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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如織遊人中，有個好處是，被裹挾著走，有時真的「不知路之遠近」。

「這都想不到？」女孩兒笑吟吟地看著他，「西湖邊，很多漂亮單身女孩子的，你一個人去，說不定有艷遇呢。」

「不過呢，還不用這麼急，人工智慧技術雖然現在很熱門，但離真正大行其道，還早得很呢。」陸少淵笑道。

「是、是我的。」一個有些怯怯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這一刻，他覺得，在那網路空間的黑暗深處，好似總有一堵密不透光的牆，在遮擋住背後深不可測的真相之淵……

只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如此高精尖的晶元級攻擊技術，為何會被用在這樣狗血的民間刑事糾紛上？難道那個橫行網路黑暗空間的蒼龍騎士團，連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有興趣插手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還是要早作準備。」扔下這句話，蘇雪婷又轉過椅子去，繼續看自己的書。

「我們現在，才不過是幾百分之一，所以不要被那些浮華的宣傳給欺騙了，有些基礎工作，還是要踏踏實實地做。」

「哈……」陸少淵的神色，變得有些尷尬。

來家這件事情，對龍雲生他們警方來說，已經結束了，但陸少淵卻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呵呵，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姑娘，還挺有危機感。」

根據龍雲生轉告他的警方公開信息，那些對來建良家智能家電的入侵和操控，是由來建英認識的一個狐朋狗友實施的；這人是個網路安防技術的高手，當然現在也一樣落了網，判了刑。

「好啊，你想說什麼？」蘇雪婷合上眼前的書，電腦椅一轉，轉向陸少淵。

「雪婷，你也是相關專業的，我先考考你，你知道現在的計算機基礎架構，是什麼架構？」陸少淵看著女孩兒問道。

「但以上這過程的消耗呢？只不過早上吃了倆肉包子吧？還只用了這倆肉https://www.hetubook.com.com包子提供的能量中，極小的一部分。你說對吧？」

他看得出來，這次縱火案中涉及的工具和技術，精妙程度可謂嘆為觀止，絕不是一般的業餘黑客開發得出來的。

「也不在這一時啊，」他有些不甘心，繼續勸道，「勞逸結合，才能更好地學習呢。」

只可惜，這個交易真正的賣家，做事極其謹慎，不僅收款用比特幣，其他任何有可能追查到他在真實世界中的身份信息，一概沒有。

他凝視著女孩兒。

這時他心裏就想，恐怕蘇雪婷不來，是明智的。

陸少淵不免有點懊惱，努力撐開身邊的人群，彎下腰把自|拍桿撿起來。

再看看他們巧妙的角度選取，無論面前多少人，但背後卻是浩渺空明的西湖水，恐怕等到發朋友圈是，配文是這樣的風格：「都說西湖節假日人多，可我不覺得啊，可能人家是個幸運的寶寶呢～」陸少淵心裏正對「自|拍」發表著看法，卻忽然只覺得腳面一陣痛！

