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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嚴禁攜帶火器，刀槍卻是不限。你們東西多，可以租渡口上的四輪馬車。如果嫌累，可以讓挑夫挑上去。你們放心，挑夫和車夫都在衙門登記備案，安全上沒有問題。」

這個王泰，部下都是驕兵悍將，他們都還願意回歸朝廷嗎？

孫傳庭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孫傳庭和凌義渠恍然大悟，都是點了點頭。

寬大的水泥台階，水泥大堤固若金湯，河堤兩側綠樹成林，目光落到渡口上「軍人優先」、「士兵神聖、不可侵犯」、「軍民魚水情」幾個木牌，孫傳庭和凌義渠都是心中驚駭，若有所思。

渡口上的百姓都是讓開道路，紛紛站到路旁。其實道路二十余米寬，足夠寬敞，百姓們如此，完全是不想影響隊伍行走。

「小哥，官軍到馬六甲，到底為了何事？」

這不就是王泰那個匹夫的幾大善政嗎！

旁邊一個粗衣年輕漢子眼睛一瞪，立刻發作了出來。

談起河南的事情，年輕漢子眉飛色舞。

「軍爺，裏面都是小人的家用之物，就不用查了吧。」

「這是河南嗎？」

「孫大人，你看看這個！」

二人都是狐疑。不是說河南的豪強、鄉宦都被王泰殺光、趕光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有錢人？

當初的咸陽匹夫，如今勢成割據，兵馬甲于天下。他若造反，這大明可就要翻天了。

買了報紙回來，翻到移民那一塊，果然應有盡有，十分詳盡。

高起潛拿著報紙，遞給了孫傳庭。

孫傳庭搖了搖頭。想起天子的臨別贈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由得黯然失色。

軍官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嘴裏這樣說著，凌義渠的語氣，卻緩和了下來。

「外地人，也應該知道王大人的名聲！」

年輕漢子離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搖頭無語。

「肯定又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了！」

「大人，好像有什麼大人物到了。」

武夫的地位如此抬高，不用問，河南已經是軍人的天堂了。

關鍵是，這些軍士經過時，渡口井井有條，沒有任何的雞飛狗跳，各行各業素然觀之，並無任何擾民之象。

孫傳庭臉色難看至極。這些凜凜生威，讓人望而生畏的虎狼之士，火器齊全，即便是朝廷的京營精銳，也是遠遠不如。

孫傳庭跟著開口問道。

凌義渠恍然大悟，這個王泰，揚大明國威，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要是能吃飽穿暖，誰願意撇家舍業，碾轉于萬里之外？

「小哥，移民到南洋的，大概有多少百姓？」

凌義渠臉色通紅，臉上肌肉抽動。

「朝鮮西京作亂，大明朝朝鮮總理李定國率部平叛，擊潰叛軍兩萬人，恢復西京……」

「柔佛國和荷蘭人進攻馬六甲，被我大明王師擊潰，斬敵三千五百餘人，其中柔佛國兩千五百人，荷蘭人一千……」

隨從滿臉賠笑，悄悄一錠銀子，塞到了軍官的手裡。

隨從的話語，讓孫傳庭三人都是一驚，一起向渡口上看去。

渡口旁的垃圾箱、渡口遠處整齊的一排公廁，孫傳庭鼻子htｔｐs://m•ｈeｔubook•coｍ.com里冷哼了一聲。

窺豹一斑，可知其然。自比強於「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王泰，到底心裏怎麼想，也許從其執政下的河南，能看個大概。

