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流量為王的時代，有了用戶就能做很多事情，更何況他這些吸粉平台，陣容龐大，已經形成了產品矩陣，超過了很多做正行的公司。

「不太好吧，那樣你會被人笑傻子的。」陸少淵擔憂道。

「哈哈，就知道，你會覺得這樣是附庸風雅。」陸少淵一副瞭然的樣子，「這樣吧，我去找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同去。」

和陸少淵這種把網安技術用於正途的「白客」不同，閃爺這傢伙就是典型的黑客了，不僅技術黑，心腸也黑。

有這個稱呼，一方面是因為他一手黑客技術出神入化，在網安技術地下世界里，被一部分人尊稱為「爺」；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特別小心警惕，一見有風吹草動，往往第一時間就銷聲匿跡，迅速閃人，這就是「閃」字的由來。

「怕什麼？降低他們的預期，來了風和日麗，固然好，如果下雨，反正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會那麼糟。」

說到這裏，她不知道想到什麼事，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呀！你可千萬別去網上說。」

看著他凄然的模樣，陸少淵也不忍心說他什麼。

坐在手划船上，看著眼前這副水墨畫圖，陸少淵不禁有些感慨：「雪婷，你看，那些小船，在我們眼中，是這山水畫圖的一部分；那我們自己和這艘小艇，在別人眼中，又何嘗不是詩畫的一角？」

「我知道，他剛才調戲我，看起來挺可惡，但我看得出，他是在靠誇張出格的行為，沖淡自己心中濃重的悲傷罷了。」

「歐陽！」陸少淵見他這憊懶樣子，叫道，「以後你出去，千萬別說認識我！」

他做這些背後的真正目的，便是把百度、騰訊、谷歌、今日頭條等平台的廣告，或是自己單獨接的特定廣告，放在自己的產品系統中；用戶感興趣了，或者根本就是手誤點擊，只要點了這些廣告，他都能拿到收入分成。

「沐曉湄。」陸少淵笑道。

等和他分別，陸少淵便和和-圖-書蘇雪婷，走在附近這條老街上。

要放在平時，對陸少淵，她可沒這樣溫柔，畢竟，她懷著心事呀。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黃昏降臨，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許多興頭頭出國旅遊的遊客，就因為他而銀行賬戶被盜刷一空。

「呵，果然是大叔。」蘇雪婷笑謔他道，「這是周杰倫的歌，我恰好聽過，是《不能說的秘密》。我來幫你搜搜歌詞……噢，應該是這句了：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那也不行，人家也會有其他教學任務的呀……這樣吧，為了不讓你打擾人民教師的工作，擾亂大學的正常教學秩序，本姑娘就吃點虧，陪你去吧！」蘇雪婷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

於是這詭秘男子的身影，被分裂成無數個的影像，又拉伸變形，投射在四周的牆壁上，既變化無常，又無處不在……

「她今天應該沒課。」陸少淵道。

「為什麼……」蘇雪婷沒再說話，微微低著頭，看著腳下被夕陽鋪滿的街道，若有所思。

「你這真是歪理。」蘇雪婷嗔道，「看景還可以，但雨城的話，洗衣服不容易干啊。」

默默地走了一陣，陸少淵忽然說了一句：「恐怕，那杜君怡，對歐陽攻玉，動真感情了。」

「你想想，如果她真像你想的那樣，真是個壞心腸的死硬分子，那其實一直懷孕下去，直到生下孩子，這對她減輕牢獄之災，是非常有幫助的，畢竟法規中對孕婦是有人道主義考量的。」

「誰啊？」蘇雪婷看著他。

「你去不去！」女孩兒的音量明顯提高。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歐陽大少爺恢復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因為，吃完飯出來后，就在往酒店外面走的時候，他又開始跟蘇雪婷套近乎了。

這時年長的船工，看著這兩位開心大笑的年輕人，也扶著船櫓，露出微笑。此時此景，好像也讓他回憶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當年那個純真年代中，自己見過的年輕人臉上同樣燦爛的笑容……

