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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他是個外行，可河南布政司工房那麼多的官吏，修路搭橋這些小事，可是難不倒他們。

「國家大事，當然是真！」

其實只要河南保持善政，無論是李自成還是革左五營，在中原都沒有立足之地。

劉國能面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

劉國能也是睜大了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王泰鄭重叮囑，劉國能連連點頭，心事重重走開。

「大人天高地厚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其實植樹造林並沒有多麼大的擾亂民生，在河南，只有黃河邊，才是造林，那些規模宏大的林場，基本上都是衛所軍早前所值；而在河南境內各處，只是補充了原本就該有卻被砍伐的植物，然後多了一些「林場」而已。

「絕密之事，你知我知，兩三個心腹即可。我從軍中挑幾個陝西子弟一同前行，互相照應。」

他們也許不怕王泰，但他們懼怕王泰背後的河南衛軍。

鎮守葉縣的副將劉國能 30出頭，高大威猛，他同時也是葉縣的守城官，看著平整的水泥路，劉國能頻頻搖頭。

他倒不是不想修開封城，關鍵是那些個皇親國戚、豪強官紳集體失聲，讓他心寒。

「大人，只怕他們以後又要叫你「修路巡撫」了。」

「如果中原沒有李自成，沒有革左五營，咱們兄弟一起北上，征戰沙場，收復我中華故地，重拾漢家子弟的尊嚴。可是……」

誰知道，植樹造林還沒有完結幾天，這位新巡撫的第二把火又燒了起來，那就是修路。

王泰哈哈一笑，把劉國能扶了起來。

這一點，各級官府倒是舉雙手雙腳同意，畢竟，誰不想自己的治下乾乾淨淨，破破爛和_圖_書爛，那種塵土飛揚，隨地大小便，垃圾堆積如山的景象，誰看著都難受。

「王書吏，不必大驚小怪。洛陽城殘破不堪，修路搭橋倒也無妨，反正福王也沒有什麼銀子。開封城，那就另當別論，要想修路，不出點銀子怎麼能行。」

「大人，本就是黃河古渡，上百條船也沒有問題。」

「大人，咱們下一步，先從那裡開始？」

王泰立即開口，嚇了王英一跳。

「王英兄弟，你是那裡人呀？」

「渡口停幾十條船沒沒事吧？」

「大人，這以後行車就方便了，下雨天也不怕。」

王泰拍了拍劉國能的肩膀，看了一下工部小書吏，王英知趣地離開。

「汜水縣人，你那裡除了汜水關，還有什麼古迹？」

劉國能看來是個直爽漢子，搞不懂王泰話里的意思。

「大人，咱們修路從葉縣開始，周王一定會大發雷霆。況且，洛陽城剛剛經過戰禍，殘破不堪，福王那裡，恐怕也會……」

劉國能不由得一愣。去了講武堂，那就意味著會是王泰的嫡系，可以去河南衛軍任職。那些個虎賁，龍精虎猛，可不是地方上那些窩囊的官軍。

但誰也沒有想到，王泰修路的第一個「試點」，不是河南首府開封府，也不是殘破的洛陽神都，而是從葉縣開始。

王泰微微思索了一下，接著開口。

「大人的意思是……」

開封城一半都是周王的，王泰要從周王身上拔毛修路，恐怕不太容易。

「劉兄弟，你還能聯繫上李自成和革左五營嗎？」

牢騷滿腹也好，怨聲載道也罷，各級官府，誰也不敢興風作浪，要是被那些「督查員」https://www.hetubook.com.com查出來，可是沒好果子吃。萬一弄到了朝堂上，王泰植樹造林是為抗災而不是個人政績，大義上，他們也說不過去。

「什麼小人，以後都是軍中同袍，自家兄弟。」

要是再來一次「大肆殺戮」，豈不是往槍口上撞，自己找死？

自大明建國，黃河水患便如影隨形，開封府以西到潼關，早不行船，但自王泰入主河南，一切的變化都是潛移默化，潤物無聲。

「回大人，小人是汜水縣人。」

王泰看著聽的仔細的劉國能，忽然話鋒一變。

就像後世的米國佬一樣，一個恃寵而驕的變態狂而已，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旁邊的工房書吏王英，吞吞吐吐，看樣子有些有些擔心。

他的能力，僅局限於河南之內。河南善政，百姓從賊者越來越少，李自成在河南折騰不起來，但他可以去四川、可以去湖廣，還可以再回陝西，天下之大，那裡去不得。

劉國能臉上又是一紅，他手下陝西子弟不少，許多人和闖軍等都是同氣連枝，打斷骨頭連著筋，親朋好友、叔侄舅甥的不少。大家私下裡也有些書信往來，只要不過分，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自從王泰擔任河南巡撫，他更是變本加厲，將植樹造林的政令下到各級官府，為了抗旱災蝗災，除了保障道路兩旁必須有綠化，各府、各州、各縣紛紛劃了綠化的任務，以至於各級官府人人頭疼，怨聲載道。

王泰微微一笑，忽然轉移了話題。

「劉兄弟，關外大戰一觸即發，或許很快，朝廷就要調我北上，和關外的東虜大戰。我走後，這河南，還需要he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你的看守。」

