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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雷成只能抱以無奈的苦笑。如果對方知道當時其中實際原因的話，恐怕只會立刻照著自己腦袋補上一槍。

「已經整理好了。」

從那個該死中尉以往發布的命令來看，這次回去休整幾天，大概又能重新回到城市繼續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務。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夠光明正大的殺怪取石。不知為什麼，雷成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甚至有些期盼再次執行與之類似的任務……

莫清的聲音聽上去無比冰冷。

「槍傷？難道，他的頭部，曾經被子彈貫穿？」

隨著話音，通往隔壁房間的小門開了。從中走進一個身著制式裙裝，且面容清麗的女性軍人。

被送上移動病床的，除了失去左臂的高大勇之外，還有其餘另外三名被按住的小隊成員。

作為一個女人，莫清有著令絕大多數同類為之嫉羡不已的生理資本。無論身材、容貌、聲音，無一不是上佳之選。如果不是因為就讀於軍事學院的話，她恐怕不會從事現在的科研職業，而是成為娛樂界一顆紅得發紫的漂亮女星。

「按照原定計劃，你的小隊應該在二十二小時后再返回基地。現在提前了這麼多的時間，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為什麼突然改變計劃接我們回去？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中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能使用一次的士兵，這樣的消耗，實在太大。」

「你的問題，我一定會給你解釋。只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先見一個人。」

「這麼說，所有檢查結果都表明，他們的身體狀況完全正常？」

將軍手指所在的地方，正是平民士兵名單上雷成名字的所在。

「那麼，你是覺得我們之間的談話毫無意義？」

雷成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這種激素能否人工提煉？」

少尉接過酒瓶道：「不過，指令是由基地最高指揮官親自下發。看上去，似乎對於你的小隊非常重視。而且，命令還一再強調：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這樣的解釋讓雷成感到非常的迷惑。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有哪點好，居然會被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們所看中。可是，少尉所知道的看起來也只有這麼一點兒。和_圖_書不管他再怎麼問，卻也沒有得到與之有關聯的下文……

「這是莫清博士，她有些話想問你。」

單刀直入的問題，使得雷成聞之一驚。只不過，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變化。

「死亡？」

不知為什麼，雷成總覺得，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尉笑容有些古怪。看上去，就好像是為了某種目的的刻意做作，而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這豈不是和RS試劑是完全同樣的作用？」

雷成沒有說話。在這種場合下，與其不明智地打斷對方的話，還不如把所有該聽的東西都聽完，最後再從中找出自己需要的線索。

「我是王振東上校，也是第十七作戰小隊的責任主官。」

「雖然你目無軍紀，可是我喜歡你。」

在基地深處紅色警戒區域的中央部位，有著一連串被眾多機械警衛重重守護的小房間。其中最為顯眼的一間，門上標牌赫然掛著「指揮長室」的銘牌。

※※※

已有警覺的雷成見勢不妙，馬上轉身揮拳重擊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兵脅下，使其頓時昏闕過去。

「在所有新晉軍官進入基地的時候，我們都採用注射的方法，將一種體積非常微小的納米結構信息記錄器植入你們的體內。這種東西相當於一枚利用人體電流自行工作的小型信號發射器。呵呵！不要擔心，這種記錄器的存在，對你們的身體絲毫沒有任何壞處。因為，它的作用，僅僅只是能夠把被植入者的所有身體變化，向外部終端控制中心報告罷了。你應該理解，這其實是聯邦軍方對每一名下屬的身體健康著想。我們並不希望士兵們在被疾病騷擾的情況下，仍然還要繼續為政府效力。」

「雷成准尉，我想知道，在這次任務中，你個人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樣的突發事件？」

笑話，死過一次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在沒有完全弄清事實的真相以前，雷成絕對不會把那個神秘聲音的存在告訴任何人。

少尉從槍口下慢慢移開自己的頭顱，以最誠懇的語氣道：「如果要殺你，現在你早就已經被打成了篩子。相信我，這邊來。」

「不，不是這樣的。這種激素和RS試劑完全不同。」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而且充滿了溫馨的關切之情。只和圖書不過，雷成卻非常清楚其中隱藏的意義。果然，博士接下來的話，已經相當明白地道出了這一點。

「既然他們都是人類，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化的現象。那麼，之前的猜測，自然也就不再成立……唔，對了，這批平民士兵的戰鬥力測試結果出來了沒有？」