蘇雪婷眨眨眼道：「誰？管平潮？」

良久后，他才朝陸少淵痛苦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同根同源，為什麼現在要弄成這樣？」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非法收入來源。

「哈，說得好像你不是理工出身一樣。」陸少淵啞然失笑道。

春雨彌蒙的西湖，如詩如畫，無論遠山近水，如同水墨。

等他們從看守所出來，陸少淵看歐陽攻玉情緒不高，便特地請他吃了頓飯。

有光天化日下理直氣壯的網路產品，就有隱身黑暗、見不得光的黑暗虛擬世界。

這樣的受害者遍布歐美亞洲。

現在眼前這西湖水，如美人眼波般溫柔，坐在船中又隨清波微微起伏，蘇雪婷也變得溫柔了少許。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陸少淵笑著讚許她一句，卻話鋒一轉道，「可你這麼聰明，怎麼想不到，我為什麼不跟他點破這一點？」

「現在網路傳播力量大，萬一這名字流傳開，對杭州的名聲多不好啊。」蘇雪婷憂心忡忡地說道。

陸少淵認真地想了一下道：「嗯，還真是。無論男女，理工科技學多了、學深了，就喜歡較真。無論男的女的，都一樣。」

沉默了片刻后，他慨嘆一聲道：「只能說，時代大潮洶湧迴旋，很多時候，個人身不由己。」

這個數目，可能很多人聽了都不敢相信，心說一個黑客再是厲害，能一年賺十億以上嗎？完全不可能啊！

「為什麼呀？」陸少淵不解地看著她。

「有烘乾機。」陸少淵道。

三十分鐘前，檐下看雨；三十分鐘后，湖上看雨。

「不是。」陸少淵臉現同情，「那小子被出版社拉著全國簽售，還要參加各種官方活動，疲於奔命，哪能找他？這杭州雨城之中，我認識的風雅之人，還有一位呢。」m•hｅｔ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

見他這樣，蘇雪婷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諷刺道：「你不是跟那個杜君怡，愛得死去活來嗎？」

這不，朝蘇雪婷獻了會兒殷勤，他便感慨道：「還是咱們自己的女孩兒好！」

但事實就是這樣。

說到這裏，他自己也好像意識到什麼，便笑起來：「哈，還別說，我覺得自己也挺無聊的。現在是春天，不妨風雅一點，現在正是『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的意境，走，咱們去西湖泛舟去！」

「『平潮』兩字有了，那『管』呢？」陸少淵目光閃爍道。

他是最大的技術提供者，並參与贓款分成。

不少東南亞信用卡盜刷組織背後，就有他的身影。

有些神奇的是，從第二天開始，整個杭城就陷入了連綿的煙雨中。

只是，無論那詭秘濃重的配色|色調，快慢無常的閃爍頻率，卻讓這裏顯得如同魔幻洞窟一樣。

這些網站和APP，雖然見不得光，甚至在正常的世界中毫不起眼，但通過它們，卻能短期內誘引大量的用戶。

「非也。可能有所相關，但他『管平潮』這個筆名更直接的由來，卻是因為他自幼生長於平潮鎮鄉村，小時候想著長大要當鎮長，結果棄理從文後，取筆名時為了紀念兒時的『偉大夢想』，就取成了『管平潮』！」、「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管、管平潮，管理平潮，還真是平潮鎮長的活兒啊！哈哈，太有趣啦！」蘇雪婷笑得前仰後合，倒讓小船隨之搖動，起伏不定。

「他喜歡吹竹笛簫管之類吧？聽你說過，他還是中國科大民樂團首任團長呢。」蘇雪婷信心滿滿地說道。

這還不是他最可惡之處——或者說，他最來錢的，還是親身參与組織黑色產業。

「不去。」蘇雪婷撅了下嘴道，「下雨天去划船，你還真有興頭啊，我怕被人笑傻子。」

這事過後，事務所的日子，又重歸平靜。

看著杜君怡毫無留戀地離去，歐陽攻玉一ｈｔtps://m•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m臉木然。

