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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四塊五一本的無敵劍譜

作者:縫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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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熊小五大戰梢子棒

第一章 熊小五大戰梢子棒

看我不出聲,元炎笑著搖搖頭:「你怕是聽戲聽多了,戲文里的詞兒倒是熟。不過你這歲數,不怕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人吶,得喜歡活著,才能怕死。」
「我哪兒胖!?我就是這臉有點嬰兒肥!」
對過領頭的那位,胯|下寶馬良駒,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錢小乙話還沒出口,人家兵器已經到了。
我鼻子裏面哼著悶氣,說不出話。關鍵我這嘴皮子也不溜嗖,這時候不管說啥,歸根到底都是落三哥的面子。
我哭喪個臉蹲牆根去了。本來還想拿咱這體格嚇唬嚇唬人,鬧半天老底早讓龐清透了。
心裏剛說要壞,那根梢子棍就蹩進了我雙腿之間。我腳底拌蒜,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騎手怕傷著自己馬,也不敢掄棍子打我,只能豎起來捅我肋巴骨,想逼我鬆手。
腰刀被我掖在盾后,想必他也看不見出刀方向。等我用盾隔開他第一棒,就一刀給他開膛破肚。
他咧嘴笑,露出半口黃牙,對我招招手。
我也沒法不聽話,捂著胸口摔下馬,在地上滾的跟個王八蛋似的,還被馬蹄子捎帶踢了兩下。臉皮讓小石頭劃了幾道口,肩膀也疼的一個勁抽抽,要不是身上一直運著功,非得斷幾根骨頭不可。
梢子棍這兵器是一長一短兩根棒子,用短鐵鏈拴在一起,短的那根頭上箍著黃澄澄的四枚大銅釘,藉著馬匹的速度掄起來,挨一下那就是骨斷筋折。
要是耍個刀屈個馬,我還有那麼點能耐;發號施令這種智力型的工作簡直能要了我的狗命。
我費勁巴拉的把臉側過來對著他:「我要拉屎!」
錢小乙的動作還算利索,眼見棍子來了,連忙橫刀護住面門。
老頭這給我一頓搶白,我當時就不樂意了,一拍大腿挺直了腰。
元炎用棍子「嗵」的一聲點在我心口,趁我氣悶抬腳把我踹倒:「捆了捆了!」
我越沖越快,三哥教的【伏虎功】在全身運了兩圈,血管子在胳膊裡頭突突直蹦,這要是被我一盾牌夯在身上,腸子都能給他撞禿嚕了。
結果抬手一看,手裡就剩個刀把。
「十四長這麼大個?這要到了十八還了得?呂老三手下真是能人輩出啊?哈哈哈哈!」
萬萬沒想到,那傢伙提著一https://m•hetubook•com•com口氣,全身輕的跟羽毛似的。他手往盾牌邊兒上一搭,隨隨便便就把我的勁兒給卸了。
「十四。」我眼睛往天上翻,沒好氣的說。
「壞啦!!」錢小乙「嗷嗥」一聲,從車隊那連滾帶爬的竄過來,「熊哥,有兵來了!!」
那人在十來米外跳下坐騎,把他那根梢子棒扛在肩上。周圍的兵丁紛紛把路讓開,留下我們兩人對峙。
往常,都是龐清站村口和劉大爺聊天,我和其他十來個人在太陽底下吭哧吭哧的扛大包。這一回我算是揚眉吐氣,挑子全都撂給了錢小乙。
