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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過來找到他，只不過是「一時衝動」。

酷。

上次，張偉強到公司來了一趟，很多人都慕名而來跟他攀談。他更是趁機要到了張偉強的微信。

是個麻煩的年紀。

女生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但陳涯知道，她完全有能力做到她說的那些。

自己這種行為，不就是商業間諜嗎？

「50多場演唱會收入，十多個樂隊的總經理收入，超過十億級別的音樂版權流水……這些巨額財富，為什麼會流向你一個人呢？」

但很快，張偉強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我最近也沒什麼錢，跟家裡人鬧了點矛盾，幾張卡被凍了。也只能買這種了。」

陳涯一愣，道：「Y？」

女生後退了兩步，靠在防火捲簾門的下方，方便隨時逃走，一邊回答他：

「不想，是吧？行。」

還沒等陳涯說話，她馬上又補充道：

但是張偉強好像也知道他心裏那些小九九，過了會兒，發過來一句話：

該死的。

Y詫異地望向了他：「哈？你當我是白痴嗎？你都跑去當什麼圖書館管理員了，你還說你沒隱藏身份？」

「你對Y說話的時候給我放尊重點！」

沒人知道，看似平凡的他，此時正在和大名鼎鼎的張偉強，用微信聊著天。

一開始他以學習的名義，興沖衝到處搜集項目內容，等到搜集一部分后，他忽然發現：

他現在這個級別，還遠遠不到簽訂競業協議的地步。

儘管兩個人每天保持著線上聯絡，顧雨晴會在那邊拍點吃吃喝喝或者小貓小狗的照片發過來，但由於時差關係，都是隔空留言。

女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

「有沒有，日後自然會見分曉的，」Y小姐眨了眨眼，「我給郵箱設定了一個定時發送，只要我沒有取消，1個小時后，我查到的你的所有信息，都會被發送到我的一位記者朋友那裡。」

「那都是無所謂的東西，我再幫你申請一下經費。你把你們前期的整個項目規劃、角色設計、地圖、劇和圖書情，都搜集下來后，直接辭職吧，我們這邊馬上給你辦入職。」

「現在你在經營一家遊戲公司，不過，我發現，你在回國之前，好像有一段不同尋常的經歷哦？」

他必須要想好自己該出賣什麼，向誰出賣，以及……出賣多少。

陳涯低頭看了看鑰匙，又抬頭說：「好像也不是很低調。」

本來以為，線下逮到這個傢伙，會讓對方驚慌失措，徹底贏得這場不知何時開始的遊戲的勝利。

但是……儘管內心不願意承認，但對於夏幽花了十多年來建立的世界觀來說，眼前的這個人，這種人生理念，毫無疑問地……非常地……

「這些網站上面都有公開招錄信息，我還駭入了京大的學工系統，你的簡歷，我也看到了。」

男人很急，他想做，他還怕張偉強不做了，他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他和張偉強談好了一些價碼，對方很慷慨地給他許諾了一個數字，但，他還想再往上加一點。

陳涯說：「糾正你一個錯誤觀點，我並沒有刻意隱藏我的身份，拿這個來威脅我沒用，你現在就可以發給你的記者朋友。」

這裡是北辰公司技術組辦公區，而他是公司新招錄的應屆生，來自某普通雙非一本高校。

「猜猜我手裡是什麼？我可沒在開玩笑。」

「我確實沒有隱藏身份，我只是沒有到處宣傳，我就是JX什麼的。」陳涯說，「我只是簡單地使用了自己的名字，簡單地回國，簡單地找了份工作。回國的那天，機場很藍……」

「啊！」

所以到了這關頭還提這些話，無非就是一個核心意思——「得加錢」。

現在正值遊戲開發的重要階段，每個人都很忙，發現沒人注意這邊后，他稍稍鬆了口氣。

這幾天顧雨晴一直在沙特。

「胡椒博士？」

於是，陳涯只好把今天的日程修改為逛街。

「你有沒有想我？」

回國了還要微調時差，全身都沒勁，如果不是太想他，她現在恨不得直接倒頭睡覺……

陳涯那邊沒等顧雨晴給他下判和-圖-書決，馬上回復道：

「你給我站住……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陳涯把胡椒博士的瓶子放進衣服口袋，「你真的是Y？你怎麼找到我的？」

