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年齡。」

後來，我如願以償的進入了精神病院。至於一心探求真相的沈警察，在進入精神病院之前來找過我，我沒有在他面前裝瘋賣傻，而是把我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並囑咐他小心那天拘留所送飯的警察。

警察怪異地看著我，最後起身說：「可以。」

一個看上去和我年紀差不多的警察，拿著幾張紙走了進來，看看我，問：「沈頭，怎麼樣？」

「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

沈警察拍拍旁邊的椅子說：「坐。」

警察甩開我的手，嚴厲地說：「坐下！」

沈警察：「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的槍真的是撿來的嗎？」

手在怪物的掌控下伸進了口袋裡，口袋裡有個硬邦邦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我連忙說：「不，我沒有激動。人真是我殺的，真的是我。」

如果是一個被冤枉的人遇到這個警察，一定會很高興。然而……雖然是怪物控制我開槍的，但是在別人的眼裡開槍的人就是我。而且，這個真相不能說，說出來一定會被當成神經病。

……

警察拿著手裡的筆搗搗桌子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記得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警察局。看到警察之後，我的心情平復了一些。他們是正常人，沒有獸耳，沒有尾巴，沒有怪異的眼睛，甚至沒有趴在人身上的怪物。

「調查的怎麼樣？」

我叫張順，今年30歲，是一個精神病人，目前居住在三院，三院是我所在的精神病院的名字。

我驚恐的起身，一把拉住警察的手，另外一隻手指著目擊者的尾巴說：「你，你看到了嗎？」

沈警察搖搖頭和_圖_書說：「你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能說說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嗎？」

「人真的是你殺的？」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但是我不敢說什麼，更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哪點引起觸手的主人不滿。

「說實話，你在恐懼什麼。」

我不由自主的退到牢房的角落，還好觸手的長度有限，它只能衝著我飛舞，始終碰不到我。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只記得我看到一個人朝我走過來。然後我把手伸進了口袋，口袋裡有個硬邦邦的東西，但是我能確定，我根本沒有買過槍，也沒有想過買槍。」

「手槍上有你的指紋，而且目擊者也不少。」

注①：「NPC」是Non-Player charaCter的縮寫，是遊戲中一種角色類型，意思是非玩家角色，指的是電子遊戲中不受真人玩家操縱的遊戲角色，這個概念最早源於單機遊戲，後來這個概念逐漸被應用到其他遊戲領域中。

在目擊者轉身之後，我嚇得縮了縮身體，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坐在椅子上，我想我會縮成一個球。

我原本想告訴警察我看到的事情，但是……想到目擊者最後那個充滿惡意的笑，我沉默了。

「目擊者？我去查查。」

「手槍是怎麼來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警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讓目擊者離開。

關於警察的問題，我回答不出來，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被害人，警察，手槍，殺人動機。這些名詞對我來說就是電視上，法制頻道裏面存在的東西。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坐在警察局，坐在警察的對面，被問ｍ•heｔuｂoｏｋ.ｃom.ｃom這些問題。

……

「不……是，是我殺的。」

我哆哆嗦嗦地說：「我，人是我殺的。請，請，請把我關起來。」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

目擊者很快就被帶了過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上去很正常。在警察的過問下，他很平靜地說出了他看到的事情。

對面坐著的還是前一天的沈警察。

「不。」

「是。」

警察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許久，他才吐出兩個字，「可以。」

「被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驚恐的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了。怪物握住了我的手，我想甩開，但是甩不掉。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當然，不好的很有可能是我的眼睛，或者是我的大腦。因為我看到周圍的人群變了，隨處可見的都是怪物，長著狗頭的人，擁有蛇尾巴的人，還有沒有臉的人……我伸手揉揉眼睛，人群還是怪異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周圍依然沒有變化。

「你真的不認識被害人？」

「和被害人是什麼關係？」

警察坐下之後問：「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看我背後嗎？還有……目擊者的背後，有什麼？」

「你害怕目擊者嗎？」

然而在我認罪之後，警察似乎並不是那麼滿意。指著椅子說：「坐。」

目擊者的背後拖著一條像蠕蟲一樣白色的尾巴，在他走動的時候，尾巴就在他的身後蠕動。等他走到門口，回頭沖我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張，張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面對警察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恐懼。