錢小乙的慘叫還沒出音兒,梢子棍已經折了回來,結結實實砸在他腦門頂。好好的一個腦袋,像爛西瓜一樣爆開,眼珠子飛出老遠。
我把自己鐵皮鑲邊的大盾牌在手臂上緊緊,護在身前,猛地向他衝去。
這碼子事兒一直都是龐清的差,回回拎著我給她當苦力。這一次我提前跟三哥告了黑狀,自告奮勇把運糧這事攬了。
我急的要死,也顧不上身後還有一位梢子棍了,大踏步衝過去,一拳一個干趴了七八名步軍。
燕子溝附近的路好走,不費勁,鏈著附近十幾個村寨。三哥收絡了燕子溝幾個勤快小夥子,專門給我們跑疏通。到了要籌糧的時候,我們就總往這來。
我蹲在村口,看著錢小乙招呼人把糧草一袋一袋往馬車驢車上摞。晌午已經過了,太陽曬得人渾身犯懶,我縮著脖頸,把腦袋瓜子藏在背後大圓盾牌的影子里。
元炎縮腿躲過,吩咐旁邊兵丁:「先鎖那邊兒屋裡,喬將軍發話了再殺。」
我眯著黑紫黑紫的腫眼泡瞥了他一眼,陡然發現這人雙眼豎瞳,藏有金光,竟是個妖化人形。
元炎找了個陰涼地兒的石頭墩坐了,七八個親隨立在兩旁,像是要審犯人。
幾十個兵丁又衝上前來,手裡明晃晃的腰刀在大太陽下面閃著精光。我卸了後背大盾挽著,刀也抓在手上。仗著自己力氣大,我團著盾牌跟砸核桃一樣排著隊去敲他們腦門。
我左手圈著馬脖抓住鬃毛,右手攥住他戳過來的棍子。兩個人一上一下奪了兩手,誰都沒佔到便宜。
我被臉朝下扔在牛棚的和-圖-書乾草垛上,渾身的傷口越來越疼。不知道過了多久,微焦飯香飄過來,肚子也咕嚕咕嚕叫著。人餓就不能想事兒,一想事兒腦子就控制不住。
我一路被他拖過來渾身疼得要死,又吃了一嘴的灰泥,這時候也躺不住了,便滾坐起來。
我心說,這算是咱第一次主事兒,一定得做的漂漂亮亮的,回頭讓龐清嚴文瓊他們看看,別再把我當小屁孩使喚。
元炎嗓子眼發出嗬嗬的笑聲:「你這看著也挺面嫩啊?多大了?」
「熊哥,怎麼辦熊哥!?」錢小乙急得蹦高。
我也慌神了,跟龐清押車的時候哪兒見過這陣式。這趟來燕子溝,龐清一共給了我二十個軍漢,其中一多半都還沒上陣砍過人呢。
喊完以後,心裏舒服多了。我這人有一點倒是挺好,心裏藏不住事兒,鬧騰兩下睡一覺,第二天起來也就扔腦後頭去了。嚴文瓊以前和我說過,男人嘛,還是得活的有點尊嚴,哪能碰上點事情就哭爹叫娘。男子漢老爺們兒,當著敵人的面兒,就得擺出一副威風凜凜的驕橫勁兒。
一種又憋又屈的感覺湧起,我忍不住對著黑漆漆的窩棚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吼。
「還有功夫看呢?」那元炎撩撥了我一句,手上動作真正狠起來,梢子棒甩在空中,猛砸在我刀身上。
就在我越打越懵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一聲叱喝,身邊的兵丁突然就散開了。我呲牙裂嘴站直身子,揮刀追著他們亂砍,結果人家退的極快,一個也沒砍著。
我往他跟前一杵,偌大個影子給他整個扣住了。劉大爺抬著頭直歪嘴:「你少跟我來這套,龐將軍說的,你才十四歲,她跟我這兒扯謊的咯?」
另一頭,十幾個騎兵在村外橫成一排,冷冷旁觀。有那眼明手快的步軍已經圍在糧車周圍,扥著馱馬的韁頭準備走了。
「元炎,別玩,收拾咯。」後面騎兵隊里悠悠傳來一聲喝令。我喘著粗氣朝那邊看了一眼,又來了十多匹重騎兵,為首的那個銀甲金盔,馬上掛著一柄黑黝黝的重型戰劍。
「……」
他說的話我已經聽不懂了,不過這不耽誤我拿濃痰啐他鞋。
這時候你說我還能想啥?可不就是我們的糧,讓我給丟了么。
虎口刺啦冒出鮮m.hetubook.com.com血,我硬是死抓著刀把沒放手,咬著牙想最後給他來一刀。
