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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於飛

作者:李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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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碎玉 第379章 《魂寰誰家子》(下)

第三卷 碎玉

第379章 《魂寰誰家子》(下)

他用力搓了搓臉,下了決心,「大師兄,陪我去一趟瑤台峰吧,他們那裡,大戲也該正式登場了。」
他們無一不是天分、天賦極高,且在魂寰七亭殿的各殿被譽為繼承者的核心精英弟子。對於天賦絕佳卻整日遊手好閒,到處撩妹惹禍的庄少掌門,精英弟子們是不屑一顧的。只要庄少掌門不真的惹到他們頭上,大家也懶得跟他計較。頂多就是平日偶爾提起的時候,露出濃濃的不屑之意而已。
庄天瑞慢慢的看了過去,「這個稀奇古怪的能力,倘若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讓我相信那是千難萬難,所以大家不能完全相信也無可厚非。我之所以能選擇你們來告知,那是因為在後面的日子里,我看見了你們的選擇和品行,絕對不會有愧魂寰。故而才敢選擇與你們結盟。」
她不解的問,「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去做呢?」
庄天瑞忽然抬頭,他緊緊的抿著嘴唇,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圈卻憋得通紅,彷彿想到了極為痛苦之事。
向琴氣得渾身發抖,「鍾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此番能成為炎蓮首席,乃是因為我通關了五境蓮台,長老們才給了我這個機會。而雷薇她滿口胡言亂語背後中傷造謠,難道我讓她道歉都不行么?」
琅嬛書閣的門前一直人來人往,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兩個師兄內心正一點點放落,房見白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距離正午還有不到三炷香的時分。他心想那件事多半不會發生了。
庄天瑞見所有人都看著他,苦笑著搖頭,「我跟你們說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但你要問原因,我卻回答不了。我只是知道而已。」
由此可見,雖然正一道門表面上大方得近乎無私,任由各路人馬隨意參觀豎一碑,毫不在意。可當真有人在豎一碑面前弄出點聲響之後,再要靠近豎一碑的機會可就不多了。
孫思源天生一張貌不驚人的臉孔,很多跟他不熟的魂寰弟子,都要在見過他兩三次后,才能對其略微有印象。因為他這種樣貌,一般去打探點什麼事情是最方便的了。而跟他同去的房見白,卻正好相反。他生就一副精明強幹的摸樣,對符陣有著天生的敏銳領悟力。說起來,這位房師兄應該是整個正一道門最不受歡迎的客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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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一碑,乃是正一道門的鎮派至寶。偏偏星河老祖當初留了話,此寶有緣者得之,不分門派,不分修為,甚至不分男女,只要能破解豎一碑,即可擁有豎一碑的傳承道統。
這次庄和-圖-書天瑞告知了某些關於正一道門的消息需要確認,房見白就主動提出自己可以過去。
苗珊反問,「那你為什麼找我們,我們雖然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可論實力和身份,比長老們可差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紅衣女修駕馭著拂塵從遠方快速飛來,她懸停在半空當中,神色急躁的在尋找著什麼。
