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卓然笑吟吟回頭望去，見柳葉青陰著臉。耳邊又傳來柳葉青的聲音：「別太過了，我可在看著呢。不然我告訴冰霜姑娘。」

卓然微微點頭。

卓然便索性伸手一把抓住了李珊的手腕，說道：「姐姐請坐。」

「有幸跟諸位在一起飲酒，是我卓某的榮幸。所以我給每位敬一碗，套套近乎，將來有一天我到西夏去觀光，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行了，別大老爺大老爺把我叫老了，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卓然眼珠一轉，馬上招手說道：「諸位，請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說。」

卓然感覺了一下這酒，不愧為西夏的國酒，甘甜濃烈，酒勁比大宋要大。雖然還比不上現代的高度酒，可是也相差無幾了，沒想到西夏還有這麼烈的酒。不過也好理解，但凡游牧民族，都喜歡喝烈酒，訓練烈馬。

「哼，沒機會的。」

「天地良心，我這一次可真是沒有那意思，只是想熱鬧熱鬧。這樣吧，你也不用像我那樣喝一碗，你喝一半，可以吧？」

兩人肩並肩坐了下來，他們這都是席地而坐的軟榻，後面有一個半圓的靠背。這種坐姿唐宋以前最為流行，契丹西夏這樣的游牧民族更是如此。因為他們逐草而居，總不可能扛一把椅子到處走。

所以最方便的就是每到一處羊毛地毯往地上一鋪，盤膝而坐。這種坐久了總是喜歡不停的變換坐姿，不然不大舒服，變換坐姿自然就免不了動身子。暖閣之上有二十幾個人，坐hetubook.com.com得滿滿登登的，本來挨的就比較近。

李雄恭恭敬敬的站著，說道：「提刑大老爺當真是海量，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及不上你。難怪你說酒烈才好喝，現在老朽算是相信了，果非虛言。」

卓然微笑，端著酒對李珊道：「每個人都要喝到，我請你幫忙，自然先要跟你喝。最後再跟主人李老爺子喝，可好？」

柳葉青很難得的俏臉一紅，說道：「不告訴你。」

卓然笑道：「二十幾碗又有何妨？酒逢知己千杯少。」

這時音樂聲停止了，這一段舞蹈結束，眾人掌聲中退了下去。卓然舉起酒杯說道：「諸位，我有話要說。」

旁邊李雄趕緊擺手說道：「這個萬萬不可，咱們怎麼能僭越？」

「要我動手抓嗎？是哪一個？」

其他這些人也都看出卓然對李珊似乎有點意思，便都起鬨，讓李珊趕緊坐下。李珊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將久酒罈放下，對卓然說：「我坐你身邊陪你喝酒，可好？」

「你第一次見到我喝酒嗎？」

卓然笑道：「那又如何？要不我先給你打個頭陣，你後面跟著？」

卓然微笑瞧著她說：「現在就需要你動手，不過不是打架，而是喝酒。你的酒量極好，這樣吧，你端著碗挨個每人敬上一碗，怎麼樣？」

眾人頓時大笑。連連說如果提刑官老爺願意到西夏去，絕對掃榻相迎，不醉不散。

「你覺得我現在需要你幫忙抓人嗎？」

柳葉青想了和*圖*書想，說道：「我這二十幾碗喝下來那我可就幫不了你抓人了。」

眾人就都舉杯陪著笑，一口喝乾了。

其他介紹的幾個都介紹完了，於是眾星捧月擁著卓然和柳葉青進了院子。一直來到了後院。

卓然終於回過神來了，老天爺！我這都做了什麼？怎麼讓她這麼叫自己？

兩人相視而笑，隨後李珊抱著那壇酒跟著卓然開始挨個敬酒。每見到一人，卓然必要問他名姓和做什麼生意，商鋪在哪，在西夏還有些什麼人？總之拉拉家常，還不單單是走一圈過場而已，但是簡單幾句話，給人那種溫暖的感覺遠比酒更上勁，讓這些西夏漢子熱血沸騰。

卓然一圈之下喝了整整一壇酒，讓這些西夏客商一個個都是驚訝得目瞪口呆。

連飲幾杯之後，李雄便叫歌姬獻舞，先把氣氛熱鬧起來。上來幾個歌姬衣著都很單薄，能看到凸凹有致的曲線。寒風凜冽，可暖閣之內倒是溫暖如春，因此一時之間也不會覺得太冷。加上這幾個女子舞姿熱烈，看上去令人浮想聯翩。

眾人一聽卓然如此豪邁，頓時讚嘆不已，要知道卓然可是大宋的正四品高官，主政一方。親自端碗給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敬酒，這已經是折節下交。而且還不是意思一下，是酒到杯乾，這種榮耀說出去定然會讓人羡慕不已的。

李珊見卓然如此親密，她也是性情中人，便藉著酒興點頭說道：「好啊！那我就叫你小弟弟。」

卓然知道，讓這幫人直呼和-圖-書自己的名字那是不可能的。眼珠一轉，對李珊說道：「要不你叫我小弟弟也好，我叫你姐姐。」

卓然微微一愣，見她眉宇間淡淡的憂傷，心中有些嘆息。這女人很有味道，可惜居然是黑大頭的幫凶同夥，還說不定是她的姘頭。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跟山賊攪在一起，不砍頭這輩子也毀了，真是暴殄天物。

