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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她所想要的。

他們小倆口在一起的時間，真可謂是少之又少。

聰明的祭樂，貪玩兒的祭樂，即便是懂事之後的她始終還是保持者一顆善良純真的心。

對此，祭樂也是心領神會。

「夫君在虢地之會上就已然拒絕過那王子圍了，此番前去楚國，若他再強行招攬，夫君屆時又該如何應對？子產大夫莫不是糊塗了？居然還真是應允了下來？這難道不是故意給王子圍留待了機會么？」

即便她身為這一時代的人，並不知道後世居然還會有「愛情」這樣的名詞。

因為陪伴，乃是最長情的的告白。

顯然，李然對此其實早已是心知肚明了的。

即便是對待他所最疼愛的小女兒祭樂的婚事，對於整個祭氏而言，那都是需要反覆掂量的。

沒錯，他王子圍篡位奪權，底下是有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看著的。而且，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是心懷鬼胎在那等著。

「爹之所以會同意我倆成婚，哎……其實，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夫君呢？」

「他知道夫君與子產大夫交好，又與晉國的幾位大夫關係和圖書匪淺……所以，爹爹他才會將這祭氏家宰之位讓夫君你來擔著的吧。」

「可自從我們成婚以後，夫君便一直忙著族內族外的一應雜事，我們倆在一起的日子粗算起來一共都沒得幾天……也從來沒有好好的……」

這世上最美好的回憶，總是第一次措不及防的相遇。

原本的她，還只以為父親只是因為疼愛她，所以才同意她與李然成婚的。

而李然心裏也十分清楚，王子圍如今所走的路，楚國在未來也一定會有人再繼續走上一遍的。

當情緒上涌，她始終還是李然第一眼在曲阜看到的那個姑娘，簡單而純粹。

「正所謂『逆取順守』，他王子圍既已篡位成為了國君，若他往後行事再是這般的跋扈無道，且不說中原各國會是有如何的反應，便是他們楚國國內想必也不會是始終寂靜一片的。」

說白了，祭先始終是個商人，而且還是祭氏這個商賈集團的核心。

隨即，他只與祭樂交代起了有關祭氏家業的一些事來。

「樂兒不必擔心，然會一直陪著你的。」

之前在和*圖*書虢地，王子圍之所以招攬李然不成，那主要還是因為當時他王子圍那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受制於大環境，做起事來終歸是束手束腳，難以施展開來的。

她這才意識到，當初的想法是有多麼的天真。

可隨著李然在祭氏內的責任越來越重，在鄭國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甚至可以說已經成為了鄭國朝野上下最為舉足輕重的第一人。

他和她一樣，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可能是隨心所欲的。

但她所希望的，無非就是兩個人能在一起，去觀賞春夏秋冬的變幻，去遊覽山河縱橫的壯闊，去體悟人世間最純粹，最純潔的情感。

而李然，則是若無其事繼續言道：

秋末的斜陽還在山的一邊肆意，微涼的秋風從遙遠的山谷而來，而後在這小小庭院內匯聚，最終又化作一抹燦爛的笑意，在天地間洒脫離去……

有些事並不是她能夠阻止得了的，可是她於心底，卻還是忍不住去抱有幻想。

不過，她的考慮卻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待他將此事告訴了祭樂后httｐs://ｍ.ｈetuboｏｋ.ｃoｍ.ｃom，祭樂的神色頓時就低沉了下來。

可誰知，李然卻只是笑了笑，竟是賣起了關子，並未再繼續回答。

心中一急，她差點就說錯了話。

她對愛情充滿了嚮往，所以她也並沒有太多「政治聯姻」的概念。她只希望自己和自己所愛著的人，能夠因為歲月的牽絆而愈發的恩愛。

不過，她也並未就李然要出使楚國一事而表達出不滿，反而很是擔心。

二人之間的感情也早已不需要告白。

「然……」

待鄭國宴席上將諸事都安排下了，李然便是回到家中，將此事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祭樂。

時光不會給這片天空留下痕迹，痕迹往往只會留在人們的心裏。

李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龐，用極盡柔和的目光看著她。

祭樂原本還以為子產新政得以推廣后，李然便能空閑下來，可誰知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天終究是不肯遂了她的願。

這絕非是能夠任由著祭樂的個人喜惡所能決定的。

祭樂聞聲，心頭一軟，霎時甜蜜四溢，仰起腦袋后緩緩吻上了李然的和_圖_書嘴唇。

可現下李然若是去了楚國，那便是他們楚人自己的地盤了。一旦王子圍強行招攬李然，李然若還是不從，難不成他王子圍還能像在虢地那般，只吃了個閉門羹就罷了？

畢竟，他也能料想得到，此番前去楚國，可能一時半會是返回不了鄭邑的了。

「呵呵，不過……這又有什麼不對呢？岳父心中所想的，不過是為了維護祭氏的百年門楣罷了，這也其實算不得什麼過錯呀？」

祭樂只覺得李然顯然是話裡有話，當即又如是問道。

「呵呵，此事樂兒倒也不必擔心。」

這些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爹爹便是用我，將夫君與祭氏給牢牢的栓在了一處，所以，無論夫君在外頭做什麼，也無論夫君未來會如何，祭氏都將因為夫君而門楣光耀。」

楚國來邀，而且還是新君特意相請，李然也自知那不是輕易能拒的。

甚至，在第一次從祭罔，祭詢的口中聽到祭先意欲將祭樂嫁給自己時，他便已然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

她那一雙烏黑透亮的眸子，一時又黯淡了不少。

只是這個希望，卻因為這紛和_圖_書繁複雜的亂世，而逐漸變得縹緲起來。

「哦？」

說著說著，她不由得是心情更加低落了。

「哎……現在想想，我們終究還是被我爹爹給利用了。」

祭樂聞聲一怔，小腦袋瓜上閃爍著大大的疑惑。

「夫君所說的是？……」

只不過，他也是真心喜歡祭樂，而祭樂也的的確確是對自己有意，既然是兩情相悅，那便縱是被利用一番，又有何妨呢？

自成婚以來，他二人總是聚少離多。先有李然出使晉國，後有虢地之會，緊接著更是為了子產新政一刻也沒消停過。

與李然成婚後的這兩年內，漸漸的，祭樂所知道的事也多了，見識也增長了。而很多原本不甚明了的事，此刻也就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聰明的祭樂，在她成婚兩年後，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他身為祭氏家宰，這些時日里肯定是關心不到這邊的了。那自然而然的，這些個擔子就要落在了祭樂和鴞翼的身上了。

言語在此時只會顯得多餘，只有兩個人都聽得見的呼吸，才是屬於他們的濃情蜜意。

以他王子圍的脾性，想必絕不會是如此輕易就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