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大事了
有軍國之事。
殿外卻是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朱元璋卻是信心滿滿道:「咱也就和那老漢兒打賭,若是他贏了,咱就免了勞山皇莊五年的田賦。若是咱贏了,他來年每旬都要替咱去江裡頭撈白條送進宮裡清蒸。」
湯鵲清和沐彩雲兩個丫頭,這幾日也都在這邊伺候著。
倆小子早就聽到皇帝老爺子的話了,心裏也早就樂開了花,一聽到老村長的召喚,趕忙是竄了進來,跪在地上謝恩。
他不由的看向沉默著的老爺子,轉頭衝著外頭喊道:「蔣指揮進來吧。」
「他們好大的膽子!」
這是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的腳步。
老村長臉上頓時一喜。
直到朱元璋在勞山皇莊用莊子上本不會有的午飯後,見著外頭風雪變小,方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和老村長的嘮嗑。
合著殿下帶著人堆雪人,打雪仗,扔雪球,只有自己是受傷害,接雪球的那個人。
這賭自己剛剛怎麼沒瞧見。
自己是用手接,還是臉接?
但若是普通人想要投身軍伍,卻並不禁止。
一旁的孫成也是面露尷尬。
湯鵲清的臉上亦是悄然一紅,倒是一旁的沐彩雲愣愣的聽著這些話,一副茫然不懂的表情。
譬如傳宗接代。
「你小子到底是在勞山皇莊那裡做了什麼?」
只見果然是一身帶雪的蔣瓛,快步走到了偏殿門口。
老村長當即衝著外面喊了一聲:「還不趕緊進來叩謝陛下聖恩眷顧!」
老村長已經是絮絮叨叨的說著https://m•hetubook•com.com:「這兩個小子還說,等再長大些,也要投身咱們大明衛所,為陛下,守好咱們大明。」
兩人目光對視一眼,心裏不由的念道著,覺得自家的皇帝老爺子似乎很是平易近人。
這時候還是嚴格執行戶籍制度的。
他幽幽道:「再過幾日,乖孫就又要年長一歲了。」
可隨著老村長揮手指過來,引得皇帝老爺子也看了過來。
朝堂之上,言語的不同,所代表的重要性也往往大相徑庭。
問完之後,朱允熥悄悄的掃向皇莊外面,被白雪蓋住的那好幾個土窯。
……
雖然大明朝對少年與成年的區分,有著明確清晰的界限。
兩個小子心中頓時沒來由的慌張起來,趕忙是將腦袋縮回到外面。
不敢讓剛還在烤火的小二十三叔立馬跑到外面去。
朱允熥無奈得苦笑著,縮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嘀咕道:「您老算是輸定了……」
浙江道要出大事了!
啪!
洪武二十四年臘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中極殿內,朱元璋雙手靠著火,側著臉皺眉看向正在批閱奏章的朱允熥。
如今都快要過小年了,年關也將至,這個時候朝廷還能出什麼事情。
便是成家立業,少年時面對父母時該有的反應,一樣都少不了。
有事。
自己這中極殿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就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呀。
前些日子老爹才私下裡告誡過自己,少年人要戒之在色,更是彎彎繞繞的透露和*圖*書出,老爺子似乎有了要抱重孫子的想法。
老人大概是心中也有些感慨,揮手指向門外。
「這小子,開過年後就要督辦新軍之事,回頭讓他們兩找這小子,先在軍中操練上幾年,待回頭去陣上,好好的為咱大明殺敵!」
三樣加在一起,再加上官府賑濟無能,浙江道今歲已經不可能再有個好年節了。
「那老貨竟然覺得咱不會種田,當真可惡!」
「朝廷賞的已經很多了,他們五家都得了官府的應允,撫恤給的足,沒有短缺,大夥心裏都念著陛下的好,知曉這都是因為陛下。」
蔣瓛咽了一口唾沫,沉聲正氣道:「啟稟陛下,浙江道大雪,積雪封路,毀壞鄉野屋舍,阻絕糧食運送,如今官府無力賑災,民間有賊人勾結,欲行忤逆之事。寧波府等地更有倭患出現,內憂外患,浙江道如今徹底亂了。」
「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哪來的面子!」朱元璋懊惱的呵斥了一聲,隨後目光一挑,看向站在一旁的兩個丫頭。
朱允熥乾笑兩聲,攙扶著老爺子就往停在官道旁的馬車上走去:「您老且容孫兒賣個關子,等來年夏收,勞山皇莊必定是個更大的豐收年。」
瞬間,皇帝的威嚴散開。
「……」朱允熥頓時啞然,苦笑道:「孫兒可沒有說您。」
不知不覺,便聊到了諸如應該怎麼種田這些事情上去。
這可是皇帝老爺子親口說的承諾啊,那可是價比萬金的事情!