包裹被打開，裏面黃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絲綢珠寶琳琅滿目。

孫傳庭好奇地問了起來。

原來水火不容的二人，如今也成了同道中人。

渡口邊，軍士們一隊隊上船，向百姓揮手致意，百姓們熱烈回應，歡呼聲不斷，氣氛融洽至極。

「好大的官威！」

孫傳庭笑呵呵說道。

「當然，南洋莊稼一年兩熟，還有一些東西一年三熟。我要不是因為家裡還有一個老娘照顧，我也早到南洋去了！」

年輕漢子指了指渡口上的報亭。

「那這些百姓，他們是移民南洋的嗎？」

「馬六甲是西洋到南洋的咽喉，官軍佔了馬六甲，泰西的荷蘭人不服氣，想要把馬六甲奪回去，王大人這才增的兵！」

「光是南洋就已經是上百萬，還有朝鮮、琉球、台灣，加起來，恐怕已經有兩百萬了！」

剛剛下船的孫傳庭、高起潛和凌義渠幾人，都是睜大了眼睛。

不知道那些免費的學堂，是不是也充斥河南？

凌義渠臉色鐵青，不自覺憤憤一聲。

孫傳庭和顏悅色，向年輕漢子抱拳行禮。

「還有不收銀子的官吏！」

孫傳庭和凌義渠對望一眼，都是放下心來。

高起潛目瞪口呆，其他二人也是睜大了眼睛。

「你們在胡咧咧什麼？」

大明王師，真的還是大明的王師嗎？

凌m•ｈｅtｕbook•cｏｍ•cｏm義渠的隨從臉色蒼白，也是附和著自家主人，低聲嘟囔了一句。

「這是王大人的麾下，從不禍害百姓。不知道就不要瞎說！」

孫傳庭讀完，凌義渠迫不及待脫口而出。

口號聲傳來，一隊隊軍士頂盔披甲，荷槍實彈，向著渡口上跑步而去。他們隊列齊整，隊伍看不到頭，不知多少。

或許注意到孫傳庭等人大包小包，隨從個個龍精虎猛，渡口上的軍官過來，就要進行盤查。

「打開包裹，讓官軍盤查！」

「是的，將軍，我們從京城來，想買些玻璃，再弄些瓷器。」

軍官勃然變色，一把打落了銀子。

孫傳庭和凌義渠也是一樣，和百姓們站到一旁。

「你們帶這麼多貴重之物，是來做生意的嗎？」

不是說河南連年奇災嗎，怎麼河南反而成了繁華之所？

「大胆！」

「這王……泰，怎麼這……么大的陣仗？」

高起潛搖了搖頭。這個王泰，總有驚人之舉。

「老先生，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這些官軍是去南洋馬六甲的，有五千人。」

眾人心思各異，抬頭望去，驚訝的是隊伍裏面，還有很多藍眼睛紅頭髮的泰西人，更有許多無數的百姓大包小包，拖家帶口跟在後面。

「上百萬！」

孫傳庭問了起來，立刻後悔。一個村夫，又知道些什麼。

看來大軍出動，確實不是與朝廷作對，這便是好的兆頭。

凌義渠暗暗心驚。軍民魚水情，軍人如此親民，怪不得百姓如此愛戴了。

「賄賂軍人，罪加一等。看你是外鄉人，初犯不和*圖*書予計較。趕快打開包裹，否則請你到衙門走一趟！」

「敢問小哥，這些官軍去哪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這水陸交會之所，渡口上如此熱鬧，河面上鋪滿了船隻，人聲鼎沸，川流不息，但兩岸竟然看不到一個難民！

高起潛臉色蒼白，嘴唇哆哆嗦嗦。

「就會狐假虎威，欺負老百姓而已！」

隨從眼睛一瞪，想要反擊，旁邊的孫傳庭一個眼色，馬上閉嘴。

孫傳庭和高起潛相對一眼，都是無語。

孫傳庭冷冷一笑。

「一二一，一二一……」

秋高氣爽，藍天白雲，天地遼闊，水波蕩漾，一艘商船划水而來，在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開封碼頭停岸，旅人們紛紛上岸。

「四輪馬車，我倒想看看。」

軍官擺擺手，隨從們悻悻收拾好了包裹。

年輕漢子也朝著戰船頻頻揮手，笑容滿面。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孫傳庭幾人，大約覺得他是位長者，和藹客氣，這才繼續回道：

年輕漢子指著長長的百姓隊伍，興高采烈。

「你在幹什麼？」

「老先生，報紙上說，光是馬六甲、婆羅洲和呂宋島三處，就已經有上百萬的百姓了！」

「小哥，官軍隊伍裏面，怎麼有這麼多泰西人？」

三人並沒有亮明身份，而是便服前往，一來穩妥，不大張旗鼓，弄的朝野皆知。二來也想看一看，王泰治下的河南，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高起潛氣的發抖，想要繼續發火，卻被孫傳庭阻止。

軍官點了點頭，溫聲道：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得罪了王泰的部下，肯定是人ｗww.hｅｔubｏok.cｏｍ.com頭滾滾，血流成河。這還用寫嗎？」

「小哥，我們是外地人，不知道此地的民情，還望見諒。」

軍士們從孫傳庭等人旁邊經過，縱然是跑步，縱然是下坡，即便是披甲，依然是隊伍齊整，絲毫不亂，蕭殺中自帶一股寒氣。

「呂宋馬尼拉土著作亂，屠殺我華商三十六人，燒毀店鋪十三間，被我大明官軍盡剿……」

二人都是學富五車，鄭和下西洋，正是在馬六甲停留駐紮，沒想到如今王泰，已經佔領了那裡。

「老先生可以去買一份報紙，移民的那一版塊，移民的數字，授田多少，墾田數量，全部都有！」

「自棄于王化，見利忘義，不可理喻！」

就是太狠了點！

孫傳庭和凌義渠等人向百姓隊伍裏面看去，果然有不少人膚色白皙，錦衣華服，前呼後擁，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軍民魚水情，豈不是王泰盡得河南百姓的民心？

「你不要以為這裏面都是窮人，有錢的多的是！到了南洋，弄個幾百畝、上千畝地，一年四季不愁吃穿，怎麼也比河南強！」

「這是泰西的葡萄牙人，和荷蘭人勢不兩立，他們有一些是軍官，也有一些是士兵。葡萄牙人和我中華交好，許多葡萄牙人都在學堂裏面教書，很多都是有大學問的！」

「裏面裝的什麼，打開看看！」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王泰如此軍容，天下誰與爭鋒？要想勸其回歸朝廷，恐怕……

「這裏怎麼沒有土人的傷亡數字？」

凌義渠讀著停了下來，狐疑道：

「原來是這樣。」

孫傳庭點了點頭，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