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二） 楚靈王的崛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光錐之內，即為命運
因為，這計劃是永遠也趕不上變化。
「此事雖難，然畢竟攸關我楚國大業，義不容辭！」
是的，從表面上看，伍舉的確是表態了，他願意與王子棄疾在這件事上結為同盟。
在他看來，只要伍舉能站在他這一邊，那毫無疑問，日後他意欲篡位之事便基本上可以說再無任何的阻礙。
什麼叫「楚國之道，非然之道；然之道，亦非楚國之道？」
「光錐之內，即為命運。」
似乎就像他所學過的量子力學中的一句名言：
畢竟李然是有大功于楚國的，現如今楚國上下都已將李然視為楚王身邊的第一紅人。
我在跟你說事，你卻擱這跟我論道？
如果李然能成為我王子棄疾的輔臣，那麼放眼這楚國之內，還有誰能擋得了我？
他的道，是這天下所有人的道？還是只他李然一人的道？
而李然卻也只當這王子棄疾是如他王兄一般，在此虛心求教的。
他的道是恆常的？還是周行而不殆的？
當然，楚國的大業可ｗｗw•ｈetuｂｏｏk•ｃom•ｃｏm以是由你王子棄疾來主導的。但於此同時，一切也都是為了楚王，一切都是為了楚國。
他的道是什麼呢？
所以，李然眼神不禁一時凜然起來，並仔細思索著這個問題。他希望能夠給出一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但李然拒絕他的理由，卻是顯得如此的新奇，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作為一個天生喜歡在眾人面前「唱跳RAP打籃球」的Idol，在博取世人好感這一方面，他王子棄疾可可是有著極深的執念的。
可實際上，他這依舊是話裡有話的。
將前因後果說清楚了，視線再拉回到現在。
「呵呵，實不相瞞，然其實也尚未能尋得此道。」
王子棄疾的聲音，將李然從沉思之中驚醒。
還記得在申地之會當日，王子棄疾向楚王提出扣押徐子的建議嗎？當時，伍舉在面對楚王的詢問時，所給出的回答是什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楚王的hetubook.com.com道，還是四王子的道，都絕非李然所願。」
畢竟，比起他親哥楚王熊圍，他在楚國的口碑與人氣，才學與能力，乃至是「天命的授意」都顯然要更勝一籌的。
「所以……四王子若要動手，此刻便是可以了。」
似乎一切都早已是命中注定，而對於終極真理的追求，也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而且，李然名聲在外，天下皆知，他們若是在楚國動手幹掉了李然，楚王會如何看待他們？天下人又將會如何看待他們？
你伍舉當真與我是一條心的么？
這就讓王子棄疾第一時間感到了不滿。
可殊不知，正是因為他的這一番回答，卻讓王子棄疾是突然幡然醒悟了過來！
扣押徐子對於楚國而言，實際上並不能算什麼大事，畢竟楚王干過的出格事那可多了去了。如今只是仗著盟主的身份，扣押一個彈丸小國的國君，這對於王子棄疾而言，頂多不過是小小的「助紂為虐」一下罷了。
於是，這才有了今和-圖-書日他對李然的意欲招攬。
……
這也實在是太惡搞了吧？
翻臉的速度上，王子棄疾的反應可一點也不比伍舉慢多少。
當時伍舉這一頓糊弄，他以為他是能夠矇混過關的。
你不是不願意背叛我那傻哥哥么？
你伍舉不是要幹掉李然么？
面對伍舉和伍奢這父子倆的提議，王子棄疾還是顯得有些擔心。
可即便如此，伍舉居然都沒有正面支持他，反而說了一番不偏不倚的話來搪塞。
當然，他這句話里，其實也還有另一層潛台詞：
這就好比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他在這個圈子裡來回走動，上天入海八萬里，卻始終還是在這個圈裡面。
……
扣著也行，但最好還是要『克己復禮』。
「哦？敢問先生之道又究竟是什麼呢？」
他伍舉只是為了楚國考慮，而不是為了他王子棄疾！
此時的王子棄疾顯然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他以為伍舉已經答應了為他所用，成為他的黨羽。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m•ｈｅt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事是極有可能會影響到他未來的口碑與人氣的。
他的道是儒家的仁？法家的法？墨家的愛？兵家的謀？理學的理？心學的知？
當你自認為已經了解了這世間的一切「道」，但那些「道」，反而會一道道的成為你的枷鎖，並牢牢的束縛住你的思維。在讓你苦苦追尋的同時，卻又不得要領。
你伍舉不是跟我這兒陽奉陰違么？
那既然如此，他現在私底下找來李然，並又意欲招攬他，卻又是為何呢？
行！
所以，在今日大殿之上，王子棄疾之所以會處處與李然「不對付」，甚至時刻是在其王兄面前開壞李然，正是因為他與伍舉之間所達成的這一層默契。
他非常清楚，這個伍舉，終究還是他王兄身邊的人！而不是他王子棄疾的！
只要名正言順（群臣擁戴），那還有什麼阻礙可言？
最為關鍵的是，你伍舉嘴上雖然說得斬釘截鐵頭頭是道，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與我是一條心呢？
他拿「楚國大業」當成了擋箭牌，換和-圖-書句話說，他伍舉是只一心為國的。只要王子棄疾您也是忠於楚國大業的，那咱們就是一條褲子的！
所以，萬一因為這件事，導致他於民間的口碑崩塌，甚至是引起了世人的反感，那縱是為楚國除去一個隱患，但對於他王子棄疾而言也未免是太得不償失了些。
「先生？」
李然回過神來，臉上凜然的眼神已然變得冷靜，他極為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並看著王子棄疾道：
當王子棄疾聽到李然的回答時，他不禁是皺起了眉頭。招攬李然，對他而言意義不可謂不大。
擔心即便是他們一同聯手，但最後到底能不能將李然的性命給留在楚國？
這就是後來者的悲哀之處。
於是，他自然是極為高興的就將此事給答應了下來。
畢竟，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時代里，實在就猶如家常便飯一般。
他還是耐著性子如是問道，即便他壓根就不能理解。
這一次，在面對王子棄疾的質疑時，伍舉則是給出了一個相對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