫白馬盟出身,絕然難知此事,當即微微頷首,不甚疑心楊仞的身份。
楊仞隨口道:「原來如此。」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葉涼心弦一顫,眼看戚晚詞眸光宛如冰刺,緊緊逼視過來,彷彿只要自己稍有答錯她便會立時殺死自己,但也只能照實答道:「此劍一直由晚輩隨身攜帶,究竟如何得來,晚輩卻不記得了;晚輩曾詢問過燕山長,他老人家卻也不知。」
楊仞心下暗笑,又看向趙風奇,不由得一凜,但見他滿面殺氣,斜眼打量花流騖脖頸,似在看砧上魚肉;料知兩方人即要打將起來,正要轉頭詢問雷纓鋒的主意,忽然眼前一花,戚晚詞已閃身而至,出掌擊來——
楊仞插口道:「請教葉兄,不知燕山長可有說這三人為何死不得?」
自戚晚詞現身以來,https://m.hetubook•com.com楊仞卻是初次見她這般失態,不由得也隨之瞧向那短劍,但見烏金色的劍鞘上綻有幾縷白痕,恍若霜橫秋野;又打量戚晚詞腰畔的那對短劍,心想:「從前師父曾說起峨嵋『織星劍』一派都用短劍,莫非葉涼的劍也是出自此派?」
趙風奇亦在一直端詳葉涼,聞言哈哈一笑:「你小子修為不低,為人卻有些傻氣。」方才他以「天風縈迴」的刃風斬向花流騖脖頸,雖然未出全力,但算準了花流騖決然接擋不住,卻不料被葉涼隨手以劍鞘接下,手臂顫也不顫一下,也不禁頗覺驚異。
葉涼聞言亦道:「燕山長曾說,秦楚秦盟主對武林前輩素來尊仰,那是毫無疑問的。」
葉涼轉頭久久打量岑東流,眼中倏忽落下淚來,搖頭道:「我不記得他。」
葉涼道:「燕山長只說死不得,卻沒說為何死不得。」
戚晚詞蹙眉靜默,片刻后忽又問道:「方才你說自己『大病初愈』,卻是怎麼回事?」
雷纓鋒面露疑惑,沉默片刻,指了指暈厥倒地的岑東流,又道:「當時岑兄也在樹下。」
葉涼道:「柳老前輩年紀很大了,一向是燕山長親自侍奉他老人家的起居,我卻還無緣拜見。」
葉涼一怔,遲疑道:「這、這個……晚輩確是沒什麼了不起呀。」
與此同時,倏聞一聲急雨敲窗般的清鳴,目光轉動,瞥見葉涼已掠近花流騖,手臂伸長,將一柄帶鞘短劍攔在了花流騖的咽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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