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關於誘惑
門鎖沒能扭動，很顯然，門被鎖上了。
他笑著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一點都不想和他說有的沒的，直接問：「你要做什麼？」
那麼我是怎麼見到張順的？
我舉起手，示意自己不會做什麼。然後輕聲說：「放在桌子上就可以。」
護士看我平靜了下來，沒有再採取其他的措施。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名年紀稍大的護士說：「你……還是不要鬧騰了，這樣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知道是出去的太匆忙忘記了，還是為了考驗我，門沒有關。不過這不重要，因為我沒打算離開。
「禁閉？」醫生驚訝地說：「你怎麼會這麼想？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出去，三院對病人的管理方面，還是很人性化的。」
這次進來的並不是預料中的護士，而是醫生。
鬧騰？我諷刺的笑笑。怎麼能算是鬧騰呢？我一個正常人，忽然被關在了精神病院，難道還不能鬧一鬧嗎？
這件事情的源頭是什麼？
反抗等同發病，精神病院怎麼對待發病的病人？電擊？還是打鎮定劑？不管是哪個方法，我都不想嘗試。
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的興奮。說不定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之後他們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被護士拖走了。
「不。」知道秘密的方式有很多，我沒必要拿自己冒險。更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到不能信任的人手裡。
我伸手拍拍腦袋，不行，不能這樣。醫生好歹在明面上，而另一方的人是誰和_圖_書我都不知道。暗處的人可比明面上的更加恐怖。
我頭疼的繼續在房間里繞圈，不能答應，拒絕肯定也是不行的。那麼，到底要怎麼做才行呢？
我倒吸一口氣，這個小細節，我竟然忽略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找尹寒。
首先，情緒激動的強調自己沒病是不可取的。其次，試圖逃離，同樣不可取。這麼做的唯一後果就是，讓自己的看管變得更加嚴密。乖乖聽話？或許這個辦法放在那個假設里是可取的。
我被帶到了一間病房裡。護士也終於鬆開了手，我沒有試圖反抗，因為我想明白了，我現在的角色是精神病人。
「怎麼不出去散步？」
那麼醫生的意思就顯而易見了，他在讓我做選擇，選擇站在哪邊。
我猶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走了出去。
護士：「當然有用，其實我還是可以向你保證的。見醫生也可以，我現在就去叫他。」
這顯然，是張順。
這次來送飯的護士是個熟人，就是之前來三院的時候見過的，叫曲晶的小護士。她似乎也認出了我，怯生生地退後了一步說：「我，我是來送午飯的。」
醫生：「我不急著要答案，你可以慢慢想。這樣吧，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會來找你。」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我瞪大眼睛，手術！張順曾經做過的手術。「不！我不是精神病人，更不是你們三院的病人，你們沒有權力在我的身上動手術。」
醫生向我走了過來m.hetubook.com.com，感激的對中年警察說：「真是太感謝您了，把他交給我吧。」
我感覺自己被遺忘了。因為除了早中晚有人過來送飯，我沒有見過任何人。
「咔嚓——」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個星期里，我都沒有出過門。因為除了送飯的時間，門都是鎖著的。
我忽然想起了上車前隱約聽到的話，已經找到精神病人藺文。
醫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問：「要不要做個手術？」
只可惜我已經看透他了，不管他偽裝成什麼樣子，都不會被迷惑。「因為我救走張順？」
我搖了搖頭，決定從頭開始盤算。
我沒有扭頭，直接問：「答應之後，就可以結束禁閉了嗎？」
我眼前一亮，難道是內奸？三院不是鐵板一塊，有人故意讓我見到張順。
又到了吃飯的時間，我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我很想告訴旁邊的警察，這不是真的，我不是精神病人。但是我知道，這並沒有什麼意義。
醫生無奈地說：「一路上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他這是……什麼意思？想拉我入夥？還是……
張順做過那個手術，尹寒也許也做過。而張順，似乎發現尹寒的不一樣了，在手術后。
但是我現在的情況不同，這個方法只會讓警察認為我安靜，無害。並不能幫助我脫離險境。畢竟陷害我的，是醫生。
我開始懷疑醫生的目的了，他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裏？真的是因為我帶走了冒牌的張順？
我忍不住往靠背的和-圖-書方向縮了縮說：「我們不是應該去警局嗎？這裏並不是警局。」
醫生誘惑地問：「你不是想知道……張順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精神病？我？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三院的陰謀。因為我帶走了張順，所以他們要報復我。