當電梯到達基地最底層，兩扇鐵門剛剛分開的一剎那。十七小隊的所有成員都清楚地看見：一排身穿白色大褂的醫務人員，正在靜靜地等候著他們走出其中。

「真相？」

※※※

飛機依然是停靠在基地外的空處。幾輛加長型的氣墊客車照例接走了所有的倖存者。而五名渾身血跡斑斑且滿是傷痕的准尉軍官，卻在一干同機士兵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了電梯。

「很遺憾，以我們目前的科技手段，暫時還無法做到這一步。不過，如果確實需要的話，可以通過破壞激素產生者本體的辦法獲得。當然，如此一來，激素擁有者本身也就只能死亡。」

「我不懂你的意思。」

相比之下，端坐在辦公桌另外一頭，認真觀看著檢驗結果的男人，堅毅的臉龐上卻顯出一種無聲的威嚴。尤其是從耳畔露出的絲絲白髮，還有肩膀上掛著的那三顆閃閃發亮的金色五星，都已經從不同的角度顯示出了其主人的尊貴身份。

下沉中的電梯，會給人帶來一種輕微的失重感。每當這個時候，人腦總會有少許的不適應。隨之一滯的血液也暫時停止了供氧，神經中樞的判斷系統也會出現部分誤差。雖然這樣的情況僅僅只持續幾秒鐘甚至時間更短，但是，它確實存在。

雷成在把話題朝另外的方向引。

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對面，端坐著一名配著兩杠三星軍銜的軍官。其臉上洋溢的寬厚笑容，與之前布置任務的冷漠中尉那張苦瓜臉相比，其中的差別簡直就是一天一地。

莫清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取出幾張裝訂好的紙頁遞過：「從納米信息記錄器反饋的數據來看，這些依靠自己的力量從城市中拼殺出來的平民士兵，有著極其瘋狂的求生慾望。在這樣的情況下，腦部所分泌的激素，會在其體內產生巨大的能量。這時的人類沒有任何恐懼意識，來自身體各部位的損耗與疲勞感，也會因為m.hetubook.com.com激動帶來的興奮而無法上傳到神經中樞。因此，這個時候的人類，根本就是一種沒有任何理智的殺戮機器。」

一組夾雜在密密麻麻符號中的數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來自被檢測對象頭部的成份構成顯示。根據計算，雷成身體這一部分的肌肉強度、毛細血管分佈、以及皮膚角質層的厚度等等，均顯示出周圍同樣組織的很大差異。根據數字模擬出的圖像看來，這一部位應該受過相當猛烈的撞擊。至於撞擊軌跡所留下的重重殘痕，則根本就是一個渾圓無比的管狀通道。

「是的，從紙面上的數據來看，的確是這樣。」

漂亮的女軍官大有深意地看了對方一眼：「那種一直發自於你身體內部的生物信號，忽然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與之前所接受到的信息軌跡相比，就好像是憑空被人打斷了一樣。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發射器的持有者……已經死亡。」

「我們沒有惡意，相信我。」

雷成剛一開口，卻被上校揮手制止。

「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字面上的含義。」

雷成故作驚訝地笑道：「這怎麼可能？你是說我死了？哈哈哈哈！博士，我承認你說的故事非常有趣，真的非常有趣。可是，我現在不是還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嗎？如果我是一個死人，那麼我還能講話？還能坐在這裏聽你講故事？」

「我想知道……」

這就算是介紹吧，因為，在說完這番話后，壯實的男性軍官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滿臉迷惑的雷成和漂亮的女軍官。

那是通往基地軍事警戒區的通道。也是曾經被嚴格禁止進入的紅色場所。

莫清連忙解釋道：「雖然同樣都屬於強制性物質，可它並沒有RS試劑那樣強烈的副作用。它的功能是激發人體動能，並且保留生物極限的最低程度。而不是像藥物那樣，徹底耗盡所有能量。並且，體內生成激素的人類在運動過後雖然也會產生巨大的疲勞感，但是身體間的能量強度也會有些許保留。這就是為什麼平民倖存者士兵能夠越戰越強的最根本原因。」

按照聯邦軍制，達到准將級的高級軍官，才有資格配戴這樣的金星。三顆星，則是中將一級的身份標示。

雷成笑道：「天www.hetubook.com.com！我能說什麼呢？如果你說我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的我是什麼呢？一具會說話的活跳屍？」