各級官府埋頭種樹，護林隊也應運而生，以保障植樹的成果。其實樹木種起來，放眼一片綠色，他們自己也覺得賞心悅目，況且並不擾民。

王英走了過來，上前行禮。

「王英，下一步，咱們就修汜水縣，順便把虎牢關和汜水渡口給修葺一下。這一次，你要衣錦還鄉！」

「先人留下濃蔭樹, 後輩兒孫好乘涼"、「十年植樹，百年樹人」、「種樹抗蝗」等告示遍布河南各處，到處都是種樹的人影。

他們又不是忍飢挨餓的百姓，憑什麼讓他們的花天酒地還要更舒適一些？

他們也給了王泰一個新的稱呼「種樹巡撫」。

「劉兄弟，你放心，無論是人、財、物，我都會鼎力支持！」

「劉副將，我看你也大不了我幾歲，如果你願意，可以到河南講武堂去修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劉副將，這隻是開始，接下來就是官道，無論是府與府之間，還是府州、府縣、州與州、縣與縣，這些官道都要修起來，到時候河南府縣乾淨衛生，各地四通八達，百姓沒有出行之苦，那才是蔚為壯觀。」

「我有兩個想法，一是你派人去告訴李自成和革左五營那些人，只要願意回來，過往一概不究，本官保他們衣食無憂，高高興興地過日子。二是你派心腹潛入兩軍，伺機而動。大明，經不起折騰了。」

「大人，你就不擔心我聯手李闖，回頭反了你？」

「劉兄弟，我想讓河南越來越好，百姓安居樂業，吃飽飯，穿暖衣，孩子有學上，人人都有尊嚴。我也想讓這天下如同河南一般，百姓不再受苦。可是……」

劉國能的迫不和圖書及待看在眼裡，王泰微微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劉國能生死都不顧，他又怎麼能投李闖？

除了像開封府祥符縣那樣的多鹽鹼地一時半會不能改造，自潼關以東，沿岸數百里的防護林，鬱郁青青，儘管樹木杆細葉小，但漲勢喜人，一派綠色的希望。

「劉兄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相信你，不然也不和你說這心裡話。但凡事預則立，總要早做打算。」

「大人，我下去這就安排！」

果然，劉國能臉上肌肉抽動，臉色通紅，單膝跪下，抱拳行禮。

僅僅不到半月，全民義務修路，縱貫葉縣的十字街道便告完成。原來坑窪不平的土路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平整的水泥路，兩旁的下水道用石板遮蓋，各個路口都有水泥牆的茅房，上有「公共廁所」四字，標註男女；鐵木構架的方形桶遍布大街小巷，上面註明「垃圾桶」。

「小人願意隨大人北上，一同抗擊韃子！」

「大人，周王可不是福王，周王府在河南經營了數百年，半座開封城都是周王府的，皇親國戚，根深葉茂，可不是福王府可比。大人，你鬥不過他們，還是小心為上。」

能收為己用當然更好，王泰也有些期待，和李自成合作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大人，你的意思是……」

王泰這樣布局，也是沒有辦法。

王泰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

當初，劉國能與李自成、羅汝才結為兄弟，共同起事，后劉國能歸順朝廷，李自成等人自然是對他恨之入骨了。

修路巡撫？

又是誰，讓他們如此想當然，自以為高高在上？

此君猶如打不死的小強，堅韌果敢，折騰的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強，歷httｐs://wwｗ.ｈｅｔuｂook•coｍ•cｏm史也早已證明！

王泰哈哈笑了起來，這個劉國能，看起來嚴肅木納，也有搞笑的天分。

自在陝西墾荒屯田，在渭水兩岸植樹造林起，再到擔任河南都司指揮使、河南巡撫，王泰在黃河兩岸植被的保護上，可謂是絞盡腦汁，也勞心勞力。

那些個虎狼之師，可不是省油的燈！

王泰哈哈大笑，王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劉國能轉身要走，卻被王泰喊住。

「劉副將，河南官軍經曆數次大戰，留下的不過一萬多人，除去老弱病殘屯田以外，剩下的也就五千。我打算整編他們，另成一軍，由你任一軍統領。新軍需要編練，你也需要提升一下自我。你看可好？」

歷史上，李自成、羅汝才攻打葉縣，正是劉國能守葉縣。李自成力攻縣城，城陷，劉國能被俘，不降遂被殺。

王泰語重心長，劉國能看著王泰，重重點了點頭。

不過，江湖上漂泊慣了，安逸舒適慣了，心早已經野了，根本收不回來。讓李自成居於人下，做個富家翁，連王泰自己都不相信。

「汜水縣軍事重地，洛陽城殘破，必須要修。至於周王、唐王，什麼好處都想占，洗洗睡吧！」

他本是流寇降將，對他有忌的不在少數。王泰此舉，顯然是要為他正名了。

而這些綠色的希望，也被一個個水泥牆鐵柵欄的所謂「林場」包圍保護了起來，除了黃河岸邊林木的蔚為壯觀，河南各府州縣官道旁都是綠樹成蔭，除了可以應付蝗災，還能防風固沙，連帶著黃河北岸的沙塵天氣也好了不少。

「大人，你是真是假？周王、福王，還有唐王……」

「回大人，還有汜水渡口，早些年船來船往，不過有些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