那元炎想把我扶起站好,我死賴在地上不動。他也不生氣,單手薅著我的脖領子給我拖下了大路。我這一身肉好說也得一百六七十斤,他拽起來倒是不費吹灰之力。沒說的,這傢伙身上肯定也帶著什麼功法。
「他那小陣容也叫打仗,就跟能打什麼大仗似的。我就問你,他馬上功夫如何?」
「厲害!」我伸著脖子往前挪了兩寸。
「小屁孩抽個雞毛煙?龐將軍擱我這兒說了,不讓你沾酒碰煙。邊兒著去,別橫著跟個大螃蟹似的。」
胸膛里的心臟騰騰猛跳,一股子惡氣直往喉嚨上頂。我也不跑,在馬堪堪撞到我之前,一個側身,用胳膊猛地薅住了馬脖子。那馬拖著我向前急奔,鼻息又濕又臭,鬃毛一個勁兒抽在我臉上。
再一回頭,劉大爺拄著他那拐棍健步如飛,進院、鎖門、撂窗、搭帘子,一氣呵成。
幾個小兵怕我跑,雙腳也給我拿牛筋捆了,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我拖進了旁邊房子的破牛棚。這會兒整個燕子溝已經是雞飛狗跳,家家戶戶往裡進兵,吆喝著老鄉給他們燒火做飯。
我把盾牌往外掄,他整個人就隨著盾牌往外飄,我想砍他都砍不著。
錢小乙噌楞楞把刀拔|出|來:「熊哥,咱……」
一個兵端著飯碗,推開牛棚虛掩的門板,露出半拉腦袋:「吵吵啥呢?」
我又往四周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村外已經聚了四五百人。步軍那都是齊齊整整的皮甲兵刃,騎兵也足有三十多騎。我真納悶了,這是打哪兒冒出來這麼一股子勢力?
他這一嗓子還沒過去,崗子上的騎兵就已經呼啦抄沖了下來。十多騎頂盔摜甲的漢子豎在馬上,密集馬蹄聲撲在地面騰楞作響。緊跟著後面一綹一綹的黑線又從崗子後面湧出,都是步軍,起碼一兩百人。
「可沒看出來。他那什麼呂涼軍,捎貓帶狗也就一百來人,五六匹馬。有名有姓的……嚴文瓊?龐清?還是個女的。」
得虧盾牌夠大,大部分攻擊都給頂住了。就聽見叮叮噹噹一片亂響,手上越來越沉,我瞅准空子用刀傷了幾個,然後胳膊就掛了彩。
「噗嚓」一聲,錢小乙手裡和*圖*書的大刀片子直接給砸彎了。棍子是擋住了,但是刀身卻整個拍在他前臉兒,鼻子都進去了。
那騎手開頭被我抓馬這手唬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一腳就蹬在我胸口。一口氣上不來,踢得我頭昏眼花。
不過這在關外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西涼現在兵荒馬亂的,偶爾是有些山精水怪化形討封之後就混在人堆兒里同食同寢,不過當上一軍之將的化形之妖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變的。
好一頓胖揍,把我打的再也使不出力氣,他們這才抹肩頭攏二臂給我捆了個結實。
「下去!」
其實吧,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帶糧車撤退。結果這幫孫子真聽話,跑得那叫一個快生,兔子看見了都得給他們磕響頭。十幾車的糧食就這麼撂在大道上,押車的夥計鳥獸俱散,就留了我和錢小乙倆人兒站在村口。
不過都到這時候了,哪兒還有功夫思前想後哇。我腦子裡一團漿糊,憑著本能強作鎮定,對著其他人大手一揮:「兄弟們!快跑哇!!」
我反正也站不住了,又不願意跪,乾脆就地一滾,跟個大毛毛蟲一樣躺那兒了。
