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卓然說道：「你是怎麼到了先帝身邊的，說一下吧。」

「而且我開始慢慢在他的飯菜中也下了慢性的毒，這種毒品嘗飯菜的太監是吃不出來的。他也不是毒藥，他只是讓人腦袋變得跟漿糊一樣，慢慢會發瘋，用太醫開的葯也可以吃好，但是那些葯在我給先帝送葯的時候便把它們換掉了，所以我給先帝服用的那些葯實際上是沒有藥效的。他的病也就一直好不了，因為我一直再繼續給他下藥。」

「如果閻文應要殺死你們皇後娘娘，他完全可以使用把握性更大的下毒的辦法，或者用其他的更隱蔽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並且他應該不會選擇在他帶人來看病時候下毒，那樣的話很容易讓人懷疑到他，事後人人都說是他下的毒，這一點現在不就證明了嗎？反過來推，閻文應這麼狡猾的人，他不應該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胡嬤嬤咬牙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宋仁宗也是死有餘辜，他明知道我們郭皇后遭受折磨卻不救她，把我們娘娘攆出皇宮的也是他，害她遭受這般苦難，最終慘死的也是他，所以我報復他沒有錯！」

胡嬤嬤扭頭望向卓然，竟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卓大人，我下手的手段你能猜的出來嗎？」

卓然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們郭皇后實際上不是被閻文應或者曹太醫下毒殺死的，你會怎麼想？」

「不可能！人人都說是閻文應乾的，而且他們他帶著曹太hetubook.com.com醫來了，看了病之後，我們娘娘就死了，怎麼可能不是他害的？」

胡嬤嬤道：「我把他所有的方子都替換了，只要經過我手的。最終殺死她們的，是砒霜。我編了個謊話，說請來的郎中說了，這種葯需要塞進娘娘下體才能有效。先帝居然相信了。於是他親手把我已經掉包的藥丸塞進了這兩個女人的下體，親手害死了他們。使用這種方法的原因，是祖奶奶告訴我，用這樣下毒的方法不會引起人注意，因為它不是通過腸胃進入的，而是在下體，用藥丸包裹之後，會緩慢地釋放藥力，殺人于無形。她們兩個死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懷疑，先帝把所有怒火都發在了他認為無能的江湖郎中身上，並沒有核實，就將他們刺配到了邊塞。我的陰謀也就沒有暴露。」

「年婕妤其實，說實話，並不是死在我之手。而殺俞德妃是我沒有準備好的，但我沒辦法了，我必須要殺掉她。因為她也是先帝寵愛的妃子，我一直想找機會殺了，但總找不到合適的。因為她深居簡出，幾乎不吃別人給她的東西，但我發現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對勁了，我擔心你已經發現我的陰謀。我一旦被抓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卓然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官家把你們趕出去發瘋的瞬間，因為你是官家身邊的侍女，你藉著去勸慰官家的時候在他胸口印了一掌，或者用袍袖hetubook.com.com拂了他胸口一下。所以才不會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他胸口卻受了暗傷，很快就傷發而死。」

「夠了！」曹皇后怒道，「卓大人都說了，你現在是在生病期間，你已經不是先前的你，什麼都不要說，回宮好好歇歇，我相信這之後沒有人給你下毒，你會慢慢好的，等你徹底康復，哀家就還政於你，那時哀家有什麼罪過，你盡可對哀家下手就是。」

「晚上我趁著雨夜進屋殺了愈德妃，我沒想到你能從鞋子的邊上的泥巴找到我。因為在我看來，每個人穿的鞋子踩到泥巴，廊下走得到處都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原來它也能出賣人。」

「他明知道我們皇后在瑤華宮，受盡折磨，明知道閻文應要害皇后，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把皇后找回來，這不是心腸狠毒是什麼呢？所以，他是罪有應得。」

「種種跡象推測這種可能性很小，我更願意相信她是意外服藥之後導致體內蛔蟲亂竄，鑽進了她的氣道，堵塞氣道窒息導致的，這是一種概率很低的偶然事件。」

「但是太醫院給外人看病的方子存放不規範，都雜亂地放在屋子裡，放得很亂，宋太醫始終沒有找到。但是據我所知，蛔蟲不可能沒有理由地到處亂竄的，除非受到了極端的刺|激。這種刺|激最可能來自藥方，有很多藥師可以刺|激蛔蟲亂竄的，比如苦楝皮。但我不能確定郭皇后的方子里有類似的葯，更不能確定是閻文應和_圖_書故意這樣乾的，因為不管是誰，拿來抓藥的藥方都應該是沒有問題，否則有問題太醫也不會抓藥的。」

