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二) 楚靈王的崛起
第三百九十六章 策反常壽過
幾經搜索,他終於是摸清了常壽過的所在。深夜時分,待到眾人熟睡,觀從又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常壽過的營帳內。而常壽過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雖是半睡之中,卻陡然被觀從的這一動靜給驚覺過來,不由一躍坐起,噌的一聲,從身邊拔出了佩劍。
「見過卜尹大人!」
觀從俯下身子,以示誠意:
「吾乃區區一亡國大夫,現只知安心侍奉蔡公,卻還能有什麼要事?」
「將軍切勿聲張!」
而稍稍認清了現實的楚王,也不由是想到了他的那些子嗣們,也自然而然的也是打起了些許精神。
常壽過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將觀從給提拎起來,觀從卻低笑一聲:
常壽過一聽,不禁便是有些遲疑了起來。
常壽過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將長劍是擱在觀從的肩頭,觀從亦是不由從劍刃中感受到一絲涼意。
隨後,觀從便連夜逃離了楚營,而常壽過此刻,也已經是被埋下了反叛的種子,只等到時機成熟,便自可開花結果。
常壽過聞言沉默不語。
「哼!都不過是往昔之事,而今你舊事重提,無非是要在其中挑撥。呵呵,似你這般賣主求榮之輩,難道還以為本和-圖-書將軍會愚笨到聽信於你?哼!這便隨本將軍去見面楚君,看你如此的巧言善辯,能否保得住你自己的一條性命!」
「將軍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但終歸也該為越國考慮吧?觀從深知楚越兩國交好,然而現今楚王之勢已衰,流亡于晉國的王子比此刻正快馬趕回,若不出意外,不日便可繼得楚王之位。而將軍之所以在此,亦無非是為了兩國盟好,既如此,將軍何不再細細尋思一番?」
……
「觀從只是前來勸諫將軍的!將軍還可曾記得當年申之會上,熊圍囂張跋扈,竟是當眾侮辱了將軍。這一恥辱,難道將軍是忘了嗎?」
沒錯,他對楚王本就是有些不忿的,但是畢竟此番是來協助楚王討伐吳國的,所以他之前倒也算得是兢兢業業。
黑暗中,常壽過也並不慌張,冷靜的站起身來,而長劍則始終橫在胸前以做防備。
觀從聞言,這才站了起來,而接著營帳外映進來的篝火,常壽過這才看清了觀從的容貌。
觀從此語一出,朝吳很明顯是被嚇了一跳,他只當觀從這是一番試探之語,若回答得稍有不慎,恐怕便會立刻遭來殺身和圖書之禍!
常壽過聞言,不由嗤鼻一聲道:
觀從亦是據此,大胆潛入楚軍營地,準備策反常壽過。
當他看到觀從的到來,知道他算得是蔡公身邊的紅人,便是極為恭敬的說道:
常壽過究竟是何許人也?
