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怕死還想搞事？
結果，他卻並沒有跑出城，而是奔到了自家宅院的枯井之中。
曾靖一個大步向前，指揮著侍衛們控制住司馬道子。
早就不應該對他有任何的期待。
這麼怕死，居然還搞事？
這明明就是狗急了還不知道要跳牆！
這次臨時舉事，雖然是司馬道子逼著他乾的。
難以招架。
本來忍氣吞聲的和他說話，就是巴望著還有能活著的可能。
王國寶本來的力量就很孱弱。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錯覺，在建康城內，孫泰幾乎是沒有做任何的準備。
而王謐對他也並沒有怎麼樣的原因吧。
就算是不喜歡他，也得縱容著他。
提到這件事，孫泰就不好意思了。
問題是，他跑不了啊！
「不過，天師，既然你早就跑了為什麼不跑出城去？」
實則是把自己唯一的庇護給徹底拔除了。
多少有點腦殘。
且不說歷史上是如何記載的了。
誰讓他的親哥是皇帝呢？
當然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但問題是，你想活，你就不要搞事情啊！
「大王不妨反過來想想，今天要是我們換個位置，你會饒了我嗎？」
王謐怎麼想，怎麼覺得，他這樣做，好像是願意被他們抓到似的。
相比孫泰，司馬道子倒是還稍微有那麼一點體面。
這也太快了！
「大王也不必氣惱。」
平心而論，這也不是誰強迫他的。
王謐能說什麼呢？
「都已經這樣了，從朝廷來講，斷斷沒有讓你們活命的道理。」
除了王府里的這些護衛，他幾乎是沒有一兵一卒的。
不管是重整旗鼓也好，還是獨自逃命也罷。
誰知道會怎樣呢？
「等到跑遠了，這才發現，以我一人之力，根本就出不了城。」
「不知大王願不願意幫忙。」
「不過，我不是一開始就跳了枯井的。」
作為混亂的始作俑者，孫泰有條件，也有能力跑出城去。
抄起酒盞就砸，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目標。
他在王府里住了那麼長時間，如今的司馬道子幾乎就是一個光桿司令。
以前的王國寶還要依靠著司馬道子的力量在朝堂上和_圖_書混。
而按照實際情況來說，其實，孫泰也幾乎就要成功了。
他們還想讓他做什麼事？
不過呢，按照當時的形勢，這個牆還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跳的。
但是失敗的主要原因也還是在他這裏。
這倒是沒什麼錯。
竟敢害我！
「不必如此。」
司馬道子正在氣頭上，那手裡也沒個準頭。
不是別人！
這是什麼慌不擇路？
活命，是沒可能了。
「原來你早就跑了！」
但是，王國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
「大王放心，該有的體面，我們也都會給。」
在護衛們的保護下，王謐走上前來，與司馬道子面對著面。
要是能跑，他當然會跑。
鬧成這樣，他居然還想僥倖生存嗎？
總不會是讓他自殺吧！
偏要鬧事。
「你身邊怎麼會一個徒從都沒有？」
這樣想倒也不能算錯。
司馬道子眼前一亮，瞬間有了活氣。
所以，只要司馬道子不鬧事，他是絕對可以再活幾年的。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竟然就滑跪了。
「什麼事？」
其中，那些前朝的皇帝、皇子、皇孫都是什麼樣的結局，司馬道子不會不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是揚言要搞亂建康城的陰謀家，本事大著呢。
更何況，這個哥哥，還只有他這一個弟弟呢？
畢竟，只要有了劉牢之的支持，只他一支大軍就可以把建康朝廷逼迫到牆角。
即便是今天他還活著，王謐也能斷言，對整個局勢的作用也不會很大。
「儘管說！」
不知為何，一向和王謐不對付的司馬道子，這個時候竟然生出了一點對他的信心。
也正是想搞清楚事件的真相，他才來到這裏。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對北府那邊的情況是一無所知！
「大王也不必著惱，當時情況緊急，天師或許也不是故意的。」
或許是因為，仔細想想，當日在朝堂上，也是他對王謐多有得罪。
兩個都是馬上要死的人了。
結果呢？
當然是靠著自己的皇族身份。
還搞的如此拙劣。
也不能說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和_圖_書
剛才就應該一句話也不說才對！
因為，任何借口都是徒勞的。
「你跑了？」
而那些企圖謀逆的宗室子弟，就不要想了。
這個狡猾的王謐！
