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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手機，找到洗手間進去，看了看馬桶圈。

身上穿著黑色半透明紗裙，肩膀、後背到胸前都是透氣的黑絲紗質，透過去能看到白皙肌膚，胸前是黑色天鵝絨面料，紗裙下擺露出一條裹著華倫天奴的字母絲|襪。

每一個創作者都是值得尊重的，從這一點上，陳涯毫無瞧不起誰的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京城四環內有一套別墅，但你也別誤會我家有什麼通天本事，想要在京城搞一個戶口，那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的。」

看來這次來京事項，又多了一條。陳涯默默地這麼想著。

確切的講，是JX的時代雜誌封面照片，只有輪廓，臉上架著一副墨鏡，雙手指頭抵在一起，一副標誌性的囂張坐姿。

從形象上看，陸海完勝，說明自己養得好；

……

眼前是一個很有女生氣息的房間，輕紗幔帳的公主床，地上鋪著可愛貓貓圖案地毯，不知道是空氣清新劑還是什麼的氣味，房間里香噴噴的。

【江心海：（富有壓迫性的微笑.jpg）怎麼這麼突然？還躲著我是吧？】

陳涯慢慢睜開眼，仰著的頭回正，朝門口看去。

「你也在京城？」

他是為陸茜子感到可惜。

陳涯在心中暗自慶幸。

陳盛一滯，臉有些發紅：

大門「吱呀」一響。

那邊發過來一個浩繁對戰平台的鏈接，這是約著晚上一起對戰的意思。

女生趿拉著拖鞋走過來，隨手把手提包扔在沙發上，雙手繞到背後攏住頭髮扎了個馬尾，眼睛不住往陳涯這邊瞟：

「嗯。」

「陳夕？做什麼的？」

陸瑞香正在低頭玩手機，聽到兩人過來，一抬頭，耳朵上珍珠耳環反光。

從相貌上看，陸茜子更勝一籌，說明自己基因更好。

京城氣象，之恢弘，之格局，遠不是其他地方能比。

陳盛正說話間，樓下房門忽然響了。

「你就是陳涯？」

他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陸阿姨好不容易答應了，你怎麼還要回去呢？是擔心沒搬家過來？行李的話，回頭再開車去取嘛。」

怎麼揚倒不要緊，但那幾位姑奶奶要是聯手來京城，在京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ｏm圈高層里肯定又是軒然大|波起，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動靜。

「嗯。」陳涯微微點頭。

「嗯。」

女生抬頭，正好跟看著她的陳涯看了個對眼，女生好奇的眼神和他相互注視了5秒，才果斷甩開頭，說道：

陳父抬起一根眉毛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推門出去，在走廊里繞來繞去，陳涯猛抬頭，忽然發現，自己推錯了門。

陳涯背著手，仰頭欣賞了一下二樓旋轉樓梯旁的壁畫，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我這幾天沒什麼事，出來玩？」

