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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什麼？」

蘇三娘指了位置之後，低聲說道：「那就是蘇掌柜的攤位了，他們家就在後面，挨在一起的。他應該在家，很少出去的。」

曹捕頭扭頭望了望俏生生站在不遠處的蘇三娘，便朝卓然嘿嘿的笑說：「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捕頭。」

蘇掌柜趕緊起身，快步來到會客廳。雙方見禮之後，蘇掌柜探尋的望著卓然。卓然說道：「昨晚巷子里發生了一樁命案，你聽說了嗎？」

「會不會覺得好像我押著犯人一樣？心裏不舒坦呀！」

卓然吃了早飯，蘇三娘已經吃過了，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天井等著他。他也拿了一把傘走下去，他依舊穿著一身捕快服裝。挎著腰刀對蘇三娘說道：「你跟著我這個捕快出去會不會彆扭？」

「行啊，沒問題。」

「一個是殺豬賣肉的，有一個是賣藥材的。特別是賣豬肉的那老婆，他的娘子特別兇悍，有一次跟蘇秀雲正在屋裡親熱，不曾想他娘子帶著人衝進來。把蘇秀雲暴打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的，好些日子都沒法接客呢。我還說到衙門去告，蘇秀雲卻說算了，這種事惹不起躲得起，以後再不跟他相見就是。」

「她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想過從良或者找個什麼人家嗎？」

「我今天一上衙就聽說了，武捕頭告訴我的。說是好像被人脖頸上挖走了一塊肉，流血多死的，兇手還沒消息。」

曹捕頭趕緊答應了，轉身要跑，又被卓然叫住了。卓然把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oｍ手裡的傘遞了過去，說：「你別淋的跟落湯雞似的，這兒到衙門還是要走一段路的。」

蘇三娘給他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和黃大嬸倒了酒，兩人拿著筷子跟卓然慢慢品著。

卓然點點頭說：「你們蘇掌柜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兩個愣了一下，一個說道：「掌柜在屋裡呢，我去給你叫去。」

聽他們兩位捕快在說公事，蘇三娘乖巧的對卓然說道：「我在前面等你。」

「以前還經常叫她到屋裡來唱曲呢，人挺水靈的。」

卓然點點頭，伸手從她手中接過傘。他個子高，他來撐傘就用不著蘇三娘把手舉起來了。

「不到一年，有一次，有個客人把我們倆都叫去了他們家辦堂會。我們倆琵琶都還彈的不錯，便叫去熱鬧的，那一次就相互認識了。後來談得投機，就認了姐妹，沒想到她竟然被人給害了。兇手能抓到嗎？」

「那個人不在黃龍縣，是到黃龍縣來賣藥材的，賣完之後就回去了，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不過他每次來到黃龍縣，必然來找蘇秀雲，而且每次都會說要替她贖身，因為他太喜歡她了。可是蘇秀雲說，他就是嘴皮子上這麼說說，無非是想讓蘇秀雲高興，興許就少要他一點錢。」

「那另外一個做買賣的，在哪呢？」

「前面的女子還有一把傘，我們倆共用一把傘就行了。這傘大，沒問題的。」

那夥計趕緊點頭答應，帶著卓然來到了後和-圖-書面一處院落，敲開門，對裏面的門房說了。那門房便趕緊帶著卓然穿過院子，到了正屋客廳讓他坐下等候，自己趕緊進去通報。

他雖然跟卓然同樣都是副捕頭，可是他知道卓然得到知縣老爺的寵幸。飛黃騰達也未可知，所以對他說話客客氣氣的，非常善於見風使舵的武大郎也是這樣的。

卓然暗自點頭，心想這個人應該跟蘇秀雲之間沒有感情糾葛，不會義憤殺人。吃完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由於昨晚上雨停了之後，城鎮里的積水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低洼地帶還有積水之外，都不用淌著水走來走去的了。

卓然點了點頭，說道：「明天早上你帶我去認一下那攤位。」

「這個我倒不知道，怎麼了？」

一聽這話，蘇掌柜愣了一下，問是什麼事？門房說不知道，現在在客廳候著呢。

卓然點點頭說：「我現在還有點事，等一會兒我會到衙門來，你馬上回衙門幫我找一下你手裡曾經接觸過的類似那青樓妓|女被殺的案子。主要是殺人手段和殺人對象都相同的案子，你想辦法給我找出來，我回來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麼線索。」

每次撞在一起兩人都會相視一笑。

卓然說道：「這兩個做買賣的是什麼人？」

卓然不由心頭一動，說道：「殺豬的？他住在哪？」

本來就不大遠，沒多會兒便到了那攤位前。攤位上面撐著一把大油紙傘，把整個攤wｗｗ.ｈetuｂｏｏｋ.ｃｏm.cｏm位都遮擋住，下面有兩個夥計，一個在切肉，再把一片豬切開之後掛在架子上的鐵鉤子上。另一個則在嗖嗖的磨刀，並不時的吆喝兩聲，招呼人過來買肉。