關鍵是，大晉境內的世家子弟，幾乎就沒有一個支持他當皇帝的，這才是最致命的。
都已經這樣了。
果然，司馬曜一死，他們就知道了自己的正確定位。
沒有司馬曜，他們就什麼也不是。
這比他那些鬆散的徒從要有力的多。
要麼說，孫泰本來也不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
司馬道子！
再加上，司馬德宗年幼無知，兩三年間，大事小情，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朝廷上的人也還是要諮詢他司馬道子的意見。
這……
他們剛剛起事的時候，整個建康城是一片混亂。
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
就這樣的一個大王，你還指望著他能有什麼大作為？
幸虧某人身手利落，躲閃的及時。
行個方便之類的。
「怪不得了！」
都是他自願的。
「天師，你這樣說，就是為難我了。」
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
可以說，只要劉牢之能夠進建康，朝廷必敗！
至少可以拖延個一兩年是沒問題的。
「當時情況緊急，我就先跑了。」
「當時，大市上是最亂，最熱鬧的地方，我想越亂的地方才越容易藏身。」
那酒盞里還有殘液，沿著某種弧線，徑直就向著孫泰襲來！
「當時我跑的太慌張了，而且，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丟下他們獨自脫逃，這才沒有告訴其他人。」
可見，孫泰的勢力不可謂不強大。
「榮華富貴我們是不敢想了。」
當初是誰一直攛掇著司馬道子篡位的？
就算現在成了階下囚，等著王謐發落，他仍然想把王謐除之而後快。
怎麼？
即便是不能搞事成功，脫逃成功，卻並不是一件難事。
要說東晉末年也不是漢末，已經對處置前朝貴族有了一定的經驗。
司馬道子說著就急了。
「你們做了什麼事，你們自己清楚。」
「正好大市上也有我的宅院，我便躲藏在了裏面。
和-圖-書」
王府里當然有那些不高的小牆，以孫泰的能力，跳出去也不是沒可能。
這造成他不只是被折斷了左膀右臂，還喪失了消息來源。
他當然想。
連個東西都不如！
「況且，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這是朝廷的意思。」
他都到了這步田地，只能任人宰割了。
「其實，大王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我也不過是按照典故做事。」
你是在逗人玩嗎？
既然搞事是他的意願，那麼他也早就該做好了承受結果的準備。
他雖然沒有開口求饒，但是從他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他還是想活的。
能有這一份體面，已經是很難得了。
「當時明明有條件吶！」
「好吧！」
既然不能逃出去，到底還是躲在不容易發現的角落裡，更好。
如此作為，能成功才怪！
王謐抖了抖衣袖，拂了拂手。
既然你一直在幕後做總指揮，你怎麼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成王敗寇，古來如此。」
有了北府兵，誰還要那些蝦兵蟹將？
但事實就是，準備也並不充分。
司馬道子邊說邊後退，就怕王謐轉手拿出一條白綾來，讓他自盡。
「所以就一直自己走走停停，恍惚之間就來到了大市。」
總不能事事都把宗室擺一邊，不管不顧。
跪的好快。
跑出城？
司馬道子沒應聲，卻也鬆了口氣。
好歹孫泰也是一介大天師誒！
「當時我也是慌了，本想找個認識的徒從家裡暫時躲藏，卻又擔心人多口雜，會被他們出賣。」
奇怪了！
「我告訴你們！」
「不會讓你難堪的。」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你的那些徒從都沒人指揮，護衛們也都自行其是。」
只說他看到的現實來講，這些世家子弟之中確實有很多他的追隨者。
受騙了！
而看昨夜的情況，更像是臨時起意，就匆匆忙忙上手了。
「既是如此，你還來做什麼？」
既然怎麼樣都要死，那還談什麼談？
「王侍郎，現在我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這樣實力強勁的人，怎麼會淪落到自己跳進枯井裡避難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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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恍惚之間還以為，劉牢之真的答應跟著他幹了！