向琴還要逼問,可這時天邊又遠遠快速趕過來一個年輕的修士,他離著老遠就高喊,「雷薇師妹,手下留情。」
雷薇尖叫一聲,「你好狠的心!追求不成,就要殺人。」
結果三個月後,玄月長老的靈豹生出一隻雙頭豹的消息,傳遍了魂寰。
他開始告訴陳清這件事的時候,陳清以為庄天瑞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想引起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套近乎。故而陳清的選擇是拿出一根綉凰幻空槍,用槍頭頂著庄公子的喉嚨,告誡他再來胡言亂語,就直接扎穿。
那雷薇從一開始就小心提防著向琴,她見向琴一抬手的時候,就立刻往鍾師兄身後躲去。鍾師兄還主動伸出胳膊攔著向琴。
「很多宿怨和紛爭,原本就是因為某件小事引發的。」庄天瑞只能這麼說。
那鍾師兄卻肯定的說,「雷薇師妹絕不是這樣的人。」
陳清無法不相信他。
老實說,一開始的時候,孫、房兩位師兄有九成是不相信庄天瑞所說的匪夷所思之事的。但是,庄少掌門說得這般斬釘截鐵,又事關門派未來。他們不得不前來親自確認一番。
那雷薇女修楞了一下,立刻說,「向琴師姐,你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豎一碑逐漸成為遙遠的傳說,同時也是正一道門正統傳承的象徵而已。
庄天瑞在最後一個人承諾留下來后,長長吐了一口氣出來。
塵音劍郡,重星垂宇樓。
這句話里包含的內容著實巨大無比,紅衣服的向琴臉色慘白無比,身體搖搖欲墜,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那男修,「鍾,鍾師兄,你,你怎麼能……」
譬如,「玄月長老的靈獸赤目紫重豹會生出一隻雙頭的小獸,而且會在三天後死去。」
那青衣女修乃是魂寰首席大長老的直系後裔陳清,她為人細緻聰穎,再度追問,「那孫、房兩位師兄中止了這件事後,後續那些可怕的事情還會再出現嗎?」
「光醞門會給魂寰送上一份大禮,卻在事後又借走更多的靈石礦脈。」
而這個時候,早有準備的孫、房二人出手了。一個用了渾天索搶走了雷符,另外一個用了絕靈罩將此地護住。事態終於沒有繼續惡www.hetubook•com•com化下去。
可這次,庄天瑞卻是主動的、逐一的找上了他們。
事情很快就鬧成了一團,兩個女修各執一詞,紛紛斥責對方胡說八道,壞人名譽。
千不該,萬不該,這名后出現的男修忍不住高喊了一句話,「向琴師妹,你以前對我表白心跡,鍾某愧不敢當。可你也不能因此就針對雷薇師妹,她何其無辜也?」
庄天瑞沉吟了一下,「這三個人當場身亡,其餘周邊重傷者數十人,還有別派遊歷弟子也因此罹難。也正因為此事,正一被各派宗門攻訐指責,而那言蓮台長老會趁機發難紅衣女修所屬的炎蓮台,終於兩大蓮台內鬥,攀扯不休。最終九曲蓮台會崩毀其一。」
結果炎爆符當庭砸落,鍾師兄的半隻胳膊完全不見了。
這種互換的機會,已經成了上九門約定俗成的老規矩了。
事情的經過,孫思源盡量還原的講述完畢,他不能相信的問庄天瑞,「我承認,在正一道門這件事上,你說得沒錯。可,可你怎麼會知道的?」正一和魂寰相隔萬里,而事發之時,庄天瑞人又在崑崙晃蕩。
陳清在他身後露出譏諷的冷笑。
這紅衣女修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她催動拂塵直撲到剛從書閣走出的另外一名女修面前,大喝一聲,「雷薇,是不是你說我自行獻媚于靜廬長老,才獲得了首席炎蓮弟子資格的?」
陳清無法相信這種說辭,畢竟連以占卜聞名天下的昊天殿,也不敢說自己有預見的能力。
「那麼多人說過,我怎麼會記得住呢。」
事後的事情,自然有正一當庭的執事弟子們接手處理。而孫房二人則趁著亂,悄悄的離開了正一,來到了塵音劍郡與大家匯合。
陳清越來越覺得這事可疑,就拚命的去驗證庄天瑞每次的「預言」。
直到房見白最後離開正一道門,卻再也沒有機會在豎一碑面前打坐參悟了。
「是誰?」
每次,他都說對了。
這裏面卻有個典故。
這件事,哪怕有他過去無數的例子為證,大家依舊難以相信。
「彌渡海會出現一直特別兇悍的大海獸,但只要殺了它,它腹內的內丹能煉製一座超級雲樓。」