「媽，老把個菁華大學掛在嘴上幹什麼？」陸茜子皺眉回顧，「搞得好像我只有這一個地方可誇的。」

就算他是JX。

這驕傲是蔓延到條條馬路、一草一木，乃至堂前燕子。

陳父快走兩步，下樓飛快，走了一半，突然又迴轉身說：

一般單親家庭的孩子脾氣都有點怪，他還擔心陳涯性格也不好。沒想到他倒是能開得起玩笑的。

點完頭，才想起這不是他在北辰公司直聘員工的時候，這樣未免顯得有點不禮貌。

「記得一次性馬桶墊。」

陳涯低頭看手機，點頭說：「行。」

要知道，那倆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陸瑞香看著他這副憊懶模樣，樂了。

「是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之間的功夫，陳涯摸了摸下巴。

「唉，朋友都是慢慢處出來的，江城那邊的朋友，對你的發展沒有幫助的話，在這邊從頭開始嘛。」

「哦，太棒了。」

群消息一轉眼就彈出來數十條，還有好幾個人私聊消息發了過來，弄得他的手機震動不休。

不過，年輕小夥子髮型雖亂，卻也沒燙沒染，皮膚裸|露在外的部分也看不到刺青，耳朵上也沒耳洞鼻環，相貌平平無奇，但也稱得上乾淨清爽。

京城人的驕傲，不僅是對這個「京」字的驕傲。

「怎麼才下來？快，你陸阿姨等著在。」

「你……你小子。」陳盛以為他在開玩笑。

【秦雲初：你還會回來上班的對吧？對吧？】

他倒無所謂，但群里那幾位要是得知他定居京城了www.hetubook.com.com，肯定要抱團殺過來把他給揚了。

「有點意思。」

如果不是今天陸瑞香提了「不是誰都能在四環內有套別墅」，他還想不起來。

她指了指這間別墅，說：

「誰開玩笑了，我認真的。」

陳涯因為剛才沒聽他介紹，所以沒聽懂這句話，下意識回了個「哦」。

陸茜子把母親拽到一邊，手做了一個籠，湊到她耳邊小聲說：

兩個人都是簡練的語言風格，很快就說完了。

然後他就全然把這事拋在腦後了，從來沒去過那座歸屬他的四合院。

陸瑞香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語氣里一副上位者姿態，透露著隱隱的強硬，一聽就是頤指氣使慣了。

他不是可惜沒辦法指點陸茜子。

「你陸阿姨回來了。」陳盛突然警覺，一如家庭主夫一樣，變成了工作狀態，緊張兮兮的。

「在發什麼消息？」

陳涯說：「家裡還有工作，再說，在這邊也沒朋友，我朋友都在江城。」

過了會兒，他想到了什麼，又緊張地補充了一句：

陸瑞香上下打量這個丈夫和前任的孩子，頭髮胡亂支棱著，臉上架著副平光鏡，看上去平平無奇，身上衣服看不出牌子，手腕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我到京城來了。」

「誰說不是呢，」陳盛擦著汗，「算了算了，先讓他住著吧，說不定他住上幾天，就迷上這邊不肯走了。」

陳父湊過來看他的手機，陳涯按了鎖屏鍵，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夏幽：我也……】

陳盛眉頭一皺，把他拉到旁邊，小聲說：

「可惜。」

「她寫的什麼曲子？給我看看？也許我能提提意見。」陳涯說。

有了結論之後，陸瑞香心情變好不少，聲音也溫和多了，說：

「行。」

「沒什麼。」

他走到前面去，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她可是行業內小有聲譽的詞曲家，陳盛居然一點都沒聽說過。

「哦，」陳涯無表情，「怎麼不再生一個？」

「前面左轉，你等會兒快些下來見你陸阿姨哈！」

頓了頓，她說：「畢竟你懂的，你基本上是沒接受過什麼教育m.hetubook.com.com，我擔心你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現在一看，挺好，挺清爽，以後，這就是你家，你想在這裏呆多久都行。」

「……陳涯，你聽到沒？」

「對了，有件事，剛才就想問，你和陸阿姨的女兒，為什麼姓陸，不姓陳？」

如果從來也不去，始終也對不住那位爺的一番心意。

「我還需要什麼發展？不需要了……」陳涯打了個呵欠，慢悠悠遠遠坐到旁邊單人座沙發上去了。

「你爸爸想你，死活要接你過來團圓——我說話直，你別見怪，我一開始本來是只想讓你過來住幾天的。」

他雙手按著沙發扶手站起身，又點點頭，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誇，只能又說了一聲：

陳盛擺了擺手，說：「唉，你想太遠了。」

自打陸茜子回家后，陸瑞香明顯情緒高興多了，臉上笑容綻放：

「媽，你過來。」

陳涯回了個「1」，這是「了解」的意思。

【路可可：去探望林教授的時候，幫我跟愛愛帶聲好。】

「暫時不行，家族事務，很煩。」

「等會兒當著茜子的面，可不要開這種玩笑，她對她的創作很認真的。」

要是陳夕也過來，現在就該為他的偏心氣哭了。

再看看桌上，還放著幾盒嶄新到貨的JX專輯。

評估完畢，陸瑞香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別在他面前反覆強調學歷，他農村出來的，學歷不會很高的。」

得到妻子的認可，陳盛很開心的笑了，抱住陳涯的肩膀：「以後都是一家人。」

「網路上面的東西都是虛擬的，多跟現實中的人交流。」

「不，就跟沙雕網友聊聊天。」

「夠了啊，我也是說真的，你要是跟她開玩笑，把她惹毛了，我也跟你急！」

「等他住久了，就明白京城戶口是什麼概念了。」陸瑞香眯眼打量躺在那裡的陳涯。

他伸手幫陳涯弄了弄頭髮，但一頭桀驁的頭髮怎麼扒拉都是昂然翹著，陳父只好放棄，拉著他的手就走。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穿著卡其色風衣、下半身穿著粉色格子短裙，腿上裹著肉色絲|襪的女生。