待到孫泰想跳牆的時候，王府早就被侍衛們包圍住了。
古代城桓結構絕對不像現代那樣戒備森嚴，只要身邊有幾個人幫襯，孫泰想逃出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能指揮的動哪一個？
他只能為讓他們兩個多喘幾天氣而努一把力。
道子哥，你不是吧！
這又是另外一樁稀奇古怪的事情。
還鬧的這麼大。
可是，他偏偏不肯放過大家。
「孫天師，你到底為什麼沒跑？」
想知道真相就要趁早。
或許他的結局會更差些。
「可以放我們一條生路了吧！」
他們自以為幹掉了司馬曜，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掌控大晉的權力。
按照孫泰的設想，他是把全部的賭注都押在了北府劉牢之的身上。
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了，就是一隻小鳥，想從王府飛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以前朝堂之上也就只有一個王國寶。
躲回自家宅院這個行為，怎麼說呢？
一旦他跑出城去，王謐等人就鞭長莫及，真的拿他沒辦法。
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不過現在看來，司馬道子是完全沒有這種準備的。
只要他能挨過搜查的那段時間，他就可以找個機會坦坦蕩蕩的走出家宅。
劉牢之被王謐給壓服住了，孫泰等於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更致命的是，他最為得力的助手，親侄子孫恩，還被劉牢之幹掉了！
落到這樣的下場，全都要怪他自己。
他難道不知道司馬道子是個什麼情況嗎？
要不是王恭眼尖，發現了破綻。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重點上。
「快把他按住！」
司馬道子抄起一個酒盞就砸了過去。
這個位置好像有些不對勁。
不搞事說不定還要找個理由把你弄死，更不要說，你還自己跳出來給送人頭了。
「我正經躲在了廂房裡，還吃了點東西，直到發現你們來了，才慌不擇路，跳了井的。」
根本就沒有一個周全的準備。
人人都是樂生惡死，人之常情。
「孤就在這裏，任憑你們發落了。」
要不然和*圖*書非得腦袋開花不行。
「你們要是想讓我死，就自己動手！」
千言萬語彙為一句話，就是某人提早開溜了。
結果，仇人沒砸著，竟然害了王謐。
後事如何，就看具體的操作。
這怎麼朝著我來了！
既然司馬道子一直不成就，你孫泰要搞事，至少也要多做幾手準備。
「我打死你！」
不過……
「不過，這裏還有一件事要拜託大王。」
要不然，他們的那些秘密就要跟著他們本人一樣，入黃土了。
「你竟敢如此玩弄我！」
在當時的情境之下，當然還是出城存活的可能更大些。
所以，孫泰和司馬道子兩個人綁在一起，實屬腦殘。
「當時還以為，你一直在前面帶隊。」
正當王謐猜想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變故的時候，孫泰的一席話，讓他瞬間就清醒了。
人們聽說的那些前朝故事足有一籮筐。
司馬道子，他當然不會饒了王謐。
困難是在牆外。
司馬道子現在就相當於是主動送人頭的。
正是他孫泰！
孫泰這個人真是……
他都沒有那麼好心。
孫泰有充足的時間跑路。
他本就是世家子弟中的另類，都是因為同樣階層的人排擠他，他這才忍痛和司馬道子勾結在一起的。
「我可不敢自殺！」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該給的體面還是應該給。
老實說，按照當時那份混亂勁，沒幾個時辰，城裡的秩序都無法恢復正常。
而司馬道子靠誰？
他不要再做宰輔了，乾脆去做慈善家好了。
不過，王謐依然很疑惑。
不可能！
哎！
或許，這也就是王謐。
甚至是，走正門都不會有人發現。
要是這樣還能留著他，王恭就是王大善人。
也根本就不必為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他能調兵遣將？
也未免太過凄慘了。
倒也是言簡意賅，恰如其分。
司馬道子有一種感覺，如今站在這裏的若是王恭。
你這爛廝！
都到了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
如果你不搞事情，以大晉現在的這個情況，王恭他們也不敢真的下殺手。
「只要能給條活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