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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

作者:肉絲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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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餐桌上的人們

第三百三十七章 餐桌上的人們

僧人們這時候哪裡還管什麼佛祖教育,跺跺腳:「師兄!」
說完,吳百戶轉身對著張輝拱拱手:「您是領了殿下教令的,現在是回京還是作甚?想來,外頭也有不少人等著看結果吧。」
「還請上差明察,小僧們都是被這老禿驢脅迫的。」
張輝則是說道:「都弄好了?問出前後了?」
腳下的積雪已經到了膝蓋處,可被綁住雙手,任由兩名錦衣衛拖行的陳三虎,只能是咬著牙跟上這些常年練武之人的速度。
而後便又急促道:「師兄,師傅坐化前分明是將你給遞到了僧錄司,若不是……咱們龍泉寺也不至於今天遭了朝廷官兵包圍。這一次,咱們定要當著朝廷的面說清楚了這些事。」
張輝微微一笑,這些都是識大體忠王事的好僧人,他輕聲道:「諸位大師傅想要做什麼?這件事其實不關龍泉寺的事情,只是天下之大,難免會有些歹人居心不良,龍泉寺目下並不會受到牽連。」
想了半天,主持轉口低聲道:「既如此,還是煩請諸位上差入室飲一杯熱茶吧,都是寺里自己在山上種的茶樹,雖然算不得名貴,可也能暖一暖這寒風。」
麾下點點頭領了命,只是遲遲不曾離去,而是沉吟良久后,依舊低聲道:「可是百戶,若我等這般公之於眾,接下來殿下若是想要深挖此事的話,恐怕那些人都會有所準備了吧。」
磨蹭之間,讓人恨不能直接死在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裡頭。
當時,太孫說大明現在就是一張巨大的餐桌。
之所以他們明明是錦衣衛,卻還要如此繁瑣複雜的將整個證據鏈補充完成,完全是為了等他們回城之後,能將鐵一般的證據丟在那些找上門的方外之人臉上。
時間的流淌,昨日的心經已經無法讓他保持內心的平和。
往龍泉寺去的雪路上,張輝麾下的錦衣衛踩著積雪到了跟前,小聲的稟報著。
說著話,吳百戶伸頭向著張輝後面瞧了瞧。
吳百戶在張輝身後的人群中,看到了如同死狗一樣的陳三虎,便揮手指向自己身後的那一夥穿著青灰色僧袍,以那師兄為首的僧人們。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和我們沒有半分的干係啊……」
張輝亦是露出笑容,覺得這名麾下倒也算是個可造之材,便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去做事吧,有些事情不是現在不做,而是要一舉定乾坤。如今叫他們好生的看著,不管www.hetubook•com•com他們提前提防還是作何打算,對我們而言,其實他們已經是露出馬腳了。」
而有關僧門則有洪武二十年的《申明佛教榜冊》,以及今年剛剛頒布的九條法令榜文。
因為吳百戶帶著錦衣衛到來,已經是亂作一團。
原本在大殿內還臉色紅潤的誦經的主持,大概是因為出了寶殿,臉色變得有些冷白,帶著一眾僧侶到了吳百戶面前,伸手打著佛號。
一眾僧侶們終於是站不穩了,紛紛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主持拉開了距離。
吳百戶卻是一瞪眼:「本官說的是,你們也一起等在這裏。」
張輝轉過頭不再說話。
張輝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不是大師傅法號?」