這樣的處境，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咔，咔。」
接著，兩名護士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扶著我。
「好，我知道了，先下車。」說完，中年警察對我伸出來一隻手。
第三天護士到來的時候，我聲音沙啞地問：「如果，如果我答應，你們會放我離開嗎？」
「下車。」沒有溫度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他都像是一個稱職而又親切的醫生。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的笑臉下隱藏了多少秘密，我想我會選擇相信他。
怎麼來？還不是因為你的陷害！為什麼走不了？門鎖著，當然走不了！而且現在晶元也不在身上，就是出去了，也會很快被攝像頭拍到。我沉聲說：「你的意思是，就算我配合的做了手術，也走不了，是嗎？」
醫生：「只是一個小手術，你不用害怕，睡一覺醒過來，一切就都會變好了。」
我激動地走向門口，我要告訴醫生我的選擇。
就算我表明立場，那麼醫生就一定會相信我嗎？相反，表明立場之後，另一方的人說不定就會把我列到醫生那邊。
把飯菜放在桌子上之後，也顧不上拿早上留下的碗筷，就跑了出去，當然，她沒忘了把門帶上。
和-圖-書醫生：「我還是那句話，你能不能離開，還是要看你自己，我說了不算。一個星期後做手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醫生的工作應該挺忙的，直到我把早餐吃完，他都沒有回來。按照以往的習慣，我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散步。
張順不重要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不重要又怎麼會關在地下三層呢？
我是被警察帶來的，離開之後又能去哪裡呢？與其躲躲藏藏的擔驚受怕，倒不如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如果張順對三院這麼重要，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讓我見到。
要不是門一直鎖著，我說不定還真信了。「這個問題先不說，先說說手術的事情吧，你確定做過手術，我就可以離開？」
如果重要的話，我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就見到他？
我連忙看向中年警察，「我要做鑒定，我要證明自己是正常的。」
如果我答應站醫生這邊呢？手術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妥協？
送飯的護士很陌生，幾乎每天都是不一樣的，她們從來不和我交談，每次都是放下飯就走。
「這要看你自己。」醫生看著我的眼睛說：「什麼時候離開，你得問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又為什麼走不了。想明白了，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此時，我才終於感受到了張順的那種絕望。明明心裏什麼都清楚，但是說不出來。因為就算說了，也沒人會信。
而醫生，在他的對立面。
那是三院！
聽到開門的聲音，我扭頭看過去。
三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三年，我都不會答應！這是我當時的想法。
這一想，竟然想到了中午。
「不。」我搖頭說：「這裡是三院。我不知道醫生到底對你們說了什麼，但是我很肯定自己是完全正常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另外找人給我做鑒定。」
我看著她，平靜地說：「你的保證有用嗎？我要見醫生。」
「……」
護士臉上浮現出喜色，看來她也知道那件事。她說：「當然可以！」
中年警察說：「不客氣，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職責。」
「放鬆，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放鬆。別激動，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說。」
我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個話題。一個正常人被當成了精神病人，那麼他怎麼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
就像現在的我，我很清楚自己是被醫生誣陷了，但是……所有警察都認為我是精神病，就算我表現的再正常，都是個精神病。
看得出她對我還是很忌憚的，眼神幾乎都沒有離開過我。
警車停了下來，目的地我很熟悉，因為不久前，我剛從那裡出來。
兩天之後，我的想法就發生了改變。如果能出去，就算身體變得不太一樣了又怎麼樣？反正那些變化，一般人也看不到不是嗎？
車外，三院的門口。
一隻手拉開了我旁邊的車門，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人說：「下來吧，這裏就是警局。」
警察：「也沒什麼，他……還挺安靜。」
接下來是關門的聲音，鎖門的聲音，我，真的被關起來了。
醫生帶著幾名護士滿臉笑容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