因為他的技術和人脈都非常強大，他折騰的這些網站和APP的曝光事實上非常高，所以他的廣告收入也非常高，據陸少淵一直以來的追蹤，恐怕一年不下十億之下！

「My　eyes　will　be　always　opening　on　you.」男子周邊的燈光，正一齊切換閃爍，光影迷離中，倒顯得這一片小小的天地，頗具科幻未來感。

幫助當局抓住個間諜，算是陸少淵這家事務所的一件大事。

「那是以前！」歐陽攻玉正色道，「自從抓她的時候，被她踢了那一腳，我便心如死灰了。」

當然，按閃爺這樣的德行，他肯定不會在這基礎上做正行。

細雨落湖，如泛微潮，又有扁舟數葉，自眼前悠然飄過。

又看了一陣飄灑如珠簾的雨線，他忽然很感慨：「雪婷，你看，杭州這雨真的很多，簡直就是『雨城』。」

簡單說，他是許多盜版小說網站、色情APP的幕後掌控者。

比如這位閃爺，收入來源的大頭，根本不是盜刷信用卡；對他來說，那只是小打小鬧，甚至是他暗中從事另一種產業的掩護。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這麼說的啊。」陸少淵看著前方的夕陽，有些傷感地道，「她這樣硬下心腸，是知道，這孩子生下來，對歐陽家的負面影響，太大。」

蘇雪婷聞言愕然，脫口道：「怎麼可能？她剛才還死活不肯把孩子生下來呢。看歐陽苦苦哀求，多可憐，她卻死活不鬆口，真是個心硬的女人！」

「是啊，沒想到你這理工男，還有這樣的情思呢。」蘇雪婷微微笑道。

「去去！開個玩笑還不行嘛。」陸少淵嘟囔著，到門口打起傘，蘇雪婷便走到傘下，和他一起出門去。

煙雨江南，本來是極好的意境，但經歷過剛剛的事，陸少淵看著連綿的煙雨，變得有些憂鬱。

這世上，有光就有暗。

此後，她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只是一聲輕嘆和-圖-書。

西湖上，正是詩情畫意、歡聲笑語，但這時萬里之遙外，一處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中，卻有人在光怪陸離的燈光里，看著手下剛送來的報告，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陸少淵，果然沒讓我失望。」

「雨城？」蘇雪婷一愣，看著門外的雨，過了一會兒道，「還真是，一年四季雨不少，還真是雨城呢。」

不過她很快又有點奇怪起來，問道：「既然這樣，你剛才為什麼不跟歐陽攻玉說？知道杜君怡對他是有真感情的，不會讓他好受點嗎？」

很快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便道：「說起來，若論從理工科研轉向文藝文學，管平潮應該算是一個。那你知道管平潮這傢伙筆名的來歷嗎？」

他十分貪財，利用黑客技術，瘋狂斂財。

這個人代號「閃爺」。

「啊，還真是！」這時蘇雪婷也恍然大悟。

殘陽中的餘暉中，她有些傷感地說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很快，她便若有所悟。

「她啊，不太合適吧？她也要上課，哪有時間。」蘇雪婷道。

「但她卻沒有這麼做，你說，她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誰？」

「你這人，真不會聊天。是不是你們這些技術天才，都這麼喜歡較真和爭辯？」蘇雪婷沒好氣道。

對她的打趣，陸少淵根本不以為意，隨口答道：「是啊，最美的是一起躲過雨的屋檐。」

「嗯？」蘇雪婷一愣，「難道不是來自『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但這種平靜只是表面的，事實上，自從事務所開張以來，陸少淵都一直在追蹤一個人。

說出這句話后，她看著遠方落於群山之下的夕陽，目光變得幽遠而惆悵。

大概第四天頭上，在事務所中，看著檐前不斷往下飄落的雨線，陸少淵對蘇雪婷道：「看著檐上的雨，我倒是想起一句歌詞，好像是說，重要的不是檐前的雨，而是和你在屋檐下一起看雨的人。」

「而且煙雨飄搖中的江南，別有一番味道，我看挺好。」陸少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