然而，令莫清失望的是，從年輕准尉身上獲得的各種數據絲毫沒有任何異常。除了骨骼中鈣、鐵等含量明顯超高外，便是身體能量轉化的速度極快。同時，肌肉的膨脹和拉伸程度也超過常人許多。而自己最為迫切想要獲得的生理死亡異化數據，卻根本沒有任何蹤影。

忽然，面無表情的少尉咧嘴一笑，隨即朝著雷成的肩膀狠狠擂了一拳：「那種時候還能不忘記自己的職責，這才像個男人。」

※※※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雷成接受了從頭到腳一系列最仔細的生理檢驗。從頭髮中所含微量元素的多少，到身體血液成分的最基本對比，只要和人體機能有關的任何數據，全部都會被電腦記錄在案。獲得的分析結果，則是與一百萬名普通人體樣本進行逐一對比后，通過排察篩選的方式，從中找到可能存在的疑點。

看著電腦上顯示的那一排排藍色數字，莫清不由得懷疑自己真的錯了。難道真的像這個英俊的小軍官所說的那樣：是納米信息記錄器出現了不應該有的誤差？

「看來，你是真的不願意合作了？」

對於雷成，士兵們倒是沒有用強，只是將手中的武器紛紛抬高對準了他的腦袋。

「對於這個人，你是怎麼看的？」

但是這並不能夠充做證據。人體因為外來因素造成的傷痕太多。而模擬出來的數據分析也幾乎與之相當。如果僅憑這一點便下結論，顯然無法說服任何人……

說著，莫清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告訴我，在你出發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絕對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也完全能夠承受那些別人聽起來覺得荒誕至極的故事。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只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你……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最後一名士兵進入電梯並且按下電鈕不到半秒，陪同在五人身邊的所有軍人一起開始發難。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住各自目標的雙手，死死擰住對方腋窩的軟處，將其一一按翻在地。

中將沒有說話，只是用兩個粗大的手指慢慢敲擊著光滑的桌面。從那處變不驚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緒波動。

解決這兩名士兵，前後總共花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動作之快，以至於雷成撲到少尉面前，將「五九」手槍死死頂上他那滲出點點汗水腦門的時候，對方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莫清伸手攏了攏額前的頭髮，輕笑道：「作為一名軍人，我明白應該理智地看待問題。你活著，這是事實。但是，作為一名科學家，我只相信實驗獲得的數據。其中的分別，就好像一加一永遠都等於二那麼直接。」

少尉苦笑聳了聳肩膀：「至於其中所隱藏的意義，呆會到了下面，自然會有級別比我更高的人向你解釋。」

另外一名士兵見狀，連忙抬起手中的突擊步槍便要射擊，卻被速度比他更快的雷成一把拽住槍管，運力反向朝上狠狠一扔，巨大的撞擊力量使得他整個人的身體仰天倒下。從其下巴的骨頭處，也發出幾聲清脆的裂響。

「給，來一口。」

剛剛回過神來的少尉輕嘆道：「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這隻不過是對你們的一種試探，也是命令的最後部分。」

莫清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收起自己搭在膝蓋上的修長大腿，慢慢從椅子上站起：「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只好按照正常程序對你的身體進行必要的檢查了……」

「我也不太清楚。」

「就在你們剛剛出發后不久，負責接收的電腦忽然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六十二度的紅星二鍋頭，亞洲聯邦軍隊的特別供應酒品。

「不是不合作……而是……」

在一間僅有十余平方米的小屋子裡，雷成見到了據說能夠解釋自己內心疑問的人。

「試探？」

說著，少尉欠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正是令我迷惑不解的地方。」

如果不是所有平民都被搶救上機，雷成一定還會呆在這裏多殺一會。可是，他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只能選擇了隨機離開。

雷成心中一凜：「什麼試探？」

不知什麼時候，帶隊的少尉已經走到他身邊坐下，從貼身的衣袋中，摸出一隻精緻的扁酒鐵盒遞過。雷成沒有推辭，毫不客氣地接過仰脖灌了一大口。頓時，一種酒精特有的辛辣與釀造液體的混合香醇，從舌尖一直飛速延伸胃部，像條可怕的火龍般，將那種徘徊在刺|激最頂點的熾熱感，瞬間貫穿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