沒想到，兩天後，張偉強居然回復了他的消息，並且想要他跟自己講講北辰項目一些「內部資料」。

關上手機，男人悄悄鬆了口氣。

「別動。」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位仙女，陳涯下地下車庫，一路走一路摁車鑰匙，在一個黑咕隆咚的轉角，忽然背後腰間被一個什麼東西頂住了。

他一直想要招攬這名不世出的黑客，想把她拉到自己的團隊。

女生語氣暴躁，有點奶凶奶凶的那味兒，陳涯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的震驚久久不能散去：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陳涯笑了笑。

「果然，你的名字果然是現編的，我就說以前聽都沒聽過你這號人。哼，X先生，呸！」

摳完字，他便放下手機，等待「強哥」回復。

陳涯笑了：「你想怎樣？」

同薪水從一個初創小廠跳槽到鄂廠，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陳涯那邊沉默了半天後，終於回過來一句令人火大的話：

「可能是時間還不夠久，再久一點說不定就想你了。」

於是她來到了這裏等著陳涯，完全都是出於「一時衝動」。

「偶然」查到他在京城，又偶然查到他個人的人脈關係網，以及一些奇怪的轉賬記錄，還有某些異樣的外網資料……

背後的硬物往前頂了頂，硌得骨頭生疼。女生的聲音聽起來雖然稚嫩，卻很堅定：

在他手裡的，是一個冷門飲料的塑料空瓶，瓶口圓圓的確實很像槍口，隔著衣服還分不出來。

陳涯拿起那東西，在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下定睛一看，詫異道：

陳涯沒打算猜。

但更令人不敢想的是，他現在居然在和張偉強，做一筆「交易」。

抬頭，陽光正好從寫字樓落地窗照射進來，整個公司辦公區都顯得很明媚。

但是……怎麼感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呢？

少女被徹底噎住了。

「我這和*圖*書邊能保證的就是，你在那邊多少薪水，來這邊，薪水只會高不會低，而且你是從北辰跳到鄂廠，想想吧，你覺得你會虧嗎？」

他心情略微激動，換了個手拿手機，那隻手在大腿上搓了搓，似乎想熨平自己的情緒。

「你怎麼知道的？」

背後女生鼻子里呼出一口氣，道：

顧雨晴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翻了個身，忽然又不想睡覺了。

「你在國外明明可以做明星，為什麼跑回國了？犯罪了？塌房了？還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好在顧雨晴叫上了巫秋桐。陪一個女人逛街很累，但是陪兩個女人逛街就很輕鬆了，只需要提著包神遊就好。

世上還有比這更巧的事嗎？

並不是找陳涯。那傢伙並沒有洗得香噴噴躺在床上來得舒服。

她說完，還想揶揄兩句，但看著昏暗燈光下，那個男性只是歪著頭看著她笑，心裏有點發怵，便不敢再說什麼了。

「為什麼要到處說我是JX呢？」陳涯說，「你會到處說你就是Y嗎？」

「車就停在地下車庫，我的車你不是開不了了嗎？我就買了輛比較低調的，別告訴別人是我給的。」

搞技術的人，只要是在這行傾注了點功夫，平時有自學基礎，應該都聽說過張偉強的名字。

於是這件事，便變成了一場交易。

這是個稚嫩的女生的聲音。

夏幽今年初中二年級，簡稱中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換了身舒適的睡衣，趴在床上給他發消息：

他明白，這將是他20多年的人生來，除了高考，唯一一次機遇。

陳涯呆了。

「別裝蒜了。」Y小姐說，「你為什麼隱姓埋名，混到國內來當個小老闆？是不是因為你在國外作姦犯科逃回來了，在國內開公司洗錢？」

所謂「保密協議」，他其實也不是很在乎。就像張偉強說的，到時候自己大不了辭職。

「我想找你，於是我就找到你了。你的那點隱私就跟漁網兜沙子一樣，動動手指就全漏了。」

而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上半身穿著鬆鬆垮垮工裝連帽衫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下半身穿著小短褲，露出兩條細長雙腿的小個子女生。