被白蛇傳說加成的斷橋，自然是西湖最炙手可熱的景點。

經歷這次人工智慧家電縱火案，蘇雪婷忽然對人工智慧技術，大感興趣。

和猜想的一樣，這個人使用的攻擊工具和技術，並不是自己開發，而是從國外暗網黑市上買來的；這些在幫來建英實施犯罪時，都算錢，甚至還很無良地加了價。

「馮·諾依曼結構。」蘇雪婷片刻的遲疑都沒有，立即道，「這個學計算機原理的人都知道。」

陸少淵反正以公司為家，周六周日經常來公司晃蕩。

「哦……」聽到這裏，蘇雪婷已經有些意識到什麼，但她還是問道：「那這個和人工智慧時代有沒有來，有什麼關係？」

密不透風的人群，遮蔽了頭頂的陽光，陸少淵在陰影中奮勇向前，終於快接近斷橋的南端。

見他這樣，暗自得意的蘇雪婷，忍不住又冷下臉來。heｔｕbｏｏk.cｏｍ•coｍ

本來想尋個清靜，湖濱漫步散散心，但現在陸少淵也很無奈地匯入人潮中，隨波逐流。

剛想到這裏，他忽然心裏一動：「對啊，真的挺氣悶的，現在外面的春光正好，為什麼要窩在這間小屋子呢？不如去西湖邊走走吧！」

等他自己一個人，真來到西湖，才知道，蘇雪婷不肯來，恐怕另有原因。

所以查到來建英這位損友之後，線索就徹底斷了。

陸少淵真是很佩服他們，這些自|拍達人簡直就像是奇幻小說里空間法術的高手，再是人多，都能騰挪出足夠的自|拍空間來。

「我們人腦就不一樣了，運算和存儲是一體化的，尤其要注意的是，咱們人腦這台『計算機』啊，可是高運算、低功耗的。」

所以當他在星期六的這個上午，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員工竟然在公司里，還是有點驚詫的。

這會兒他的心裏也有些好笑，因為他自己都快擠出一身汗，卻看到斷橋兩邊的欄杆上，竟還有不少大姑娘小夥子，旁若無人地自|拍，還擺出各種姿勢，露出小清新的笑容。

他低頭一看，卻見是一個金屬桿的自|拍桿，正砸在自己的腳面上。

這種情況下，陸少淵再是喜歡白蛇傳這種古典民間傳說，也無心逗留了。

「呃？是啥好意？」陸少淵有些迷惑。

這樣的結果，對警方來說，挺正常，畢竟涉及到國際犯罪，很多時候是超出他們能力之外的，只要不影響當前案件的結案，一時半會兒追查不到一些非核心的信息，也沒什麼奇怪。

這時她的心情還是挺愉快的，一臉驕傲地看著眼前的技術天才，心說道：「別搞錯了，你挺厲害，本大小姐也很強，當年也是學霸呢。」

「要它達到和你一樣的運算能力，它得吃多少肉包子啊？恐怕咱們這兩間屋子都裝不下！」

那近處飄搖輕拂的嫩綠柳絲，遠處悠然飄蕩的烏篷遊船，再遠處層疊婉轉的西湖諸山，hetubook.com.com彙集在一起，就是一幅意境幽遠的春山碧水圖；再添上溫柔的春風，明麗的陽光，詮釋的正是「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流」的溫柔意象。

對這種情況，警方也希望順藤摸瓜，找到更多這些網路空間地下灰色交易的線索。

見得這樣的景象，剛才有點掃興的陸少淵，重又收拾起游湖賞景的心情。

「我知道。」聽他這麼說，一抹笑容在女孩兒清麗的面容上蕩漾開來，「我不去，也是一番好意呀。」

聽她這話，陸少淵神色有些尷尬，忽然覺得有幾分「作繭自縛」的味道。

「嗯。」蘇雪婷隨口應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才真正反應過來，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老闆。

「計算和存儲分離。」蘇雪婷毫不猶豫地答道。

「竟然又答對了！」陸少淵又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正因為天氣罕有的好，今天西湖的遊人格外的多，不僅本地的人多，很多明顯是外地的遊客也很不少。

「昨天咱們事務所剛完成了一件大業績，不如就去西湖邊玩玩，散散心，就當慶賀了，多好啊。」

見她如此，陸少淵一臉無奈，心裏想道：「看她花骨朵兒一樣的青春模樣，誰能想到不僅能打，還是學霸呢？換了個小姑娘，早就嚷著氣悶，要出去玩了。」

「很有關係。」陸少淵眼中泛著神采，「你知道未來科學家Kurzweil嗎？他說，人工智慧時代全面到來的條件是，如果咱們用1000美元買到的電腦，能夠達到人腦的計算速度，才意味著人工智慧時代可能真正到來。」

見她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陸少淵搖了搖頭，笑道：「正好現在沒什麼事，咱們就聊聊技術吧。」

不過這樣的事，對陸少淵來說，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見他這副樣子，蘇雪婷就有點咬牙切齒。

而蘇雪婷今天不僅來了，還看書看得特別認真，好幾次陸少淵經過她的身邊，她都恍然不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和_圖_書在了眼前的書本里。