那騎兵沒戴頭盔,但是身上甲胄齊全,配這麼一套少說五兩銀子,肯定是敵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來的快,我分不清面目,只看見手裡拿著一根梢子棍,摟頭蓋頂朝錢小乙掃來。
我腦子的確不大好使,但是元炎話里那隱隱約約的諷刺我卻聽了個分明。這趟出來還是我自告奮勇的,結果到頭來把三哥的臉都給丟盡了……一想到這個,我是真想把面前這傢伙給掐巴死。
轉眼功夫敲倒了十幾個,再回頭看,後路已經給人家堵了。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亂刀剁下來,我又勉強懟翻三五個最近的,然後就只能用盾牌狼狽的格來擋去。
「挺能耐,啊?」一個厚實的聲音傳過來。
大頭兵捆的真夠結實,我偷偷憋著氣去掙手腕,臉都憋紅了也紋絲沒動。
這男的二十齣頭,肩寬膀厚,個子比我高些。他臉挺瘦,下巴頦留著小鬍子,眼梢眉角帶著股子邪勁,面門上厚厚的一層枯黃老皮。只有大涼州裹著沙子的風才能把人逡成這樣,他是土生土長的西涼人。
「他打仗沒輸過!」
「您看看,看看!我像小和*圖*書孩兒么!?」
「聽說呂老三的名字在這附近還挺響。我說小胖子,你們那呂老三厲害么?」
我也沒啥大本事,就是能吃。自從跟三哥吃上飽飯,我這個子就跟大蘿蔔一樣見風就長。也就一年功夫,隊伍里那些二十好幾的傢伙都矮了我半頭。
元炎把梢子棒橫在腿上,拿胳膊支著:「小胖子,你是呂老三的人吧?」
「捆上幹什麼?砍了。」那將軍高高騎在馬上,冷言冷語道。
「我怕這個?一刀下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眼都不帶眨的。
那個金盔將軍調轉馬頭靠過來,後面那些軍漢往我膝蓋窩鑿了兩腳:「跪下!」
「你不十四么?」
我剛罵了一句,那人已經調轉馬頭向我衝過來,梢子棒的棍尖團團飛轉,也想給我來個大開花。兩秒鐘的功夫,碩大個馬頭已經頂到了跟前,要把我撞成肉泥。可是我偏偏不能躲閃,人家那梢子棒要的就是這個施展的空間。
「我艹!!」
老話說得好,屋漏偏逢連夜雨,臭流氓專打沒娘的娃兒。我這頭剛一嘀咕,就看見遠處層層塵土揚起,一隊人馬好死不死的出現在黃禿禿的小崗子上。
「比你們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
元炎大笑:「希望如此。唉,呂老三應該是想練練你,好苗子,可惜咯。」元炎拍著膝蓋,「喬武龍讓我把你砍,你說怎麼辦吧?」
「別掙了,牛筋兒的。」元炎漫不經心道,「怎麼押糧這種事兒,呂老三就派你這麼個半大小子過來?」
兩邊看眼兒的兵丁撲過來按我,我拽著腳腕子撕倒一個想去摳他眼珠,刀把兒拳頭臭腳丫子稀里嘩啦的朝我落下來。
「不急嘛,」元炎把自個兒那馬牽過來,「我多問他兩句,說不定……」
那傢伙沖我哈哈大笑,氣得我頭頂冒煙,抬手把盾牌解了,又去拿刀劈他。我這一招招勢大力沉,可偏偏就是挨不著他身。他舉著梢子棍東戳一下西捅一頭,沒一會兒功夫我倆胳膊倆腿都給他打的跟散了架似的。
劉大爺七十多了,坐在不遠處一枯樹墩子上抽旱煙袋,看著還挺解乏。我撅著屁股挪過去,給老頭堆笑臉:「給我抽口唄?」
元炎話沒說完,那將軍卻是壓根不在乎的樣子,打馬帶人,自顧自的往燕子溝村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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