倘若庄天瑞只能告訴大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麼眾人雖然會驚訝和不解,卻並不會感到恐懼。
也往往是沒有門派大比的時候,各派長老觀察和衡量其他宗門弟子水平的最好契機。
皮膚微黑章梓蓉問庄天瑞,「倘若孫師兄和房師兄沒有去正一道門阻止這件事,又會怎麼樣?」
可偏偏,這一次又讓庄天瑞說和_圖_書中了。
「我留下。」
「我選擇留下。」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被驗證了,這讓眾人內心感受到了巨震,而巨震之後則是源源不斷的驚恐。
最初,沒有人相信庄天瑞,這個傢伙素來在魂寰內部的口碑不算高。除了一票低階的小師妹們,或因為他的家世,或因為他看似風流倜儻的容貌而盲目推崇之外,其他的師兄師姐們,卻把庄天瑞算成魂寰一害。
其餘的人沉默片刻,也都選擇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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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的房間里,一時間沉默無語。
幾位師兄和師姐相互看了看,沒有人起身。
苗珊師姐猶豫的說,「你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你說魂寰、正一和崑崙會因為馬師弟的一場歷練而分崩離析。」她輕輕搖頭,「你們別笑我自大,馬澤山師弟在年輕一代的魂寰弟子中,可還真排不上號。別說他,就是我被崑崙弟子誤傷誤殺,也不至於搞出這麼大陣仗。」
可惜漫漫九萬年,並沒有什麼人真的破解豎一碑。甚至能對它生出感應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被庄天瑞這樣一個個的說服回來的。有些事是在不久之後才能驗證的,還有有些事則是別人絕對不可能知道的,譬如陳清自己並不喜歡煉器,她一直想去修行學習陣盤。這件事她只是在心裏想過,並未跟任何人說起,可庄天瑞卻偷偷的告訴她,如果她現在改練陣盤,將來一定能夠名震元炁大陸。
當大家開始逐漸相信他之後,庄天瑞說出了一個讓眾人無法相信的「預見」——魂寰、正一道門會跟崑崙因為一件小事鬧翻,並因此導致三大仙門的分崩離析。最終引發了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另外一個身穿天青色外套的女修驚訝的說,「怎麼會這麼嚴重?」
雷薇此刻在後面冷哼一聲,「這才是賊喊捉賊,水性楊花,惡習難改。」
王齊民抽冷問了一句,「你連掌門都不相信么?」他說的掌門,就是四維聖君庄星曆,庄天瑞的父親。
一直沒說話,卻緊挨著庄天瑞坐定的大師兄雲修,第一個說,「我留下。」
結果他剛進正一道門,在路過琅嬛書閣的時候,無意參拜豎一碑,居然心中生出了感應,當場在豎一碑前頓悟升級了。
向琴被人詬病在前,又被鍾師兄將隱私曝光在後,更有雷薇落井下石。她大怒之下,忍不住抽出一張炎爆符向雷薇砸去。
雷薇又是一愣,「怎麼可能,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
最初,他告訴大家的都是很瑣碎的和*圖*書預見。
於是庄天瑞又說了一個事情,在一個月後,魂寰最驕傲、最漂亮的柳惜安大師姐會逃婚,嫁給散修。
「盤亭殿新出了那批霞琉迷蹤盤會聲名大噪。」
「抱歉,我不能說。但我拚死都會想辦法去守護魂寰。我知道這些說不清的事情,也太過匪夷所思。倘若有人暫時無法接受,那麼只要發下心魔誓,就可以離開。」
孫思源和房見白再次來到琅嬛書閣的門口,他們假意在參觀豎一碑,遠遠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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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更不相信了,盤亭殿的柳師姐結緣大典的對象是鍾亭殿的華城師兄。兩個人是通家之好,而且郎才女貌。柳師姐那麼驕傲怎麼會看上散修?
