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很硬的後台
一聽說是說的上個上次自己被抓的案子,朱小吏頓時緊張起來,趕緊惶恐的出了房門,徑直來到了知縣老爺的籤押房。
朱小吏越是這麼說,越讓管知縣覺得他是在故意推脫,肯定跟卓然有什麼關係,看來是自己的五兩黃金分量還不夠。
朱小吏敲門進去,管知縣便非常熱情的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後走過去把房門關了。返回身,變戲法似的手裡就多了一錠黃燦燦的金子。
「他?他跟卓大人的關係很好嗎?」
管知縣將那金子放在了朱小吏身邊的茶几上,說道:「這是五兩黃金,是本官給你的補償,上次那個案子讓你受了苦,本官很抱歉,不過既然不是你做的,你卻還要承認,著實把本官也給害得很沒面子呀。雖然卓然判官說了這個案子不算本官辦錯,是仵作的問題,但是本官還是感到很抱歉,畢竟讓你實實在在的受了這幾個月的苦,你就收下吧。」
管知縣頻頻點頭,說道:「誰有這樣的面子呢?防禦使怎麼樣?防禦使請他吃過飯。」
管知縣將那錠銀子照例直接拍在了他的手心,讓他拿著,說道:「是這樣的,跟你的娘子董氏有奸|情的那轎夫,昨天歸案之後拒不供述出你娘子的下落。本官情急之下用了重刑,結果今天上午發現他死了。但是本官覺得,他不應該是本官用刑死的,說不定這廝自己身www.hetubook.com.com體就有疾病,剛好病發而死。但是不是這樣還說不清楚,本縣又沒有善於解剖屍體勘驗的仵作,只有卓大人才有這本事。本官想請你替本官送這封信到開封府給卓大人,請他務必來幫個忙解剖屍體,查驗真正死因,不知你是否願意?」
「其實未必是他跟卓大人有什麼關係,也許是卓大人看在別人的份上才這麼做的。朱小吏也沒什麼錢,當然不是錢財買動的。再則說,我聽說這位卓大人深得包青天包大人的賞識,一來是他破案如神,二來他不貪贓,秉公執法,所以用錢財是絕對不行的。」
管知縣頻頻點頭,想了想,說:「我來跟他說,你去把他叫來。」
一聽這話,管知縣頓時精神一振,對呀,看來剛才被這該死的轎夫的死給嚇到了,完全沒了主張,以至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立刻點頭說道:「那趕快派人去開封府請卓然卓大人,本官親自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御史台監察御史那邊暫時別去,等著大人來了之後,再叫他一起過來驗屍。」
眼看朱小吏收下了那一錠黃金,管知縣頓時放下心來,又從袖子里拿出了一錠白銀放在桌上,說道:「這裏還有五兩白銀,想請你幫本縣做件事,這是給你辦事的辛苦費。」
這一晚上他在地鋪翻來覆去睡不著和-圖-書,心裏翻江倒海一般想的都是這些事,一直到天亮。到了衙門,他的精神也很是不濟,做事也是懶洋洋的。
所以朱小吏趕緊擺手說道:「大老爺,可能你誤會了,小人跟卓然判官老爺沒有什麼關係,判官老爺他也不會因為我說的話就答應這件事的。」
朱小吏覺得心裏堵得慌,自己妻子竟然是這樣的貨色,他真希望再也不要見到董氏了。他甚至有種衝動,想去跟知縣老爺說,不要再找董氏了,沒必要。就算找回來,自己也會一直休書把她休了的,又何必去費那個勁呢。
寫完之後,他讓縣尉叫兩個捕快趕緊把信送去,縣尉猶豫片刻,陪著笑說:「大人,依卑職所見,派別人去可能不一定能請得動卓大人。他公務繁忙,而且這個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職責,倒不如派一個跟他有交情的去當說客,好好說說,才有可能請得動他。」
關於他有很硬的後台,才能夠讓卓大人連他判了死罪都能無罪釋放這種說法他也聽到了,不過都是一笑了之。這種事不要去辯,越辯越麻煩,他們這麼懷疑就讓他們去懷疑吧,興許對自己還有好處。卻沒想到知縣都相信這是真的了,竟然認為自己真的跟卓大人有什麼關係,所以才讓自己去當說客,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管知縣在書信中倒也是沒有避重就輕,如實說了自己打了轎夫一百和*圖*書六十大板,超出了刑律規定每日只能打一百大板的要求。但是他懷疑轎夫的死不一定是自己行刑導致的結果,語言懇切,請求卓然幫忙。
