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假如你還有心
真誠也長大了,甚至還替我想好了該怎麼回去。
我當過藍碼,最知道人會在夜裡什麼時候困,還記得離開監獄以後和工地上的工友斗地主時,到了後半夜三四點,其中一個農民已經困懵了,困得不停出牌打他們一夥的人,當時我是地主,那給我樂的,已經徹底笑完了。
真誠邁步朝山下走了過去,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他們村寨的兄弟。
「在勐冒上弔。」
真誠笑著問道:「老闆,車你還要啊?」
剩餘那幾個黑人也差不多,但,沒有一個人去選擇割喉,因為割喉之後,人且得撲騰呢。
真誠轉頭就走,那一刻我才問道:「等會,兜里有錢嗎?」
嗡!
我帶著大黑他們從山上背好了裝備走下去的那一刻,大巴車就停在路旁,草叢裡,還趴著一具胸口被刀扎出了四五個血窟窿的屍體,我想,他應該就是大巴車的司機。
我看著他,在手機上回了一個「等」字后,又借將亮不亮的m.hetubook.com.com天色,看向了遠處的勐冒。
「好。」
而我則壞笑著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什麼都好,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把你害死啊。」
低頭啃著竹筍的真誠突然抬起了頭,瞪著眼睛看向了我。
當口袋裡的手機在凌晨03:45開始震動,我迅速將手機掏了出來,並關掉了鬧鈴,我設置的是震動和響鈴都會出現的鬧鈴,所以才會先有震動。
待處理好了屍體,我才衝著真誠說了一句:「換上你的佤族服裝,去勐冒雇幾個司機把車弄走。」
我在回憶中,逐漸看向了遠方,隨後伴著天際上的星光閃爍,慢慢地放空了自己,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身邊的真誠和大黑都已經消失了。
「好……」
他不希望佤邦分崩離析,我卻半點都不覺著佤邦分崩離析有什麼不好,甚至等我回到勐能之後,我還會擺出一副要魚死網破的狀態來,不過,前提是我得和-圖-書能回到勐能。
噗!
去前線大鬧一通對於老喬來說是最有利的局面,對我卻不是。
我只記得當時的真誠拎著刀要砍我,並沒有自己要砍他的記憶,難道說,自己的記憶真可以被篡改嗎?按照我們希望的方式篡改過後,再保留下來?
我不是要毀屍滅跡,在這深山老林里,也犯不著毀屍滅跡。我怕的是等血腥味散出去,招來什麼山裡的大獸,到時候,可是不想開槍也得開槍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大巴車從勐冒開了出來,那時大概是早上五點多,看到這輛車,我撇著嘴笑了一聲。
「辦完了這件事,你去一趟勐冒。」
真誠則拿出了腰間的柴刀,打林子里剜出了一根竹筍削著,削好了以後還專門給我遞了過來:「老闆。」
大黑走了過來,他用自己手機上的翻譯軟體將想說的話翻譯成中文遞給了我,上面寫著:「動手嗎?我聽見那些人私下裡嘀咕著什麼了。」
我笑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換崗!」
真誠冷笑著回答:「殺人,沒見過?」
「換崗。」
關於那時候的事,我怎麼記不太清了?
當地上躺著的十餘人逐漸沒了動靜,我這才說了一句:「快埋,連染血的土一塊挖坑埋了。」
刀刃入肉的聲音是如此清晰,一股鮮血噴濺出去后,被砍那人旁邊的綠皮兵醒了,睜開眼睛問道:「你幹什麼!」
我笑著沖大黑搖了搖頭。
我們沒去緬軍和果敢軍僵持的前線,也不會去前線。
那時夜以深,就連遠處的勐冒都熄了燈。
在勐冒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他連第二句話都沒說出來,四五個人影衝著躺在地上的那群綠皮兵撲了過去,他們手裡都拎著刀,只不過刀的形狀各異,這群人將人摁到地上拎刀就捅,都是一手捂著嘴,一手持刀往裡扎的姿勢。
睡了半宿覺的我們一個個開始從地上爬起來撒尿時,一營的人全都躺到和*圖*書了我們剛才待過的位置。
「瞎說,分明是你砍我……」
這時大黑走過來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大黑就優雅多了,他從綠皮兵腦袋頂上入手,捂住了對方嘴那一刻,正手持刀一刀就扎進了對方心臟,乾淨利落。
老喬啊,你是時候該跟我說說心裡話了,假如你還有心的話。
我相信老喬一定不會在這兒布防,畢竟和我國接壤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把摟過了真誠:「是啊,當初剛見面的時候,我差點沒讓你小子一柴刀給劈了。」
勐冒和勐能的交界處,真誠再次帶著我們鑽起了林子,這一次他領著我完全避開了一營的所有布防,在勐冒開車直插與國內銜接的邊境線上,打另外一個方向鑽山而走。
「老闆,你記錯了,是你拎著刀在山洞里要劈我,結果自己發燒昏倒了。」
視線中,五台白色麵包車開向了勐冒,我知道,真誠這個行為在有心人眼裡一定會讓人起疑心,可那又能
和-圖-書怎麼樣呢?
真誠這才反應過來是個玩笑,笑著撓頭:「命不是早就賣給你了嗎?」
而央榮也好、布熱阿也好,也不太可能在這種時候想到我有膽子繞回來!
真誠就這麼當著我的面生吃起了竹筍,吃得還津津有味。
緊接著我回過了頭,剛剛才站起身來,一柄柴刀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輝朝躺在地上睡覺的綠皮兵脖頸砍了下去——噗!
我們沒打算在勐冒幹嘛,更沒打算留在這兒,我就不信,勐冒的當家人會把這件事聯繫到正在和佤邦鬧不和的老喬身上。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嗡!
「好。」
「下山。」
只有那逐漸有了亮光的城鎮,才能讓我的心稍微輕鬆一點。
我給了真誠一個眼神,真誠翻譯著說道:「他們在說老闆你是個菜鳥,別人執勤都是一個站崗其他所有人睡覺,最多也就是在營區留下幾個,你倒好,一半人睡、一半人站崗。」
我沒接:「不餓。」
「跟兄弟們說,一會兒,不要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