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志(二) 魯昭公之殤
第五百三十四章 觀從至鄆邑
觀從聞言,亦是長嘆一聲道:
「只可惜……哎,只可惜天命何薄于魯侯啊……也罷,不說也罷啊!」
「長卿,田某觀你乃是不世出的將帥之才,日後必能名震天下!田某不才,也唯有以此法來助長卿。」
「對了,長卿,田某今後恐怕就要卸甲歸隱了。昔日,田某也曾總結自己帶兵的一些心得,並著得一書,暫名為【司馬法】。這些時日,田某已謄抄了一份,現在將此書留于屋內,贈于長卿,希望可以對長卿有所幫助!」
對此,李然早就知道這一切必然都會發生,只微微嘆息一口,便是點頭只粗略的應了一聲。
祭樂艱難的點了點頭。
細看之下,觀從竟然發現李然如今已是有了幾根銀白頭髮。
而祭樂對服藥雖也並不排斥,但是無奈由於其意志消沉,藥效甚微,只能是勉強維繫其性命。
而祭樂,自是也對此十分的嚮往。
祭樂因為魯侯稠之死,一直是卧病在床,意志低沉。李然也想過讓范蠡帶女兒來鄆邑,也許祭樂在看到女兒之後,興許會心情好一些,對於她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體或有裨益。
魯侯稠五日入棺之後,其屍身便一直是停在靈堂,準備五個月後再進行下葬。
醫和無奈,只得是用一番猛葯,這才算是勉強護住祭樂心脈。至於之前的平緩之葯自然也是不能停的。
「不信如今也得回去了,若是待得久了,恐我晉國之內亦會再多口舌……」
「然明白。感激將軍仗義相助,若非將軍,我李然恐怕早已是慘死於邯鄲。將軍大恩大德,然沒齒難忘!」
眾人隨後又是寒暄得一陣,田穰苴和韓不信就此離開了。
「先生言重了,不信亦是受人之託,且不過舉手之勞,又何足掛齒?」
只不過,就目前的局面而言,這一點似乎也難以辦到。
於是,他便隨著周王室弔唁的隊伍是一起趕來了鄆邑。
……
「我……我想喝點粥。」
李然來到祭樂身邊,只見她雙眼紅腫,躺在床上,早就沒有往昔的活潑,短短几年時間,祭樂竟是落下了如此的病症,李然心情也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多謝司https://m•hetubook•com•com馬大人厚意,這些時日與大人並肩作戰,武已是受益良多,如今卻還受得如此大禮,武何德何能?」
祭樂看著李然,甚是勉強的笑了笑:
「子明,魯侯已薨,寡君雖是未曾言明,但田某已是收到了平仲大夫的消息,他似是有讓田某離開鄆邑之意。而且,田乞亦是幾次三番派人前來催促田某回去。田某如今若執意待在此處,恐怕也是不妥了……」
畢竟,無論是對於鄆邑這邊,亦或是季氏這邊,這顯然都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司馬大人言重了。大人用兵之精微,長卿自愧不及。大人所著之兵書,武定會日夜研習,不敢懈怠,以此來報大人之厚意。」
孫武聞言,亦是甚為感動,跪拜感謝:
「田大人深明大義,然已是無以為報,實是有愧……」
不久,公孫青也找到了李然,並表示他也將要奉命離開此地。
這天,田穰苴和韓不信一起來找到李然,只見田穰苴神色凝重,並是嘆息一聲:
公孫青離開后,剛操持完魯侯喪祭的孔丘又來到了李然處
和圖書
。「待到國君安葬之後,然打算便回到鄭邑……」
韓不信擺了擺手。
李然上前握住祭樂的手。
「若真能如此,那……那可是太好了……」
李然且將方才之事悉數與孔丘說了一遍,只聽孔丘亦是黯然道:
李然這時在心中暗下決心,往後無論是什麼事,都無法再改變李然的這個想法。
田穰苴將孫武扶起。
李然強忍著,但心下卻是一陣憋痛,只因他欲哭而又不敢:
於是,李然立刻叫下人是去煮了粥來,然後始終陪伴在祭樂身邊,其實祭樂此刻是胃口全無,但是為了身體能夠儘早有些好轉,這才主動是想要吃點東西。
「哎……如今大局已定,丘想來也唯有是出奔他處,另謀生路了。卻不知先生是有何想法?」
李然聽問,不由是想起了祭樂。
「哎……時也,命也。又豈是人力能為?少主其實亦不必如此自責。」
李然對此亦是心急如焚,他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醫和的身上。而醫和身為年邁古稀之人,卻也已是夜以繼日,竭盡全力的在那救治祭樂。
李然抱著祭樂,只感覺她和*圖*書渾身軟弱無力,心中一緊。
「夫君,樂兒倒……倒真是有些想念光兒了……」
「嗯……待你養好身子,稍好一些,我們便回鄭邑,到那時候我們一家三人,便不再分開!」
田穰苴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少主可千萬要保重啊。」
李然當然知道如今局面。其實,田穰苴和韓不信都沒有繼續留在鄆邑的必要,他心中雖是不甘,卻對此也毫無辦法。
其實,李然早就萌生退意,這也是他身邊所有人都知道的。
而且,想來他自己也不會再在鄆邑久居,或許不日便會回得鄭邑,所以也就暫且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念及如今魯侯已死,陽虎雖然已是退兵,但唯恐那季孫意如不會死心,鄆邑前途未卜。所以,如果將光兒帶來鄆邑,只怕是會令人更為擔憂。
「夫君……」
「多謝子玉……哎,世事難料,真沒想到魯侯之事,最終竟會是這般收場……」
孔丘聞言不由心情更是低落,卻也是無可奈何。
此時,身在洛邑的觀從,在他得知了魯侯稠薨斃的消息后,心中也實是放心不下。
這些年李然思慮https://m.hetubook.com.com甚多,所辦之事,又大都事與願違,加上夫人的重病,這些時日可謂是讓他耗盡了心血。
而韓不信的情緒亦是更為低落:
這時田穰苴又轉過身來,與李然一旁的孫武言道:
而當觀從再次看到李然,也是被其如今蕭索頹廢的模樣是吃了一驚。
至於究竟葬在何處,那毋庸置疑,必然是在曲阜入葬最好。
他或許恨不得現在就直接帶著祭樂馬上離開鄆邑,只是一方面魯侯稠還未入土為安,而且祭樂的身體羸弱,也恐她撐不過一番舟車勞頓。
而像這樣的無力感,是他所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觀從從旁勸慰,不過李然此刻又如何聽得進這些話?所以,不由是只作得苦笑一聲:
就如同前面所說的,鄆邑如今在齊侯眼裡,已經成了無足輕重的存在。所以,他再久留於此,對齊國而言已無有必要。
「樂兒知道……」
「所以,樂兒可得要養好身子!為了光兒,也為了為夫……」
「樂兒,今天的葯吃了嗎?」
李然點了點頭,甚是無奈的躬身禮敬回道:
如今鄆邑上下,都沉浸在悲憤的氛圍之中,氣氛也是極為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