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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意思呀！你是國子監的共生，國子監你是最優秀的。難道你連這句話都讀不懂嗎？」

他邁步往裡走，跨過高高的國子監大門的門檻，他就站住了。因為他看見院子里有一個人，眼睛正火辣辣的看著他。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後天要過年了，你打算怎麼辦？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麼度過你的春節？」

所以每次看到翠巧的時候，他就很矛盾。一方面他覺得他的這樣的行為，愧對他對張風娘那最柔美的愛。可是他又擺脫不掉對翠巧那種身體的渴望，這是一種靈與肉的交割，讓他難以取捨。所以他更多的是遊走在這兩人之間，他甚至不知該如何處置與她們倆之間的關係？

可是他發現他錯了，只要有男女的地方，就逃不過情感的糾葛。更何況像他這樣優異的男人，很快就會成為女人追逐的目標。包括今天新來的這個女人，他一眼就看見了對方在眾人中注視自己的目光，那麼驚訝熾熱。

他特別喜歡她的臉頰。百里透紅，撫摸上去就好像天上飄過的白雲一般的順滑。撫摸著會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愛憐感。

張有天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過來望著她說道：「對了，你剛才說沒有人能夠與你爭奪我。是什麼意思？」

張有天又接著說道：「別告訴你父母你去哪了？我不想別人打擾。」

翠巧長得並不秀美，也不出眾，卻能夠跟她上床的原因，是因為翠巧用和-圖-書她強大的力量征服的。而在征服之後，他才發現整個過程他完全是自願的，他甚至有點享受這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女人是狂追他的幾個女人中的一個，名字取得很俗氣，叫做翠巧。她的相貌卻是壯碩而結實，她有男人一般粗粗壯壯的眉毛和硬朗的臉頰。但是她卻是個女人，雖然她的胸部跟男人一樣的平坦，但是她用她的身體告訴了張有天，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敢說敢做的女人。

她話不多，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只會靜靜的坐著，略帶羞怯的望著他。他不喜歡嘰嘰喳喳的女人，也不喜歡自以為是的女人。而這風娘則他覺得最完美，最代表他心中所想的，是個女人最完美性格的人。

每次做那事翠巧的聲音都很大，生怕如果隔壁有人的話，會來問個究竟的。這樣的事就曾經發生過，因為她的聲音就好像快要死了似的。所以他們的約會總是選比較偏僻點的地方。

說著，翠巧興奮的飛一般的跑走了。望著她的背影，張有天嘴角牽出一個最是迷人的弧線。

一旦停下來，腦海中就會想到風娘那柔美的樣子。他恨自己不能保護她，在他看來，讀書又有什麼用呢？所以讀書，到頭來都是為了這無邊的痛苦嗎？

翠巧原本以為張有天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所以她一直在腦海中琢磨著該怎樣進一步的說服對方？沒想到張有天這麼痛快就答應和-圖-書了，當真是掩飾不住的高興，急忙說道：「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做準備。」

「除了看書之外呢？你難道除了看書就還是看書嗎？就沒想過做點別的？」

他一路的腦袋裡思緒萬千，耷拉著頭騎在毛驢上，沿著熱鬧的街道往回走。街兩邊行人如梭，但是對他都沒有意義。

翠巧上前兩步對他說道：「我有事想跟你說。剛才到國子監來找你，說你出去了，跟一個新來的女生。那女生聽說還是提刑院提刑官的表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是不是不中你的心意？」

翠巧終於點點頭說：「我明白了。放心，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來做。」

他繼續沿著街頭往前走去。

張有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有什麼事你說吧！說完之後我還要讀書。明天就考試，後天就過年了。」

可是這女人卻走了。他以前大致估計是誰殺了她，但是他不能肯定，他也不想去求證。因為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風娘已經死了，天上的雲被風吹散了。就算再聚攏過來，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塊雲彩。抓到了吹散雲的風又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給那些官吏們政績增加一筆而已。

殺了風娘的人，他並不想把他揪出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相信就是另外幾個喜歡他的女人中的一個，甚至幾個。那些女人也都是為了愛才產生的恨，既然愛自己，為什麼自己要把她送上斷頭台呢？