自己的安危操於人手，並不是一件舒適的事情，即使背後那個人只是個小女孩。

「都沒有。」陳涯攤開雙手。

陳涯問道：「Y和你是什麼關係？是你的爸爸？」

她只知道，她現在懷揣著的這個秘密，不亞於一記文化原子彈。

因為國內某農業技術方面的頭部公司，出國尋求農技方面的深度合作。

他在手機上摳字：

三個人輾轉甜品店和成衣店，最後顧雨晴丟給陳涯一把賓利的鑰匙，說是當做他跑腿的禮物。

陳涯一聽X這個名字，就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那說明，他這個名字只對自己用過。

她撥通了陳涯的電話，對面剛接通，她張口就是：「陪我逛街。」

「保密協議啊？那要不，別做了？」

顧雨晴摳字：「我有時候不知道，你究竟是在作死，還是在妄圖哄我。」

她眯起眼睛，眼睛里影影綽綽，似有精光閃爍，即使在昏暗的地下，也看得真切。

與其說是小個子，不如說，她壓根還沒發育。

「不是，我真的不理解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被發現了又如何呢？大不了你辭職嘛，到我們團隊來嘛，也就是我說句話的事。」

「強哥，真不是信不過你，主要是我這邊入職還簽了保密協議的，我真的有點怕啊。」

陳涯揚起了眉毛，道：「你想說什麼？」

那女生頓了頓，接著說道：「X先生。」

見引起了陳涯的興趣，Y稍微高興了一點，舔了舔嘴唇道：

因為從說話的人的聲線能聽出來，背後這人對自己的威脅度無限低。

她手中掌握著面前這個男人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的重要性，她還不太理解，如何利用這個秘密，她也不知道。

「我剛從千里之外坐飛機回來，不允許你以任何理由拒絕。」

「Y小姐」發出一聲驚呼，兔起鶻落之間，背後女生手中的東西，就變到了陳涯手裡。

「沒有啊？我在說實話啊？怎麼了嗎？」

上次張偉強離開后，很快就傳來他入職和*圖*書鄂廠的消息，他便在微信上送去了問候。

「舉起手來。」背後的女生說。

能和這等傳說中的人物對話，這是平凡的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沒想到，這傢伙在線下給她的感覺，和線上的感覺居然沒什麼兩樣。

「我查到，你在國內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闆，但在國外，你還有一個身份，」少女說道，「代號JX，對吧？」

顧雨晴回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狠狠洗了個澡。

都是這麼令人無語。

「加入我的團隊，」少女說，「作為『同夥』，我可能會包庇一下你。畢竟我的團隊成員從來不問出身。」

「所以呢？」陳涯很好奇她打算做什麼，「你想說什麼？」

沒一會兒，對面又傳過來一條消息：

看到陳涯掌控了局面，少女有種想馬上閃人的蠢蠢欲動。

這幾天沒有顧雨晴，陳涯還覺得少了件麻煩，還真不是特別想。

「你說誰是小孩？」

他憑什麼這麼酷？

顧家在沙特有點人脈，她過去充當了類似於中間人這樣一個身份。

……

陳涯道：「繼續？」

顧雨晴冰雪聰明，自然知道陳涯這種心理脈絡，她明知道，但她就是要問，問完就有理由發脾氣了。

陳涯沒動，但也沒怎麼慌。

「沒想到，Y居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小孩子……」

結果她也是這麼想的。

「唔……」

「不認識嗎？哼，理論上確實不認識。不過，也許我給你小小地提個醒，你就會想起來了。」

但是說實話，陳涯這幾天也忙得衣不解帶，壓根沒工夫關心顧大小姐。

「你叫陳涯，對吧，」少女說，一邊觀察著對方神情，「你是去年回國的，回國后，就在京大做圖書館管理員。」

男人看著手機上這段話，抬頭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

陳涯嘆了口氣：「你的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

顧雨晴沒聽懂陳涯在說什麼，陳涯也懶得去費勁糾正她的消費觀念。

「沒什麼。」

而且他辭職后，還能原地入職鄂廠。要是讓那些同學們知道他能進鄂廠，一定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