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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嘆了一口氣，雖然竭力告誡自己，但墨誠還是得承認自己不太可能跟對方好好說話。

「這是我考試的筆記和錯題集，就送給你了。加油，我想知道你加入光輝教會之後，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想法。」

沒有什麼獠牙，也沒有黑暗，更加沒有任何危險。

「一般而言，我會選擇跳下車肉身攔車，或者直接扛著車跳過去。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用暴力將向我提出這類問題人的臉給砸個稀巴爛。」

「但那是光輝，是光，是神，不是人。」墨誠很清楚【理念】和【實際】到底有多麼大的區別，歷史和政治兩個科目不止一次敘說了其中差別，「在塵世中執行光輝教義的，是人，擁有著慾望，擁有著不同標準的人。」

原本在黑暗之中如魚得水的生物在瑟瑟發抖，彷彿面對天敵一般不敢動彈，達爾文感覺到背部有一股濕熱的吐氣，有什麼東西正張開嘴巴將他整個人籠罩在牙齒之間。

「明天中午我就下車。」達爾文的微笑彷彿多了點東西，不像是和圖書一開始看到有種很假的感覺，「放心，我不會在車隊裏面做手腳，所以你也別突然下車來追殺我。」

「你雖然是個神職人員，但我猜你應該有別的想法。」

打開內心的枷鎖，釋放出最深處的猛獸，剎那間這片黑暗之中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將內心的牢籠再度放開一點，讓裏面那頭兇惡能夠出來的更多，在黑暗之中隱約出現某種巨大生物的輪廓。

為什麼不出手？

「我有個疑惑。」黑暗之中血腥味道越來越濃，很顯然交流即將到達最後的關頭，達爾文的聲音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

趁著墨誠被混亂吸引了注意力，達爾文走入樹林之中經過數次的躲藏和變換位置之後，終於甩掉了身後如影隨形一般的被監視感。

「哈哈哈哈哈，你並非神職人員，卻穿著這衣物。」

墨誠並不想跟這種二極體的前神官過多交流，所以很乾脆的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車隊？」

這些墨誠都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真的有等達爾文一下車就追上和-圖-書去干碎對方的想法。

車隊不是血牙的雜碎，不能牽累到他們。

大概是他天生不懂得在被威脅的時候跟人和善交流吧。

達爾文輕聲笑了出來，但被黑暗遮蔽卻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你覺得，是人類本身充斥的不平等，才無法達到光輝的標準？」

「哈哈哈。」達爾文笑的很愉快，「那麼，照看好你身邊的小女孩吧。有很多人希望她消失，徹底的消失。」

黑暗，褪去了。

大概是詭辯戳中了達爾文不知道哪個寄點了，墨誠能夠感覺到事態往一些不太友好的方向發展。

黑暗籠罩著墨問，但達爾文也同樣被某種凶獸的獠牙威脅著，形成了對等威懾之後，墨誠才繼續開口說道：「光輝會拯救任何人，包括拋棄光輝墮入黑暗的人。」

默默地在內心之中告誡著自己，以免在升級龍族血統之後，已經被壓下去的火熱戰意又蠢蠢欲動。

墨誠同意達爾文，或者說同意《光輝聖典》上的說法。

黑暗之中達爾文的聲音充滿一種蠱惑的意味，和*圖*書同時墨誠敏銳的察覺到黑暗之中有別的【東西】存在。

第二天一早，達爾文便在大路上脫離車隊，同時激發了藏在車隊之中的小手段，引發了小小的混亂。

「他在用這種不知所謂的問題，來侮辱我的智慧和力量！」

這人多少是個二極體，或者說光輝教會神官能跑去擁抱黑暗的，基本上都是那類思維轉不過彎來走極端的人。

「你選擇哪邊？」

原因？

「我期待著！」

「你這麼說，是在否定光輝不會放棄任何人這句話嗎？」

達爾文毫無疑問是一名神官，至少曾經是。墮落的光輝神官墨誠見過，只是這種拋棄光輝擁抱黑暗之後，擁有這種純度的黑暗墨誠還真的沒見過。

冷靜，直接打起來接下來一個多月都得重新吃那吃到噁心的烤肉。

等確認自己安全了，不會被哪個地方衝出來的神職者用拳頭干碎后，達爾文才拿出魔導通訊器：「我是達爾文，我在從河森鎮出發的【鍍金玫瑰】車隊之中遇到了【目標】。請【預知者】確定【誓約】和-圖-書是否因為我們的行為產生了【漏洞】。」

「而指望所有人都同一個標準，都邁向同一個理念，我在發夢的時候發過最爽的春夢裡面都沒夢到過這個畫面。」

心臟跳動頻率正在提升，血液隨之在體內奔流，瞳孔開始豎立的同時，在墨誠衣物之下開始浮現一層如同實質的能量龍鱗。

「劍士……」達爾文的聲音很冷靜，同時絲毫沒有掩飾不滿，「你想讓我死在那裡嗎？」

它們在黑暗之中遊盪，它們吐著長舌，它們貪婪的想要進食。

墨誠沒有繼續說話，他在等，等談崩的瞬間將達爾文給干碎。

不過既然被點了出來，墨誠自然要做足狡辯：「怎麼可能，我可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這種想法早在三年前我就不再擁有了。」

達爾文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來一疊厚厚的筆記本，放在馬車裡面，「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希望以後還能夠遇見你。」

說罷，便沒有再開口。

半響，魔導通訊器才傳來一個弔兒郎當的聲音：「這裡是劍士，今天我當值。既然遇見了目和*圖*書標，那麼幹嘛不試試能不能幹掉她？反正【誓約】已經出了問題不是嗎？」

聖潔的光輝在手中亮起，劃破黑暗的同時，更給達爾文帶來無限的威脅。

馬車之中只有兩名【神職者】正在談論對於《光輝聖典》的理解。

只要輕輕一咬，他便會成為一具無頭的屍體，或者成為一種更加零碎，更加不完整的東西。

當時體會到的被撕碎感絕對不是什麼幻覺，真的對那個白髮小女孩動手的話，那個偽裝成舔舐者聖會修士的異類絕對會將達爾文一點一點撕碎咽下去。

是提醒，還是威脅？

「如果你駕駛著一輛失控的馬車，前往有兩條分岔路，一條專門給馬車行走的路上有著五個孩子，而一邊專門給人行走的道路上也有一個孩子。無論選擇哪條路，你都將犯下殺戮的罪行，而馬車上還有一名待產的孕婦，你無法放任新生命不管。」

打起來賠不起車隊的損失。

隨著墨誠猖狂獰惡的獸心正在釋放，達爾文只感覺自己彷彿赤身暴露在狼窩之中，無數綠瑩瑩的貪婪目光正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