他輕聲開口:「您
和*圖*書
老就準備下旨免了勞山皇莊五年的田賦吧。」朱允熥嘿嘿一笑,好似哄小孩一樣的托著老爺子讓馬車上送,又將一旁的小二十三叔朱桱夾在胳膊下面,丟到馬車上。
他不由隨著同樣聽出來的老爺子,回頭看向偏殿外頭。
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有要事。
朱元璋更是直接開口道:「倭患?我大明鎮倭大軍,如今大概已經踏足倭國,此時又正值寒冬臘月,哪裡來的倭患?」
代表著少年走向成熟。
「臣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有要事稟報。」
說完之後,朱元璋仰起頭,似乎已經在想江裡頭的白條會不會被撈乾凈了。
加冠。
這會兒,兩個小子躲在門外面,腦袋不時轉向屋子裡,目光好奇的看著自家的皇帝老爺子,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
朱允熥應了一句:「再大,孫兒都是您的孫兒,都是父親的孩兒。」
朱允熥瞧了瞧外頭的雪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眼神示意兩個丫頭,他則是趁著老爺子正與老村長聊到興頭上,抱著已經被烤的迷迷糊糊的小二十三叔到了一旁。
他趕忙追問道:「您和他賭什麼了?」
他緊鎖眉頭的盯著朱允熥:「你小子快說,是不是背後又在搗鼓什麼,咱是不是算是著了你小子的道?」
孩子在父母面前,永遠都是孩子。
蔣瓛雙手抱拳,疾步跨入偏殿。
伺候在偏殿里的湯鵲清,立馬是拉了一下身邊的沐彩雲,與殿內的其他宮人太監,悄無聲息的與蔣瓛擦肩而m.hetubook•com•com過,退出到偏殿外候著。
朱允熥批完了一本奏章,對老爺子如此執著這件事情好幾日,只得是笑著開口:「還不知效果如何,您老總得等孫兒驗證了效果,到時候來領賞。若是不成,孫兒也不至於丟面子……」
他伸手解開胸口前的帶子,身上的大氅便交給了候在殿門口的太監。
湯鵲清溫柔的看著男人,上前幫還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小二十三叔活動筋骨。
朱允熥立馬愣住。
「臣領命。」
那裡是兩名上一回夜裡,朱允熥帶兵追捕足利梅蝶時,護在老村長身前的兩個少年郎。
日子久了,很有特點的幾個人的動靜,朱允熥如今都能分辨出來。
離了勞山皇莊,朱元璋雙手叉腰站在官道上,看著遠處被冰雪覆蓋的皇莊,義憤填膺的嚷嚷著。
朱元璋的手掌拍在了馬車上,聽到明年會有個更大的豐收年,哪裡還顧得上躲進馬車裡回城。
出門被念叨,回家被嫌棄。
太子朱標目下沒了太陽曬,只能是腿上裹著羊皮毯子,手中拿著書卷翻閱。
朱元璋卻很是不爽,嘀咕著:「臨走前,那老漢兒還要與咱打賭,說是皇莊明年的收成會更好,咱不服,和他賭了。」
但加冠卻是可以提前,亦或是推遲的。
朱允熥在一旁作陪低聲道:「老人家都是倔的……」
倒是可惜了大哥,自從皇帝老爺子點頭允了自己留在東宮,待回頭以側妃的身份嫁給皇太孫,便帶著老爺子賞賜給西平侯府的年節禮,匆匆趕回雲南,未和-圖-書曾有機會見一見應天的雪。
正在朱允熥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
將一老一少給哄進馬車裡后,朱允熥這才下令回城。
行了及冠之禮后,也就代表著少年人從名義上成為了成年人,也就該承擔起成年人的責任和義務。
朱允熥眉頭頓時皺緊。
這事皇帝老爺子並不知曉。
朱元璋卻是愈發的幽幽道:「要不,咱來年給你加冠了。」
便是玩耍懶散一會兒,都怕被責罵幾句。
朱元璋緊咬牙關的站起身,雙手攢成拳頭。
「他們是在欺朕無知嗎!」
朱元璋這時才淡淡開口道:「哪裡出事了。」
雪災、民變、倭患。
沐彩雲則是神采奕奕,對於她這個從小就在雲南長大,如今都沒有見過雪的人來說,應天城這場大雪,可謂是人生頭回見。
現場,只有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監雨田,滿臉的苦澀。
朱元璋聽著老村長的介紹,發出笑吟吟的笑聲,也是揮手一直自家乖孫。
還未等老爺子開口,朱允熥已經是當即呵斥了起來,眉宇間除了焦急,便是一團殺氣。
朱元璋笑吟吟的揮揮手,便與老村長攀談起來。
朱元璋唰的一回頭,目光不滿的幽幽道:「你小子是覺得咱也是倔的?」
朱允熥聽到這話,卻是心裏突突的。
少頃,屋外院子里便傳來一陣熱鬧的歡呼聲。
和隔壁莊子的老大爺也沒什麼區別嘛。
「動一動,搓搓手腳,拍拍身子,等下帶你們出去堆雪人,再叫雨田過來接雪球。」
「嗯?」朱元璋眉頭一凝,露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