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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你又在傲嬌了。」

江心海問：「那你是在哪裡學的音樂？」

平時正門都是開著小門，也沒多少人出入。學生們下了課，一般都走南門。

「哦，心海。」

「我覺得……」江心海收回了目光，眨了眨眼，「就是個普通大男孩嘛。」

做鐵板炒飯的小鏟子在空中飛舞，雞蛋輕輕巧巧在旁邊一磕，單手打開，裏面的蛋清蛋黃就流淌到鐵板上，很快清的雪白，黃的金黃。那攤販再用鐵鏟快速剮蹭幾下，發出刺耳的擦擦聲，「篤篤篤」把已經凝固的雞蛋剁碎，這時候就有一股透頂蛋香噴發出來。

「那你這樣的小富婆，平時的生活是怎樣的？」

「你以前吃過這些街頭美食嗎？」陳涯問道。

心海買了烤冷麵，陳涯買了一套煎餅果子，兩人在店裡坐下，江心海看看左右沒人注意，迅速摘下了口罩，往嘴裏塞了一口，差點被辣椒籽嗆到。

「誒嘿，這都被你發現了。你真是冰雪聰明。」

再把隔夜和*圖*書飯倒在鐵板上，用鏟子碾碎，翻炒幾下，雞蛋就裹到飯上了，熱煙直冒，飯粒在鐵板上發出「滋滋」響聲，旁邊的醬油往飯上擠上三圈，混在一起翻炒幾下，就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讓人食慾大開。

「你又在騙我了。」江心海一點都不信。

「不許叫我富婆，我的錢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賺的。」江心海抗議。

陳涯不太想談自己被整個華語樂壇集體抵制的事情。他對江心海說：「你吃晚飯了嗎？」

「就叫我心海就好了啊。」

江心海更不信了。

這個時候，「富婆」這個詞還沒有像將來那樣被泛用話，帶個「婆」字，多多少少讓還自認少女的江心海皺眉頭。

她知道傲嬌的意思。傲嬌的意思就是「用看似強硬的態度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歡」，陳涯告訴她的。

「當然吃過，你把我想成什麼樣子了？」江心海皺了皺鼻子，「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天天跟閨蜜壓馬路，什麼沒吃過ｍ•ｈeｔｕｂｏok.com.com？」

「我家裡很窮，住在村裡，水電都不通，煮飯靠燒柴，雞蛋都吃不起，因為雞蛋要拿去賣，才能供我上學。」

江心海對「小富婆」這個稱呼非常不滿意，用腳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

正中則是兩口大鐵鑊子，底部用棉大衣包了保溫，大的裝奶，小的裝茶，一揭開蓋子，奇香撲鼻，正中間小盒子分成十幾格，裏面裝著珍珠、芋圓、龜苓膏、燒仙草之類的配料，可以隨喜好加。

他剛換好衣服出來時，江心海歪著頭看了他好久。先前他的正裝和滿臉的風塵僕僕，讓他看上去像個買保險的。

換上正常衣服后，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面目清爽的大男孩。

涼皮、涼麵、炒河粉，打滷麵、烤冷麵、岐山臊子面，飛餅、煎餅、雞蛋灌餅……藍的綠的黃的燈牌，在太陽逐漸落山後散發出暖意，把路燈昏暗的街道烘托出賽博朋克的感覺。

「自學成才。」陳涯吃完了煎餅和*圖*書，把包裝紙扔在桌上。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帥？」陳涯問她。

密集的人流催生了密集的店鋪，在濱海大學南門正對著的街道，一眼望去，全都是各式攤販的裊裊煙火氣，售賣南來北往各路美食。

「這樣嗎？」

「……這普通嗎？」

「算了，你還是叫我全名吧。叫我這個怪怪的，只有我閨蜜才會這樣叫我。」

出門之前，在江心海的反覆勸說下，陳涯終於換下了身上的西裝。

濱海大學有兩個門，正門是北門。但是在大多數學子的心目中，「正門只是裝飾，上面那些人不會懂的」。

「那一起去吃吧。」

正門氣派，幾根漢白玉柱子每到朝陽初生，就熠熠生輝，每到學校要迎接訪問團或者什麼貴客，這裏就大門敞開，嚴陣以待。

倒是陳涯自己完全忘了自己給她灌輸的關於「傲嬌」的詞義，讓她產生了微妙的誤解，聽到她提到喜不喜歡的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還有荷葉糯米雞，要買一個的話，別和-圖-書人遞過來，荷葉已經捂軟了，沾了水蒸氣，外面發黑，剝開來一看，厚厚的糯米包著無骨雞肉，伴著荷葉清香，看著油，吃著一點不膩，就是很撐肚子。

陳涯咬了一口煎餅，說：「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住在隔絕人世的大別墅裏面，每天被女僕伺候著生活，每天都吃法餐或者懷石料理。」

「還沒有呢。」

兩人珠聯璧合，看上去很像一對情侶。

「這不是傲嬌，你個自戀鬼。我又不是顏控，怎麼會這樣就喜歡你？」

陳涯和江心海兩人走在路上，江心海戴了口罩和一頂卡其色的棒球帽，頭髮披散像個運動少女。

江心海狐疑地盯著他：「你大可以直接說讓我請你吃飯，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上沒錢。」

江心海抬起頭，想了想，說：「也就是跟普通人一樣啊，不上學的話，每天逛逛街，壓壓馬路。」

陳涯叫完之後，江心海光速後悔了。

他本來皮膚不黑，純白的T恤上身，更顯得人很精神，短袖下面露出微微膨脹的www.hetubook.com.com肌肉，不由得吸引江心海看了好久。

「所以，你平時生活是怎樣的？」

江心海嗤之以鼻：「什麼人會這樣啊？你對有錢人到底有什麼誤解？」

「像這種天氣就在家裡游游泳，哦對，我去年還學了打高爾夫。」

南門正對著東湖，一到了夏天，這裏波光瀲灧，長堤上楊柳飄飄。東湖旁邊是密集的居民樓和住宅區。春天名苑也在這一塊位置。

江心海眨著閃閃發光的眼睛：「你呢？你是怎麼樣的？」

街邊還有賣手工奶茶的，一般旁邊還兼賣烤腸。烤腸機器上面暖光照著，隔著玻璃窗，一排排紅色的香腸隨著加熱輪滾動，「畢畢剝剝」的，泛著油光，有幾根還會突然綻開，露出腸衣裏面鮮紅的嫩肉。

「哦。」

被誇了之後江心海，驕傲地轉過身，如同冰雪一般不說話裝酷，扭身而走，裙擺蹁躚，像個公主。

「真沒騙你。」

他現在穿著一件純白短袖T恤，看上去終於符合他年齡地看上去像個大男孩了。

「哦，那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