胡某某說他：「沒錯，我當時就是趁亂的時候，假借勸阻先帝，用袍袖擊中了他的胸口。因為他當時已經幾乎是錯亂的，根本不知道疼痛。我接到他之後馬上把他扶在床上，跟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說罷一頭栽倒在地，不停的抽搐，過了片刻便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忽然，胡嬤嬤嘴角一縷黑血流了出來，她嘴裏帶血，慘然道：「官家……不必勞神了，我在進殿之前已經服了毒，因為我已經猜到肯定是卓大人已經發現我了，因為我們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帶著一種笑，就好像找到了老鼠的貓……。我知道我不能倖免，所以我就服了毒藥了……。我們娘娘的遺願雖然沒有能全部完成，但也完成了大部分，至少把罪魁禍首都殺了……，我還有什麼值得遺憾的呢……？我知道我不會有好的結果，不如自己了斷，來個痛快……」

卓然說道：「的確不是，我解剖過郭皇后屍體，她身上沒有中毒的跡象，她的死因是腸胃裡的蛔蟲受到刺|激到處亂竄，鑽進他的肺部氣管，堵塞了她的氣道窒息而死。如果說的準確一點，她是身體的病導致的死亡。當然，這種病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蛔蟲的到處亂竄不得而知。我企圖找到當時給郭皇后看病的曹太醫的方子。」

「所以，我更傾向於認定是閻文應ｍ•ｈｅtｕｂoｏk•com.coｍ和曹太醫不知道郭皇后體內有大量的蛔蟲，而使用的葯中有驅蟲葯，劑量又不夠，不足以殺死這些蛔蟲，卻足以刺|激它們導致它們亂竄之後釀成了悲劇。因為如果用刺|激蛔蟲的辦法讓蛔蟲到處亂竄來把人害死，這很容易達不到目的，所以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件偶然事件。」

宋英宗咆哮道：「死了也不行，要株連她的九族！她害死了先帝，把她們全族上下殺個乾淨，並將她挫骨揚灰！」

「不追究？你當然不用追究？因為你本來就對先帝不好，你恨先帝，她把先帝害死了，所以你才替她說情！」

卓然沒有跟她理論這件事，這已經與案子本身沒關係了。

卓然說道：「原來如此，你還真是下手夠狠的。」

「所以我才下手先殺了董淑妃的妹妹，那狐狸精也是先帝的心頭肉，暗地裡兩人不知多少雲雨，宮裡誰不知道？雖然先帝死了，但我還是要殺掉她。——凡是先帝喜歡的人，我都要殺掉，讓他們去陰間跟先帝團聚吧。」

胡嬤嬤瞪圓了眼珠子，瞧著卓然說道：「你說我們娘娘不是閻文應害死的？」

「在我看來，這還不算什麼。」胡嬤嬤冷冷道，「三個皇子是我殺死的，因為先帝經常讓我給他們送好吃的，陪他們玩，跟著先帝一起，有很多時間接觸他們，我可以慢慢的下手，所以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沒有人懷疑到是我。而先帝最寵愛的妃子張貴妃和董淑妃也是我下了葯，慢和_圖_書慢把她們毒死了。」

曹太后應聲道：「你到底是怎麼對先帝下手的？當時官家以及馮婕妤她們都在旁邊，你怎麼能動手的？」

曹太后皺了皺眉，說道：「官家，你被這老婦下毒，叫太醫跟你好好治治。慢慢你就恢復正常了，至於她的家人，哀家看來就不要再追究了。」

卓然問：「先帝死的時候並不是屬於中風，但是他當時已經頭腦混亂了，你最後應該是使用殺俞德妃的手段害死了她，對吧？」

宋英宗一怒道：「把這狠毒的女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的，如果你之前就在皇宮之中，或許我根本沒辦法得手，你太聰明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宋安道忙上前檢查，片刻點頭，對曹皇后和宋英宗道：「她已經中毒死了。」

「那你殺死年婕妤、俞德妃呢？」

「娘娘去世，先帝來靈前祭拜，我就把郭皇後生前綉給先帝的肚兜拿出來給他看，並哭著對先帝說，我只想跟在先帝身邊，皇后臨死之前托我一定要好好伺候皇上，替她盡一份未了的心愿。當時先帝心痛郭皇后的死，就答應了，但實際上我知道他雖然很心軟，但是他心硬的時候比誰都硬。」

「我就是要讓先帝飽受痛苦，因為他在我們郭皇后飽受痛苦的時候無動於衷。我要讓他同樣品嘗一下失去親人的巨大悲痛，就像被我看作親姐姐的郭皇後去世之後，品嘗到的滋味一樣。我一個個把他最疼愛的人都害死，讓他斷子絕孫，真正成為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