「那你知道被殺的那青樓女子叫什麼名字嗎？」

蘇三娘快步往前去了，走出二三十步這才站住，等在路邊。

從卓然手裡接過雨傘，撐著快步走了。

蘇三娘撲哧一聲笑了，紅著臉說道：「跟你在一起，怎麼都舒坦！」

卓然說道：「正在調查，對了，她以前老家是哪的？老家還有些什麼人？」

蘇掌柜剛起床，吃完飯端著一壺茶正在慢慢品著。他媳婦兒在一旁拿著一本賬簿說說這個說說那個，似乎對其中的一些賬目不滿意，蘇掌柜則只是微笑。

卓然便壓低了聲音對曹捕頭說道：「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有個青樓女子被殺的事？」

「不用了，你帶我到家裡談可能會好一些。」

蘇三娘答應了，卓然把她送到門口。看她進去之後，卓然才舉著傘重新來到了那攤位前。

「我聽說之後生怕是什麼急事，就來找你了。是什麼事啊？」

卓然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說了。

這時門房進來了，向蘇掌柜稟報說門外有衙門的捕頭來找。是剛來不久的楊捕頭。他們也都認得，以前經常跟武大郎來巡街的。

「老家沒人了，她說她爹娘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先後去世了，她是親戚家帶大的。後來跟一個老女人學彈琵琶，學會之後便到黃龍縣來討生活，孤身ｈｅtubooｋ•cｏｍ.ｃom一人在這兒。」

「實際上蘇秀雲早就看穿了，錢沒少要他的。不過他也不在意，還是每次到黃龍縣來找他，有時一兩個月就來一次，最近兩三個月都還沒來，估計可能這些日子就會來吧。他要來了，蘇秀雲都會跟我說，因為這是他的老顧客，只要是有這種掏得起錢的掌柜的找了過夜，她都要在我面前炫耀的。」

卓然快步向蘇三娘走去，蘇三娘已經看到卓然把傘給了同事。便趕緊提著裙裾迎了上來，把傘撐過替他擋雨，說道：「咱們倆打這一把傘吧。」

卓然點頭說道：「那邊有個茶肆。你在那喝茶等我，我去問問。」

眼看來了生意，兩個夥計都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迎了上來，陪著笑對卓然說道：「大哥，買肉嗎？這肉新鮮，今天剛殺的。天不亮的時候是我們自家買回來的豬殺的，新鮮的很，你看看上面的血都還在呢，這剛殺的豬肉跟別的一眼就能看出區別來的。」

兩人撐著雨傘出門，到了街上，街上的水還有一些水潭。沿著街道兩邊的石板路已經沒有問題，可以走了。但是得時刻小心，不然快速來往的車馬壓過水坑濺起來的水，弄不好就會濺一身的。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秀雲的青樓女子？」

兩人沿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街道往前走。因為油紙傘比較大，兩人的傘還不時撞在了一起。

卓然笑了笑，舉著傘往前走去，路上不時有認識卓然的打招呼，又好奇的瞧一眼蘇三娘。蘇三娘有的認得的有的不和_圖_書認得，這些人大多是做生意的，需要卓然這樣的捕快從中幫襯撐腰，即便不撐腰，也希望不會被他們找麻煩。

曹捕頭趕緊推辭，說道：「我用了，那你不成落湯雞了？」

正走著，雨開始大了，打在油紙傘上噼噼啪啪的，水地上的水灘里也濺起一朵朵的水花。這時曹捕頭來了，用手擋著頭頂跑過來，喘著氣，一直衝到卓然面前，手搭涼棚擋在眼前，跟孫悟空似的。說道：「楊捕頭，我聽武捕頭說你找我。」

「想了，曾經有兩個做買賣的想替她贖身，收她做小妾，她也答應了。但是卻一直遲遲沒有動靜，好像有一個跑買賣的說了那話之後就沒再來找她了，聽說那男人的娘子很厲害。興許回去跟他娘子說了之後，他娘子非但不同意，還來找蘇秀雲吧，蘇秀雲說起這件事都還是搖頭呢。」

卓然說道：「那咱們坐下喝幾杯酒，吃點飯。今天是有點累。」

「聽說了，好像是個青樓女子，被人殺死在了小巷裡。」

卓然隨口問蘇三娘道：「跟蘇秀雲認識多久了？」

卓然撐著傘，蘇三娘便自然而然的依偎他身邊，就像親密的戀人在雨中漫步似的。

「就在城裡面，我上次跟她一起上街買東西，路過那攤位，她指給我看。但是那掌柜的自己是不親自出來賣肉的，所以攤位上沒有他，她只說那個攤子就是那殺豬掌柜的攤位。對了，那掌柜的也姓蘇。」

卓然趕緊把傘伸了過去替他擋著雨，說道：「也不是那麼急，你幹嘛跑到我這裏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