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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跪伏于地，黑壓壓一片，王泰下台，扶起了台前白髮蒼蒼的幾人。

「王大人，長命百歲啊！」

行刑完畢，王泰走到高台邊，向著下面的百姓大聲疾呼，侃侃而談。

彭士齊大聲吶喊，拚命掙扎。

「這河南的天，恐怕要變了！」

「帶人犯！」

群犯之中，也有人知道在劫難逃，狠狠罵了出來。

「王大人，好人啊！」

圍觀的人群中，有雍容富貴之人臉色難看，身旁奴僕如雲。

罵聲、求饒聲，各種聲音瞬間消失，斗大的頭顱落了一地，滿地都是殷紅。

「謝大人！」

情緒復燃的人群中，有百姓大胆問了出來。

「王大人到了！」

「王泰，你這狗賊，你不得好死!」

艷陽高照，暑氣騰騰，蟬聲四起，人聲鼎沸。虎狼之士荷槍實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城牆上下，廣場周圍，殺氣騰騰。

十幾個五品以上的官員，或罪大惡極者宣讀完畢，劊子手上前，凶神惡煞。

王泰的目光掃了過來，張煌言站了起來，走到了高台中間，打開了公文。

「中原蝗災旱災，瘟疫地動，民不聊生，更有貪官污吏、豪強官紳欺上瞞下，為非作歹，百姓民不聊生，水深火熱。犯官開封府推官黃澍、睢州知州王壽齊、南陽知府胡國柱、汝州知州高河山、永寧知縣徐從南，河南府同知范虛風、汝寧縣知縣包玉宇，新鄉典史董一平及一干官員 168人等，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犯人歸德府鄉宦曹家豪，苗國運，候聞喜、河南府鄉宦王達川、汝州鄉宦許理開，開封府鄉宦劉好義、陳大洪等犯人 165人，橫行無忌，擄掠鄉里，罪和圖書行昭著，十惡不赦，今日審判，明其罪狀，嚴明律法，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王泰，你這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高大人走了，朝廷的官員還沒有到，王大人卻上位了。」

「王泰，你這個狗官，快放了老子！」

軍官們的怒吼聲中，百姓驚詫的目光注視當中，一眾鐵甲軍士的喝罵之下，無數身穿囚衣、披頭散髮的罪犯，從北街被壓了過來。

張煌言臉色鐵青，大手一揮。

「王泰，你這亂臣賊子，趕緊放了這些官員和鄉宦！」

「本官行的是天理，爾等天理難容，殺了你們，替天行道而已！」

「王大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彭士齊被拖了下去，張煌言怒喝一聲。

一樁樁罪行宣讀下來，百姓們人聲鼎沸，高聲怒罵，那些個衣冠禽獸們，癱倒了一地。

「王泰，你個不忠不孝之徒，本官不恥與你為伍。趕緊放人！」

再好的制度，沒有監督，只能是腐敗叢生，何況這禮樂崩塌的末世，不施以雷霆手段，怎能力挽乾坤？

一個反貪司的官員上來，開始宣讀起犯官犯人們的罪行來，言簡意賅，振聾發聵，下面圍觀的百姓們，人人振奮不已。

張煌言怒氣衝天，上前一步，厲聲呵斥。

「鄉親們，你們都看到了，在本官治下，誰敢魚肉百姓，作姦犯科，下場就和這些罪人一樣，按律伏誅！」

毋庸置疑，王泰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盡得民心。

「彭按察使，你倒是說說，這裏那一個人是冤枉的？若是你能說出來，本官自會放了他，向天下百姓謝罪！」

彭士齊惱羞成怒之ｈｔｔｐs://wwｗ.ｈetｕｂook.coｍ•ｃｏｍ下，咆哮了起來。

「帶人犯!」

「歸德府鄉宦苗國運，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罪大惡極，人證物證俱在，按律當斬！」

「王泰，即便他們觸犯律法，也由我提刑司偵辦，你一個悖逆之臣，無權處置他們！」

「睢州知州王壽齊，侵佔民田100餘頃，收受賄賂20餘萬兩，殺死奴婢7人，人證物證俱在，按律當斬！」

…………

「快看，是王大人！」

張煌言臉色通紅，剛要說話，王泰站了起來。

圍觀的人群中，雍容華貴之人幽幽嘆了出來。

「將這庸官拿下，查其罪行，若有惡行，嚴懲不貸！」

「王泰，你不得好死！」

崇禎十八年夏，河南整肅吏治，民風為之一變。貪官污吏、藩王宗室、豪強官紳紛紛逃離，總理衙門全面接手河南民政，天下嘩然。

「兄弟們，辛苦了！」

「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

「王泰，老子做鬼也放不過你！」

頭戴網巾，白衣如雪者，心有不甘。

幾個網巾白衣、風度翩翩的中年儒士，亦官亦士，冷眼旁觀。

「王大人，青天大老爺啊！」

河南、開封府城、南廣場，辰時三刻。

城牆上，萬千虎狼之士單膝跪下，異口同聲，向著徐徐跨進城門的王泰行以軍禮。

「大人，要是那皇親國戚作姦犯科，草菅人命怎麼辦？」

突然，人群中有一個官員站了出來，他走到高台前，義正言辭，直指高座上的王泰。

台上的張煌言、李信等人，心中感動，有人都紅了眼睛。

張煌言讀完，目光掃過下面臉色通紅的百姓，大聲吶喊了起來。

「歸德和_圖_書府鄉宦曹家豪，為侵佔李姓良田800畝，勾結官府，惡意殺人13口，人證物證俱在，按律當斬！」

求饒聲夾雜著怒罵聲傳來，王泰怒容滿面，拍案而起。

「本官河南按察使彭士齊。即便是要處置這些犯人，也要我這個按察使來定罪吧。你是何人，膽敢在此招搖撞騙，是誰給你的狗膽？」

「一眾犯官、犯人明正典刑，按律當斬，立即執行！行刑！」

「王泰，善待我的家人啊！」

「王大人，冤枉啊!」

王泰大手一揮，早有將士上前，把彭士齊打翻在地，捆了起來。

一批批的犯官犯人們被壓了上來，無一例外，都是當堂問斬!