光潔如新。

這說明，他也不是外面不三hetubook.com.com不四的混混，心地怎麼樣容后觀察，但至少看上去還挺老實。

……走下樓，陳盛急急匆匆地趕過來。

關上門后，他笑了笑。

他好像，突然想起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顧雨晴：你去京城做什麼？讓我猜猜……對陸家趕盡殺絕？嘻嘻，對不對？】

某位爺好像是聊得一高興，送了他一套京城的四合院來著？

「對了，你知道陳夕是做什麼的嗎？」

此時一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淺井琉璃子：怎麼不帶我？（氣！氣！氣！.jpg）】

「我不得不想長遠，這是為整個家族考慮。就算是你前妻的孩子，我也希望他有一個良好發展，至少是不拖累我家。」

陳涯回過神，看到陸瑞香欠身看著自己，兩隻杏眼瞪得溜圓。

「那等你沒事。」

陳涯聳了聳肩。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最顯眼的，是在牆壁上，貼著一張照片。

陸瑞香站起身，雙手按住女兒的肩膀，面朝陳涯說：「這就是陸茜子，你妹妹，菁華大學的在讀大學生哦！」

幸好陳夕沒有一起過來。

「他叫陳涯是吧？」

這樣的話，和另外兩個倒不容鬧矛盾。

「媽，爸，人已經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她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高高翹起，翹起的那隻腳只裹著絲|襪，透過絲|襪能看到腳上鮮紅色的指甲油，放在下面的另一隻腳穿著剛才陳涯在玄關見到過的粉色拖鞋。

「哦。」

考慮到並沒有墊馬桶圈的必要，他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不正要跟你說嗎？」陳盛笑著說。

「年紀大了，兒女雙全了，知足了，也沒那個精力了。」

「是。」陳涯回答。

把手機揣進兜里，陳涯問：「講完了嗎？」

贏了。

上面規規整整，寫著西二環某衚衕四合院一座。

「那是，畢竟京城是別地方不能比的。」

女生低頭脫鞋，染成亞麻色的頭髮垂下將臉擋住，手指頭勾住腳上的短筒皮靴脫下來，「吧嗒」一聲丟到地上。

陳涯的照片。

「衛生間在哪兒？」陳涯問。

「你公司叫你回去上班呢？」陳盛抬頭問。

「我跟她約好和-圖-書了，生兒子隨我姓，生女兒隨她姓，剛好生的是個女兒。」

她便是陳涯父親的現任明媒正娶的妻子，陸瑞香了。

陳涯說太棒了，不是在敷衍，也沒有揶揄的成分。

「這邊四個房間分別是我們一家四口的卧室，一樓有一間傭人房，傭人這幾天請假回家了，春節過後才回，你這段時間就先住這裏，等她回來再說。」

出於禮貌考慮，陳涯就是不留神掃了一眼，沒有再看下去，關上了門。

他當時還沒有酒量，喝得暈暈乎乎的，第二天起床，才發現酒店桌上多了一套紅色小房本。

「是啊，我家茜子可厲害了，會的東西可多了。」

「一共四個洗手間，你平時的話就用一樓的，二樓只有坐便器，你要用的話，旁邊我新買了一次性馬桶圈坐墊，你每次換一下……」

陳盛回頭：「茜子回來了。」

在眾多小紅點當中，他選中了夏幽的聊天，點了進去。

當時也是在京城，不過是在一環內的合珍源國宴餐廳。

陳盛「嘖」了一聲，說：「瑞香，正高興的時候，你說這個幹嘛？」

陳涯懨懨被他拉到客廳，一副面見大人物的排場。

陸瑞香微微直起腰背，胸前衣服挺起。

這條消息剛發出來，群里就炸鍋了，陳盛還在介紹家裡的格局。

陸瑞香抱著雙臂，一板一眼道：

不是說京城沒朋友，只是說，「心碎男孩收留群」裏面那幾個，都在江城。

「醜話必須說在前頭，你看過《變形計》沒有？很多從農村來的年輕人見了大世面，就昏了頭腦，從此變得好高騖遠，我是不希望他有所誤解。」

他低著頭，在「心碎男孩收留群」里發了條消息：

「哦……」陳涯如夢初醒，「不必擔心，我不會在這邊長住，玩上一個半個月，我說不定就走了。」

「不過呢，醜話說在前頭，」陸瑞香抱著雙臂，「我家呢，雖然頗有些家財，可你自己的前途，還是要靠你自己，我們只能在一定範圍內幫助你。」

女人染著棕色的長捲髮，耳朵上綴著顆珍珠耳環，四十來歲，臉上薄妝，眉眼間還能看出一絲俏麗，風韻猶存。

「你這孩子還挺有個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