觀從依舊十分的自信,只用手指捏著劍刃,並是小心挪開后,又是淺笑說道:
……
「呵呵,將軍此舉,可無異於自尋死路啊!觀從既然敢來,又何懼死?只是……怕將軍是要誤了大事啊!」
觀從眨了眨眼睛,在朝吳耳邊說道:
常壽過手中的劍反倒是重重壓了下去,觀從不得不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將軍,觀從冒此奇險,雖是別有所圖,但也是替將軍指得一條明路。將軍現在固然可以繼續跟著楚王,但楚國亦是遲早歸屬於他人。屆時,將軍若執意與新君為敵,那楚越兩國之間,可就微妙得緊了。」
他乃是這一時期在越國最為聲名顯赫的大夫。而就是如此的身份,當年卻在楚王主持的申地會盟之上,因為遲到而被楚王于諸侯面前是當眾羞辱。(其中也有說法,說常壽過可能就是越王允常,不過此處作者君並未採用這一說法。)
「哦?原https://m.hetubook.com.com來便是你!楚王眼下正欲殺你而後快,你何敢深夜入營?當真是不知死活么?!」
「先生之言,本將已然知曉,你這便去罷!」
「將軍難道是準備助紂為虐,引得楚越兩國就此交惡?倘若如此,屆時吳國再趁亂伐越……將軍難道就不怕越國再遭橫禍?!」
「呵呵,楚王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斷無道理取勝。更何況其子尚在郢都,又何懼之有?」
常壽過聞言,在細細玩味了一番后,便是收回長劍,並立於榻旁:
隨後,觀從又去面見了蔡國的大夫朝吳。
「但是……若楚王取勝了呢?」
「哼!當真好大的膽子!」
「稟明將軍,吾乃先君卜尹觀起之子——觀從!」
「你是說……王子比當真能回得郢都奪得王位?」
他身為越國的重臣,若是繼續摻和在他們楚國的內部爭鬥中,一旦是另一方勝出,那麼對於越國而言,也必然將會是一場大難。
觀從亦是膽大心細,他穿著輜重守卒的裝扮,直接混入軍營暗中觀察。
「如今,楚王已受困於此,而之前被楚王所打壓的貴胄們又皆是在暗處蠢蠢欲動,再加上有王子棄疾從中運籌,何愁大事不https://m.hetubook.com.com成?」
常壽過聽到這些話,沉默不語。尋思了許久后,卻又是揮了揮手:
「起來吧!」
「那……你以為,我越國如今該如何自處?」
「那大夫……何不趁此時機光復蔡國?若現在不作,那日後恐怕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觀從聞言,亦是躬身還禮:
觀從又連續數日趕路,趕回了蔡國,而王子棄疾在得知觀從已在郢都布下了大局,而且越國常壽過那邊竟也已是被妥妥拿捏后,王子棄疾也是極為敬佩觀從的計智和膽識。
「自尋死路?竟還在此地危言聳聽,你以為這些巧令之辭本將軍會信?」
朝吳甚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觀從。
觀從見狀,立刻沉聲應道:
「大夫不必多禮!今日觀從前來,實則有一件要事與大夫相商。」
此刻,伐徐的楚軍已是稍做休整,也擺出了一副準備東山再起的姿態來。而且眼下畢竟太子祿和諸位公子都駐守在國都,況且郢都內亦有郤宛坐鎮,說不定他們此刻已是穩住了後方,專等楚王得勝回歸。
而楚王當年為什麼要羞辱常壽過呢?倒也並非是他真與常壽過是有什麼過節,實則是為了他後面能夠名正言順的刁難宋人而作的一番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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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從知道常壽過其實已經被自己說服,只是他還需進一步的觀望。反正目的已經達到。於是,觀從便沒有再言,徑自是遁出了帳外。
但如今,經過觀從這麼一說,前後這麼一搗鼓,且不說當年申之會的屈辱,即便是出於越國的整體利益考慮,他現如今的處境也確實是極為尷尬。
朝吳在蔡國被滅之後,一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侍奉著王子棄疾。
「你是何人?」
「楚王的遭遇,想必大人已經知道了吧?」
另一方面,王子棄疾且按觀從之計,也並不著急前往郢都,只讓務牟與史卑是先行,以期謀害太子祿和其他的公子。而他則是靜待著其兄王子比和王子黑肱的到來。
「將軍既身為越國重臣,越王之下,便屬將軍最大,當年卻受得楚王如此侮辱。即便是將軍再寬宏大量,不予計較,但是楚王如此對待將軍,卻又是置越國於何地?將軍對此難道就全然無動於衷么?」
「只要將軍莫要再助熊圍,熊圍必不能攻克徐國。徐子之母乃是吳人,將軍不助熊圍伐徐,即便是對吳國亦是能有所交代。而待得我楚國新君繼位,將軍在楚國亦可不再為難。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嗯,在下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