王泰冷聲喊道，面色凝重。

「王泰，老子變成厲鬼，也要找你算賬!」

沒有詔曰，卻有五省總理府反貪司的公文。

即便心有不甘，可誰都知道，這河南的天下，開始姓「王」了。

軍士們上去，抽打聲不絕，頃刻之間就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罵聲立刻消失。

「宣讀罪行！」

犯人們面色各異，反應不一，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破口大罵，也有人痴痴獃呆，似魂不附體，就等當頭一刀。

這些罪人都是反貪司下明察暗訪，都是罪名昭著，惡行累累，要不然王泰也不會選擇明正典刑，大張旗鼓。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本官為國為民，散盡家財，鞠躬盡瘁，九死一生，此心可對日月，又豈怕你們這些魑魅魍魎、無恥之徒造謠中傷！」

「大胆！你是何人？」

廣場中心，高台之上，中間錦桌之後，反貪司官員肅然而坐，左右將官分桌而坐，肅穆無聲。廣場周圍，水泄不通，圍滿了前來觀看和圖書的百姓，他們睜大了眼睛，竊竊私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刑審。

王泰中氣十足，場中眾人，都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既然他們罪行昭著，本官為何不能處置他們？」

百姓的聲音安靜了下來，現場一片寂靜。

「參我一本？」

「張大人，你先站過一邊。」

哭聲求饒聲不斷響起，很快人頭滾滾，屍體層層疊疊，高台上血流成溪水，順著高台邊涓涓而流。

「讓他們住嘴！」

周王被暴民所殺，河南巡撫高名衡和布政使鄭二陽被雙雙下獄，押解入京，新任河南巡撫沒有來到，五省總理王泰卻鳩佔鵲巢，進了開封城。

「猴子稱大王，不是恐怕，而是已經變了！」

「五省總理，好大的官威啊！」

錦衣華服、玉樹臨風者，恍然若失。

「王泰，我是朝廷命官，饒命啊！」

軍士的目光看了過來，剛才還非議王泰的那些人，個個閉上了嘴巴。他們為王泰的氣勢所迫，紛紛跪下，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百姓的歡呼聲中，王泰進了廣場，上了高台，眾將官紛紛行禮，王泰在中間的位置坐下。

眾將士一起開口，聲震雲霄，軍容之盛，人人心驚。

「王大人，活神仙啊！」

「王泰，趕緊放了本官！本官要去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王泰冷笑一聲，面對這全場的百姓，振振有詞。

「無論是誰，只要敢觸犯律法，決不輕饒！」

街道兩旁的百姓，隨著有人跪下，百姓紛紛效仿，磕頭碰腦，虔誠無比。

王泰和百姓把臂言歡，溫言勸慰，百姓或淚流滿面，或笑容滿面，或點頭哈腰，人人神色真摯，激動難耐。

「第一步是官員和鄉宦，缺失的位置，會選擇賢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立刻補上。第二步就是皇親國戚，藩王宗室。鄉親們到反貪司去告狀，有了證據，才能定罪。或者，鄉親們直接去總理衙門，本官親自辦理！」

「大人萬歲！」

「離經叛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王泰說完，冷哼一聲，張煌言眼神示意了一下，軍士幾記老拳，打的彭士齊胸口疼痛，很快被軍士拖了下去。

「這些惡徒，犯下如此罪行，卻依然能逍遙法外，你這個按察使，尸位素餐，麻木不仁，為賊人叫屈，與禽獸何異？」

「王大人，長命百歲啊！」

又有玉樹臨風、錦衣華服者，滿臉的不屑。

王泰打馬向前，所到之處，百姓們磕頭碰腦，大聲疾呼，面紅耳赤，許多人聲嘶力竭。

百姓起初興緻盎然，痛快淋漓，後來快|感消失，寒意頓生。

「開封府推官黃澍，侵佔民田200餘頃，收受賄賂20餘萬兩，販賣私鹽、囤積居奇，欺行霸市，人證物證俱在，按律當斬！」

王泰面色陰冷，亂世用重典，本朝待士人太優，待百姓太嚴，本末倒置，何其謬哉。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圍觀的百姓群情激昂，紛紛扭頭，向開封城南門處望去。

王泰騎著高頭大馬，網巾青衣，在一眾精騎簇擁之下，自開封城的南門進入。他頻頻揮手，笑容親切。

「王大人，饒命啊！」

王泰忽然面色一板，厲聲呵斥。

張煌言不敢猶豫，大聲怒喝，劊子手們上前，不由分說，雪亮的長刀狠狠砍下。

張煌言站到一旁，王泰上前，面向了所有圍觀人群，提高了聲音。

台上台下，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高台上的王泰面色鐵青，不發一言。

彭士齊臉上一紅，立刻反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