他們兩個在這裏站了大半天,而且左看右看的還不走,就難免引發了在暗中監守這裏的值日弟子的懷疑,已經有人頻頻看向他們,並且重點盯著房見白,總覺得他的樣子有幾分面善。
陳清點點頭,看著庄天瑞說,「兩大門派,整個魂寰,也只有你被崑崙弄死才有可能翻臉。」
庄天瑞很慫,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倘若之後兩個女修爭吵,這件事多半也就到此為止了。
九大道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輪流開放自己門派的靈境和練功地,為其他八大道門的弟子提供試煉遊歷的機會。這種機會並不會涉及到很私密的功法和領域,往往都是各個門派最大路、最基礎的公開修行內容。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可以讓雙方弟子相互交流,互通有無,增加他們彼此的閱歷和體驗,便於突破境界。
眾魂寰弟子圍著桌子坐在一起,聽孫思源和房見白兩位師兄講述正一道門之旅。
這種事情,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屬實一點把握都沒有。甚至也不知道,這種改變會造成怎麼樣的結果,它充滿了變數和危險,極可能會被危險的人當成目標盯住不放。可為了那麼一線的希望,我還是要去嘗試一下。」
有了幫手后,雷薇更是做出了一副無辜純暇的摸樣,鬧著要自證清白,要讓向琴給她道歉。
孫、房二人討論多次,除了天道玄奧這四個字,竟再也沒有其他的解釋。
「算我一個。」
這次,陳清主動去找庄天瑞問個清楚。庄天瑞就在她發誓會保密之後,告訴她自己有預見的能力。
庄天瑞說,「因為我看見了。我看見了無邊的血色,遍地的哀鴻,我看到無數的熟人和陌生人,都成為行屍走肉般的傀儡爐鼎。有一股我們不知道的力量,在暗中偷偷吞噬著所有門派。倘若現在www•hetubook•com.com不出手補救,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一年,恰好就趕上正一道門的開放日。房見白當時築基初成,也跟著師兄們過去遊歷長長見識。
那鍾師兄雖然面含愧色,可依舊堅持著,「這事我原本答應你與旁人說起,可你現在這麼威逼雷薇師妹,卻是因我而起,鍾某不得已而為之!」
看到這女修的時候,孫房兩個人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濃濃的不祥之感。
陳清盯著庄天瑞,此刻的他表情端正肅寧,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輕佻浮夸,和印象里的那個庄紈絝大相徑庭。
正一的弟子本來都在圍觀看熱鬧,卻不想忽然事情急轉直下。眾人只來得及尖叫著向後。
向琴見傷錯了人,本在心慌,勉強解釋了幾句,可雷薇哪裡跟她機會,一盆盆的「嫉妒」「狠心」「蛇蝎心腸」的污水潑了過去,接連不斷。絕望之中,向琴又拿出了一把雷爆符就要引爆。
庄天瑞搖頭,「我不知道,每件事我只能看到一次,要麼驗證了它,要麼改變了它。一旦改變,我就再也不知道它會向著什麼地方生長了。」
庄天瑞嘆息,「我能信任你們幾個,是因為你們曾經為魂寰堅守到最後,我『看見』了。但是長老們,我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如何,不敢輕舉妄動。」
向琴冷笑著說,「不懂?可是我問過好幾個師姐和師妹,大家都說是,最初這句話就是你說的!」
尤其在座的這幾個人。
房見白當初鬧出的動靜,可著實讓正一嚇了一跳。倘若讓魂寰的弟子真的領悟到了豎一碑的法則,並破解了它。那讓正一道門上下數萬弟子的顏面往哪裡放?!故而當房見白脫離頓悟之後,正一道門的長老們就借故將他引離豎一碑。每天都安排了不同的遊歷內容,還有專人進行陪同講解。
這男修不出現還好,出現之後瞬間讓事情更加複雜起來。他和向琴同屬於炎蓮台,而雷薇卻屬於九曲蓮台中的言蓮台。然而這男修卻口口聲聲指責向琴,偏幫雷薇。
「漓泉長老晉陞元嬰會失敗。」
庄天瑞搖頭,「不可能么?眾位再仔細想想,這不是馬師兄身份貴賤的問題,而是九大仙門本身的關係就錯綜複雜,積重難返。別說是九大仙門之間的分崩離析,就算是咱們魂寰內部,倘若因為一件小事而引發崩潰,我都不奇怪。三皛仙君門下弟子暗地裡做得事情,大家剛剛還說過的。」
陳清忽然想起庄天瑞的話,親自去確認,而且反覆旁敲側擊,發現玄月長老愁的鬍子都要斷了,根本沒有跟庄天瑞同流合污造假作弊的可能。
魂寰七子,都選擇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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