這時他已經快擠得喘不過氣來，一看見人群縫隙中露出的南橋尾的光亮，竟然好生激動，只覺得自己就快能重見光明。

「當然有關係，你別急。」陸少淵道，「接剛才的問題，我問你，馮·諾依曼結構的主要特點是什麼？」

「哎呀！沒想到啊，看來你當年大學里還真學習了！」陸少淵一副吃驚的樣子。

「哈，開個小玩笑，別生氣嘛。」見她這樣，陸少淵笑道，「我也不考你了，知道你是學霸，考你也是白考。恐怕你也知道，計算機的馮·諾依曼結構，不僅計算和存儲之間是分開的，運算時消耗的能量也極大。」

「都一樣。」陸少淵揮了揮手道，「你想想，咱們的計算機，即使現在發展得很先進了，它的功耗相對來說還是很大。」

她冷冷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和人工智慧來沒來，有關係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的判斷錯了嗎？」聰明絕頂的青年才俊，陷入了迷惘和深思。

「雪婷，這麼用功啊？」他走到她近前，挑起話題。

「比如，雪婷你剛才回答我這倆問題，其實也是讀取了當年的記憶，也就是讀取了存儲，然後經過思考判別，立即給出了回答，這個『運算』過程是極快的。」

要知道，今天可是周六，但她還是過來了，因為陸少淵購置了不少最前沿的技術書籍，就放在公司牆邊的書架上。

「也不算很用功，」想起剛才陸少淵的話，蘇雪婷道，「才看了這一會兒書，和當年上大學時，不好比。不過也確實要用功呀，人工智慧時代，就快來了！」

陸少淵也拉了一把椅子坐過來。

他趕緊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為了早點出去，甚至用上了拓撲學，腦海里不斷計算能突出重圍的最短路徑。

這不，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斷橋上。

這樣一來，西湖邊的熱點區域人潮湧動，也就不奇怪了，畢竟西湖已經不是杭州人的西湖和圖書，而是全國人的西湖。

陸少淵在人潮上隨波逐流時，偷閑看向湖裡，便發現三月的西湖，如一幅明色的國畫。

所以很自然地他就把這些工具和技術，聯想到那個「蒼龍騎士團」身上去。

「真的不去了。」蘇雪婷堅定地說道。

「不好。」沒想到女孩兒抬起頭來，拒絕道，「本來可以的，剛才聽你說了這些，才明白我的知識水平還差得遠，怎麼出去瞎逛浪費時間呢？得抓緊時間看書啦。」

見她這樣子，好像挺辛苦，陸少淵竟有點不忍心。

這般想著，他便對少女道：「雪婷，這麼好的天氣，又是周六，看技術書，不覺得有些悶嗎？」

「我可是一番好意……」陸少淵有些鬱悶。

今天杭州的天氣格外的好，陽光燦爛，天空藍得呈現出一種幾乎透明的冰藍。

如果說剛才湖邊遊人多，那還是往前有序流動的人潮，但這斷橋上，許多人停下來拍照，又或是來回走動，便讓橋上顯得擁擠不堪。

「哼，」蘇雪婷翻了個白眼，「我早上可吃不了倆肉包子。我只吃了一碗小份的小餛飩。」

風從湖上吹來，雖然依舊清涼，但已經滲透著一絲暖意，陸少淵辨別出來，那是春天的氣息。

「早得很？不會吧。」蘇雪婷有些不服氣，「現在到處都在講人工智慧技術，連電暖氣片這樣的家用電器，都開始應用這門技術了，你怎麼說它還早得很呢？」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屋外春光明媚，她卻在伏案啃一本人工智慧的書籍。

「這是誰的？」他舉起自|拍桿，尋找主人。

金屬自|拍桿，突然砸在腳面，還是有點疼的，尤其是突如其來，著實嚇了人一跳。

當然，西湖就是西湖，哪怕它的堤岸邊人頭攢動，湖中依舊是碧波蕩漾，空闊靈澈，和岸邊如織的遊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雪婷明如秋泓的眼眸，如水波般蕩漾，即使陸少淵知道她是因為調侃人，才有這樣的眼神，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真的，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