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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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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旗 第一章 浮舟問劍(十四)

第三卷 雲旗

第一章 浮舟問劍(十四)

虞夙冷聲道:「虞某隻明白,若換作『藏玉樓』昔日樓主溫歧,絕不會做此偷襲暗算之舉。」
楊仞從旁觀望,忽而哈哈一笑,道:「這般卑劣行徑,由你溫蔚老兄做出來,我倒也不覺得驚奇。」瞥見徐開霽腰間血流如注,已在腳下積成了一小片血泊,當即凌空彈出幾縷指風,助他封住了血脈。
溫蔚卻不理睬楊仞,凝視虞夙片刻,臉色陰晴數變,終究沉下一口氣,道:「虞莊主,你好糊塗。徐開霽早已與『乘鋒幫』勾結,密謀對正氣長鋒閣不利,否則深夜裡他又怎會與楊仞同在一處?」
說完冷笑一聲,轉頭又道:「徐開霽,你敢說你和楊仞今夜不是約好了碰面?」
徐開霽噴出一口血,陡然握住扁棍,溫蔚神情古怪,一霎里兩人同時發力,木屑濺飛,扁棍迸裂,露出一根狹長的鐵刺來。
「不錯,」徐開霽緩緩說道,「徐某奉燕山長之命,來到岳州處置『留影舫』之事,過去月余與那些畫舫上的刀客也打了不少交道,他們性情內斂溫和,很講義氣,本都是與世無爭之人,實不能算正氣長鋒閣的敵人,我與他們約定好了切和-圖-書磋武功,料想至多再過兩三日,便能妥善了結此事。」
轉念之際,虞夙揮抖羅帶,追刺而至,楊仞摸不清這羅帶的虛實,只連連閃避,忽而雙頰收緊,嘴唇一嘬——
溫蔚一怔,眼見虞夙漠然看著自己,倏而想起白天兩人在碧湖軒初見時,虞夙似也是這般的眼神,淡漠里藏著一絲譏誚。當時虞夙說了句「虞某對溫歧溫樓主素來敬仰」,此刻這句話重又迴響在溫蔚耳邊,激得他心中忿忿不平,只覺虞夙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改了衣裝,挑了貨擔,但你終究不是溫歧。」
話音未落,徐開霽已閃身到兩人之間,手拈一片鵝毛,輕輕拂過羅帶,半空里的金光頓時散碎,虞夙輕哼一聲,振腕將羅帶卷回,漠然道:「徐兄有何指教?」
徐開霽淡淡看了溫蔚一眼,目光越過了他,與岳凌歌對視,道:「岳公子,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吧?」
溫蔚介面道:「那自然是因為徐兄一早便與『留影舫』串通好了作戲,拖延了一個多月,眼看拖不下去了,才使出了藏船的伎倆。」
虞夙將信將疑,注目徐開霽,沉吟不語。和*圖*書
虞夙見狀皺眉,心知若祖傳的名劍真被楊仞的唾沫所污,那自己從今也不必在武林中露面了,他無心與楊仞再多糾纏,手腕虛飄飄一晃,羅帶當空凝停,宛如一道金色的閃電蓄勢待劈;徐開霽面色一變,瞧出虞夙即要使出「緋霞劍術」中的殺招「霞思天想」,脫口道:「虞兄且慢!」
岳凌歌眼光閃爍,靜默一陣,笑嘻嘻道:「徐前輩,你勾結楊仞,又助『留影舫』躲藏起來,真以為能瞞過『正氣長鋒閣』、瞞過燕山長么?」
頓了頓,繼續道:「而『乘鋒幫』相較於『留影舫』,不過是更大些,刀客更多些,也沒什麼真正不同,更絕非作惡行兇的邪道幫派;楊幫主年輕有為,想在武林中立一番功名,法子有的是,也不必非要與『正氣長鋒閣』為敵。雙方只要多多商討,各自謙退些,總也能化干戈為玉帛。」
溫蔚快步走到虞夙與徐開霽之間,似怕兩人再動起手來,與虞夙對視一眼,又回身對徐開霽道:「徐兄,你實在是……」——說到這裏,手中扁棍倏忽揚起,重重戳在徐開霽腰側!