第二天清早，我再m.hetubｏｏk•coｍ.cｏm次被帶到了審訊室。

沈警察：「你的情緒很激動。」

兩名警察相互看看對方，沈警察聳聳肩說：「就是這樣，他肯認罪，但是是在目擊者進來之後。不，準確地說是看到目擊者的背影之後。」

我看看門口，目擊者已經出去了，門也已經關上了，我這才敢坐下。

警察扯扯衣領，靠在椅背上說：「進。」

之後……之後的事情就沒有印象了。

沈警察起身說：「今天就這樣吧。」

還記得那天，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走在路上，忽然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怪物趴在一個人身上。我驚恐地看著怪物，怪物似乎意識到了我在看它一樣，對我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和別的精神病人不同，我是自己要求住進精神病院的。

警察猛地拍一下桌子，大聲說：「你一個男人，怎麼磨磨嘰嘰的。有話就說，那個目擊者是什麼人！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怕他！」

不是把手伸進口袋的問題，先不說殺人，自己根本沒有槍啊！一個養活自己都有問題，連媳婦都娶不了，每天只能看無聊的電視劇打發時間的，三十歲的老男人。能有什麼辦法弄到一把槍呢？還是能殺人的那種。要知道華夏對槍支的管理相當嚴格，像自己這種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除了世界末日，可能一輩子連摸一下槍的機會都沒有。

「是。」

「你不要激動，我們是秉公辦案，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有什麼隱情儘管說出來。你好像很害怕剛才離開的目擊者。」

背後一切正常，他不是怪物，我鬆了口氣，幸好，幸好是第ｈeｔubｏok.ｃｏｍ.ｃoｍ一個原因。

「我不認識什麼被害人。」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槍，然後向一個人射擊，那個人死了。原來從口袋裡，摸到的硬邦邦的東西是手槍嗎？我不合時宜的偏題了。

「怎麼？」

「槍是我撿的，人是我殺的，現場不是有很多目擊者嗎？你們不相信那麼多雙眼睛看到的事情嗎？」

直到飯點，拘留所的警察開始發放飯菜的時候，我才知道噩夢並沒有結束。

「他，他……」我說不出話了，因為警察並沒有感覺蠕蟲尾巴不對勁。有兩個原因：第一、他看不到；第二、他們是一樣的！我小心翼翼地問：「能讓我看看您的背後嗎？」

「我……」這時候我看到目擊者笑了，是得意的笑。

「不，我有槍，那個人就是我殺的。」

最後一句話是看著我說的，我連忙點頭。只要能讓我坐牢，怎麼說都可以。

「被害人？」我茫然地看著對面的警察，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最開始看到的那個黑乎乎的怪物鬆開手，跳到了地上，朝我走了過來。而之前他纏著的那個人，緊跟在他的身後。

警察說：「你說你不認識被害人，也沒有槍。」

當時我沒來得及想，後來想得很清楚，我出門之前掏過自己的口袋，裏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後面進來的警察繼續翻手裡的紙說：「你沒有練過槍法，一槍致命也可以理解成巧合。我好奇的是，你從哪裡弄到了一把槍。還有……你為什麼那麼急著承認自己練過槍法？」

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什麼，世界又是什麼，我的存在對世界來說是什麼。一個NPC①？還是一個可有可無和*圖*書的病毒？病毒，對，我感覺自己中了一種病毒，或者我本來就是個病毒。

確定沈警察沒有異樣的地方之後，我鼓起勇氣說：「我有罪，求你把我關起來吧！」

神經病？我眼睛一亮。眾所周知，和常人不一樣的是神經病，如果外面滿是各種各樣的怪物，那麼不一樣的就是……正常人！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就像電腦中了病毒一樣。

那個警察的頭頂有兩根肉色的觸角，他們有一米左右，在警察的周圍擺動。在警察走到牢房門口的時候，他頭頂的觸手穿過鐵欄杆，向我伸過來。

後來進來的警察說：「張順，三十歲，一家小公司的小職員。脾氣溫和，很少與人交惡，和被害人沒有任何交集。我搞不懂的是，他的槍法為什麼那麼好，正中太陽穴，一槍致命。練過？」

對，現在應該想的是自己開槍殺人的事情，雖然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目擊者很正常，說明我看到的怪物也是假的，那麼……我為什麼要把手伸進口袋呢？不不不，我搖搖頭。

「是。」

警察的表情很嚴肅，冷冷地看著我說：「姓名。」

我搖搖頭，外面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已經不想再出去。「人是我殺的，你把我關起來吧。」

沈警察煩躁地說：「認罪了，但是不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三十。」

然後我被帶到了拘留所，那是一個不大的單間，不過我很滿意。因為我現在需要的正是一個不大，有安全感的獨立的空間。

目擊者！我的心情有點複雜，目擊者說的是那些怪物嗎？還是……自己看錯了？我猶豫的開口，「能，能讓我見見目擊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