基本上每個縣都有監察御史,是御史台下派負責監督地方官員的,對於地方官員的失職,監察御史有權查處,並向朝廷彈劾。超過刑律規定,用刑導致人犯死亡的,也屬於失職,也是要被彈劾的。當然,如果人犯不是因為受刑而死,那當然就不屬於失職的範圍了。
五兩金子,那可是相當於白銀五十兩,可是一筆橫財啊。有了這筆錢,再討個媳婦都沒問題。上次討的那媳婦兒董氏花了三十兩白銀做聘禮,這也就意味著,有了這錠金子,他可以娶到比董氏更漂亮的媳婦,頓時精神一振。但又惶恐的拱手道:「不不,這個小人可不敢要,大老爺又不是存心的,也是小小人自己的錯,所以怨不得大人。」
「但就算是大清官,也難免不會因為人情而法外開恩,人情這東西,真的是錢無法比的。卑職雖然不知道卓大人是賣的誰的人情把朱小吏放了,但是依卑職所見,派別人,莫不如派他去,或許卓大人還會看他的面子上答應來本縣幫大人您,那也未可知。」
五兩銀子相當於他三個月的薪水,不知道知縣老爺拿出這麼多錢是讓自己幫個什麼忙,自己又有什麼樣的能耐能幫他呢。他惶恐hetubook.com.com的雙手亂擺,說道:「這真不敢要了,大老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人一定照辦,絕不敢推諉。」
「若是朱小吏有其他的關係能夠動用,那是再好不過的,不過就怕朱小吏不願意。畢竟他在牢里關了好幾個月,吃盡了苦頭,放出來后,雖然回到衙門繼續當差了,但是媳婦跑了,還跟人私通,家裡也沒錢了。他對大人和卑職都多少有些怨氣,可能會找借口不願幫忙啊。」
「哦?是誰?」
知縣直接抓起那黃金拍在了他的手心,說道:「送給你的你就拿著,這點面子都不給本官嗎?」
朱小吏嚇了一跳,才發現縣尉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站到自己身旁,趕緊擱下毛筆,站起身躬身施禮。縣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知縣老爺叫你去,有事要跟你說。對啦,上一次你的那個案子,很抱歉讓你吃苦了,老爺要跟你說的便是這件事,你去吧。」
他仔細琢磨剛才管知縣說的話,如果單純只是派自己去送信,管知縣是沒有必要跟他說剛才那些話的,更不會明確要求他想辦法說服判官卓然來幫忙驗屍,查驗真實情況。知縣老爺讓自己不僅僅是去當信使送信,還要讓自己去當說客,說服卓大人來幫忙驗屍。
縣尉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神秘的笑說道:「大人,你想想,這朱小吏沒有受刑就親口承認了是他殺了他的前妻,說得有
和_圖_書鼻子有眼的,可是報到卓大人那裡,卓大人居然把他給放了。那可是定了死罪的,他能讓卓大人把他的死罪都洗掉,無罪釋放,你想想,他該有多硬的關係?」
「刑房的朱小吏啊。」
縣尉笑了笑說:「防禦使也與他只是一面之緣,光吃個飯還不足以請得動他,依卑職所見,有一個人堪擔此任。」
朱小吏頭天晚上一夜失眠,因為打手告訴他,那轎夫已經承認跟他新婚妻子董氏有奸|情,已經被抓到衙門去了,只是他堅持說他不知道董氏到底去了哪裡。縣太老爺對他用了重刑,希望能撬開他的口,得到朱小吏媳婦的下落。
朱小吏這才誠惶誠恐的謝過之後,把那錠金子揣進了懷中,他都能感覺到金子散發出來的熱量,感覺到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好像生活一下又變得美好起來了。要知道五十兩銀子,他攢上好幾年都未必能攢得夠。
朱小吏一聽,只不過是叫他去送封信,頓時放心下來。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衙門有專門的信使,也有捕快跟班。那麼多人可以供他調動支配,隨便派一個人都能夠把這事辦成,何必花這麼多錢來讓自己去辦呢,難道其中還有別的原因嗎?
自己哪有那個面子,能夠讓開封府的判官聽自己的話呢?
縣尉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草擬一份判詞,見他無精打採的樣子,縣尉笑呵呵的說:「怎麼了?好像丟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