眼看虞夙取出「赤流霞」,https://www.hetubook•com.com岳凌歌呵呵笑贊,溫蔚神情凝肅,徐開霽卻是悠悠一嘆。
虞夙冷眼覷向楊仞,心想此人大戰在即,喉嚨發乾,那是心中緊張,暗生懼意之故,這一戰自己已是立於不敗之地;卻見楊仞抹了抹嘴角,收好皮袋,笑道:「不喝點兒水,怕稍後吐不出唾沫來,那就不好玩了。」
徐開霽嘆道:「你們雙方又無血海深仇,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說話中手心一松,鵝毛被夜風吹得消隱,卻是剛才已被羅帶上的劍勁震成粉末。
「徐前輩,」岳凌歌不疾不徐道,「你接了燕山長的命令,卻陽奉陰違,與留影舫刀客一天天地鬧著玩,華山之會近在今秋,可實在耽擱不起呀。——在下這一趟來岳州,便是奉命為正氣長鋒閣收繳你的『青鋒令』,得罪莫怪。」說到後來,語聲漸肅。
虞夙大怒,沉聲道:「小子看招。」腳步一晃,手腕震顫,月下漾起一片赤金的光華,如金鱗燦燦的巨蟒朝著楊仞胸腹間撲卷過去——
「徐兄,你實在是蠢了些……」溫蔚輕嘆說完,挺臂一貫,鐵刺劃破徐開霽手掌,刺入他腰裡寸許,徐開霽www.hetubook.com.com身軀一晃,溫蔚正待再度發勁,一條赤金色的羅帶飛來,捲住鐵刺中段,虞夙回腕一振,將鐵刺遠遠甩飛出去。
楊仞一驚,斜步疾退出去,再看虞夙手上,那羅帶卻已轉為暗紅色;楊仞暗凜:「原來這『赤流霞』竟能變色……」
楊仞橫刀待削,忽見那金色的羅帶一黯,一瞬里竟似在月色中消隱了蹤跡,只餘一股幽冷的銳風轉折刺向楊仞左腰。
虞夙神情微變,皺眉道:「岳公子,你說留影舫是徐兄藏起來的?」
岳州城中,夜涼如水,長街上月映華燭。
楊仞目不轉睛地瞧著虞夙手上,忽而從行囊里取出一隻裝水的皮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
岳凌歌微笑道:「不錯,徐前輩說他與『留影舫』刀客惺惺相惜,恐怕倒是真話。請虞莊主細思,這『留影舫』的船本來一直在湖上,卻偏生在虞莊主趕到岳州的當天消失不見了,豈非太過離奇了么?」
「岳閣主有所誤會,」徐開霽微微一笑,道,「如今『留影舫』的掌門不在船上,他們沒了能定奪大事之人,便想與我一戰定勝負也難以施行,立下『車輪戰』的約定,也是遵循門規。每當我www.hetubook.com.com打完一戰,他們總是讓我歇息夠了才派出下一人,這些時日里我與他們切磋言談,深為他們的溫厚心性所感,倒也說得上是惺惺相惜。」
岳凌歌與溫蔚相顧一眼,也走上前來,岳凌歌微笑道:「徐前輩先前便說,此事該當從長計議,是么?」
「世上的事,無不是鬧著玩,又何必鬧得這麼大,流這麼多血?」徐開霽長嘆一聲,袍袖忽地逆風飄搖,袖緣翹起,宛如刀劍。
溫蔚虎口流血,退開兩步,看向虞夙,搖頭嘆道:「虞莊主,你莫非還不明白么?」
岳凌歌頷首道:「原來如此。」看了看虞夙,但見他面沉如水,也不知是否聽進去了徐開霽所言,便又看向溫蔚,問道:「不知溫樓主以為如何?」
溫蔚道:「徐兄俠骨仁心,實在令溫某欽佩。」
虞夙倏然一笑,道:「虞某也欽佩得很。」語氣平淡,也不知是真是假。
眾人聞言一時都不說話,岳凌歌沉吟片刻,輕輕搖頭道:「依徐前輩所言,天下便不該有仇怨廝殺才是,但那又如何能做到?且說那『留影舫』一派,徐前輩說他們講義氣,但他們不是與徐前輩車輪戰么,如此無賴之舉,又有何義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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