他最大和_圖_書的願望就是能夠金榜題名，這是他最想做的。可是現在他竟然陷入了與女人的情感糾葛之中而不能自拔，這讓他極度的沮喪。在沮喪的同時，更讓他手足無措的，是這段感情還不能夠順利的開花結果。

張有天表情複雜的望著翠巧。

他每次只有在捉弄別人的時候，才能夠轉移心中的痛苦。而現在捉弄完了，而且還沒有達到他心中所想。所以他心中的憤恨都沒有能夠得到及時的排泄，一直處於這種極度沮喪的心情籠罩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翠巧，張有天有一種可憐的感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角色調換了，他成了女人，而翠巧卻變成了男人。他甚至需要對方的呵護，這種感覺很異樣。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把目光從那一片濃重的鉛雲收了回來，回到了翠巧的臉上，說道：「好吧，既然你定了，那就這麼決定了。你去找個客棧，弄好之後到國子監來叫我，我抽空再看看書。你得準備些吃的用的，取暖的，我們要呆三天呢！這三天我哪都不想去。」

翠巧愣了一下，說：「我說跟你在一起，我父母不會不答應的。如果我不說的話，他們會擔心，會四處找我們的。」

「找一家偏僻一點的，我不想別人以為我們在幹什麼？」

對於別的男人來說，這種目光或許是美好的，幸福的，而且令人自豪的。可是對於他則是令人厭惡的，因為他會覺得這是對風娘和*圖*書的褻瀆。這風娘不算絕美，但是很耐看，越看越有滋味，特別是她的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靈動而美麗。就像黑夜中繁星閃爍，又像從水裡撈出來的葡萄，那樣的靈動而水靈。

對於他來說，愛永遠失去了，就不會回來。他實際上是並不想報復別人的，他覺得那是很傻的事，絕對不是他這樣一個品學兼優的國子監優等生所能夠做得出來的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讀書，他想讀書去替換掉心裏對風娘的思念。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官府吧，或者交給命運。

他把雙手背在了身後，雖然寒風凜冽，他還是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脯。似乎這樣可以讓他感覺到男人的氣概。

他將毛驢交給了學童，國子監有專門服侍他們這些共生的學童的。誰讓他們是天之驕子呢？

他不想承認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對這女孩的暗戀之中。他很討厭自己在學業之外，把大好的時光用到這樣無聊的事情上。

而現在他沒有能夠實現這個願望，那就只有讀書，用讀書來發泄心中的怨憤。他在課堂上甚至是不需要聽老師講課的，他只需要看。而這段時間他發現以往捧起書來如饑似渴的樣子，已經很難回到那種狀態。

張有天點了點頭，又想了想，然後慢慢抬起頭來望著天上緩緩飄過的白雲。但是這白雲已經是最後的一朵了，因為跟著它身後飄過來的是一大片鉛雲。濃濃的，黑壓壓的，一直壓到城的上空，似乎要將整個城池都吹垮似ｈtｔｐs://m.ｈetｕbｏoｋ•cｏm•ｃom的。

翠巧立刻答應了，說道：「我知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好地方了。我這就回家拿東西，然後過來接你。」

翠巧在床上往往是更強更主動，他完全是被動承受。而現在他需要在眾人面前顯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氣度和姿態來。

因為同時有好幾個女的都像他表達了愛意。他以為在國子監這麼高的學府之上，應該能夠專心致志，什麼都不用想的，只想著學業。

但是這個動作反倒讓翠巧更加迷離，她上前一步，幾乎是靠在了張有天的面前。仰著頭望著他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沒有人能夠與我爭你的，你屬於我。所以今年的春節你跟我一起過吧。你若願意，到我家去，我相信我父母會歡迎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在外面客棧租一間屋子待上三天。你看書的時候，我絕對會乖乖的坐在旁邊陪你。」

「在家看書，哪都不去。我已經新買了幾本書，準備放假的三天都把它們看了。」

「那就讓他們找吧。你如果不答應，那就不要來找我了，還是回去跟你父母一起過年。我說過我想一個人過的，你要來陪我，就一個人來。但是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特別是你的父母。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他回到了國子監門口，翻身下了毛驢，他還是想回學堂去看書。除了惡作劇，看著那些喜歡自己的女人面對死亡時的驚恐，他才會感到心裏的滿足。注意力才能得到轉移，才不會被那無限的悲哀和痛苦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