卓然搖頭說：「先不要破壞這氣氛，我是當真喜歡這幫血性漢子。雖然西夏跟大宋正在交戰，但那是朝廷的事，百姓還是要過百姓的日子。只要興趣投緣，就在一起喝酒，所以別掃了興，等一會兒酒宴散了，我自有安排。」

李雄呵呵笑著，連連點頭。挼著花白鬍鬚對李珊說道：「卓大人賞臉，還不趕緊喝了？」

李珊有些吃驚，在做這麼多人，偏偏挑她？而且這五六個女人中，她的年紀算是大的。其他幾個也就十多歲的小姑娘，卓然對她們都沒興趣，反倒對她這個年近三十的半老徐娘興趣濃郁，讓她頓時覺得臉上頗有光彩。

後院暖閣溫暖如春，擺下了瓜果桃李和酒水，菜還沒上來。因為天寒地凍，上的太早到時都涼了。到了暖閣分賓主落座，李雄吩咐上菜，四周絲竹之聲徐徐響起，竟然是西夏的音調。頓時便讓人看到了黃沙漫漫，青草茵茵，富饒的河道平原，美麗的塞北景色。

卓然笑道：「酒滿敬人，我喝一半，那就是半心半意。我可不是這種人啊，你們要是誰跟我喝，那喝上和_圖_書大碗也未嘗不可。」

「別逗了，你喝上這一圈一定會醉倒的。」

柳葉青點點頭說：「好，需要我隨時吩咐就是。」

眾人一聽都連挑大拇指，讚歎道：「大老爺當真豪邁，果然英雄。」

這麼勁道的舞蹈跳下來，身體當然更會發熱了。藉著音樂掩飾，坐在卓然身邊的柳葉青低聲問道：「找到目標了嗎？」

柳葉青想想，那也夠嗆。喝五碗還差不多，倒能穩得住，於是說道：「要不我改個杯子，加起來喝五碗，行不？我怕我喝醉了，控制不住。」

眾人趕緊都瞧著他，滿臉堆笑。

興奮的點點頭，隨即又詫異的問道：「大老爺每人敬一碗，我們這可有二十幾個人呢？你要連喝二十幾碗嗎？」

「開什麼玩笑？二十幾個人，我每人喝一碗，我要喝二十多碗，那差不多一壇酒呢。」

卓然饒有趣味的瞧著她說：「你喝醉了控制不住什麼？」

李雄在一旁賠笑說道：「要不大人隨意喝，咱們幹了。後面每個人敬酒都這樣，不然一個人連二十幾碗，還是有點受不了的。」

卓然說罷才琢磨了一下這話怎麼覺得哪不對勁？

場中眾人也都紛紛叫好，一圈酒喝完，李雄見卓然對李珊興趣很濃。於是便對李珊說道：「李掌柜，你坐我這替我來照顧卓大人。我年邁體衰，不勝酒力，別讓卓大人不盡興。」

卓然讚歎道：「這聲音極美。來，為咱們今日能夠在川蜀聽到西夏美妙音樂，跟諸位西夏豪傑和巾幗英雄相聚一堂，共和圖書飲此杯！」

卓然大笑，說：「我正有此意，你可就先說出來了，咱們這叫不謀而合啊！」

可是話已出口，再要改又怎麼改呢？算了，也許他們不知道這個詞特殊含義是什麼，不去想它就是。

李珊趕緊雙手端起酒碗，又覺得酒不夠滿，便端起酒罈到了滿滿一碗。端起來對卓然說道：「好，先干為敬，多謝大人。」

卓然在眾人笑聲中瞧向了身穿紅衣的李珊，說道：「李掌柜，我去敬酒，需要有個人在後面抱著一壇酒跟著。我覺得我們倆挺投緣的，能否幫我一把？幫我抱著這壇酒跟在我後面，我們挨個敬酒呢？」

這時卓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那細如蚊蠅的柳葉青的聲音：「不是不謀而合，是臭味相投！」

李珊聽他居然對自己的稱呼改成姐姐了，不由又驚又喜。嬌羞無限說道：「可不敢當，多謝大老爺。」

卓然扭頭對旁邊的柳葉青說道：「看你了，上吧！」

「看樣子你以前喝醉過，一定很好玩。來吧，喝醉瞧瞧！」

端著那一碗酒慢慢倒入櫻桃小口之中，喝乾最後竟然一滴都沒有落下。臉上則更是緋紅，配上大紅的衣衫，簡直如一朵紅雲一般。卓然連聲說好，端著酒一口便全灌倒，也一滴都沒掉。

柳葉青立刻瞪眼瞧著他，說道：「你該不會又想戲弄我？看我的笑話吧？」

卓然當真是敬一人喝一碗，一圈很快就全部敬完了。到最後，那一壇已經倒完了，又抱了一壇新的，倒了一小半，這才把所有人都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