似乎是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陳三虎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再一次重複著這一路上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
吳百戶淡淡的掃向僧侶們,輕聲道:「奉令,查龍泉寺是否有不法事,以正視聽。」
和張輝分別,帶隊前來龍泉的錦衣衛吳百戶,帶著人圍了整個龍泉,不叫一隻蒼蠅能跑出去后,自己便帶著幾名麾下進了,當著一眾臉色詫異的龍泉方外之人,宣讀了太孫教令(皇帝曰旨意,太子/太孫曰教令)。
皇室是這張餐桌上坐在主位的那位,可總是有些人想要將這張餐桌上的利益全都瓜分走,不給餐桌周圍那些貢獻出這一桌佳肴的人分一滴湯羹。
師兄點點頭,轉過身看向那永遠都安靜的不發一言的佛像,再一次跪在了佛像前:「與我誦經一篇吧。」
吳百戶雙眼淡淡的掃向主持,冷聲道:「上意亦是爾等可猜?」
見到師兄終於是提到了如今寺廟裡的主持,僧人們臉上一喜:「我們看到官差的時候就趕過來了,他……主持那邊的人也都過去報信了,這會兒定然是已經去迎官差了。」
張輝哼哼兩聲:「那就讓他們好生的看看,不必驅逐。」
主持臉色又是一變,周圍的僧侶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神色之間頗為難安。
陳三虎發誓,自己已經徹底感覺不到小雞雞了。
吳百戶也不著急,對龍泉出手還是要有了確鑿的證據才行,他帶著人過來無非就是先將此地給圍住,不讓人提前得了風聲逃走。
一間簡樸的僧房被僧人們推開,裏面只有一名僧袍被浣洗的漿白的僧人,正跪在一尊木製佛像前,手中捏著佛珠,低聲的背m•hetubook.com.com誦著經文。
主持方丈癱坐在地上,身子已經僵硬發麻,卻渾然無知。
「大人,事情都是陳武在京軍裡頭和龍泉寺聯繫的。大勝關的事情,也是陳勝和龍泉寺聯繫之後做的。大人,小的只是被脅迫了幫他們做事。」
此刻雪也早就停了,一切便就顯得靜悄悄的,可以遠觀廟宇外的大雪壓松柏。
瞧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廊下避風的吳百戶面前,那滿院的僧侶忍受寒風,張輝不由笑道:「你倒是喝起茶來了,兄弟們可是在外頭吃了不少風雪。」
只是沒人在乎。
於是,陳三虎回過頭,就看到漫無邊際的雪地里,幾乎大半個陳家村百姓、小半個大勝關力夫,用那麻繩給串在一起,開始轉嚮應天城方向的路。
這幾乎就是最終的裁決了,張輝的話音剛落,龍泉寺里那些往日里高坐雲端的大師們,便齊聲聲的哭嚎了起來。
吳百戶還沒有回頭,就聽到了張輝的聲音傳入耳中。
昔日由信眾們供奉得來的莊嚴華貴的袈裟、僧衣,也無法阻擋人世間的冰凍。
麾下小聲道:「除了一夥是朝中之人的家僕,剩下兩伙人都是應天府內外的方外之人,沒做掩飾,只是遠遠的觀望著。」
龍泉寺。
在幾間殿宇房屋後面,一群青灰色僧袍的僧人從前頭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寺廟不大,畢竟這座戴山也算不得多大,只不過是因為有山有水有廟宇,也就顯得多了些世外桃源的寂靜之美。
噌噌噌。
吳百戶甚至覺得,這麼一塊好地方,怎麼也應該收歸朝廷所有,如此日後自己也能多多品嘗到這山上的茶了。
主持臉色微微一變:「可否請上差明示。」
而那主持也已經整個人跌坐在了由那些下等僧人們打掃出來,卻還是冰冷的讓人寒顫的地上。
吳百戶便點頭道:「看來都是老相識了,如此咱們這個案子便是有了鐵證。」
吳百戶接道:「沒問,自個兒都給說的清清楚楚。另外還有那幫德行高潔的大師可以作證。」
陳三虎被人從後面拖了過來。
雖然錦衣衛可以肆無忌憚的抓人,可有了證據,方外這一邊也就不敢再明著說對抗朝廷,引動天下輿論走向。
「大人,這些事情都是陳勝和陳武這兩個亂臣賊子做的啊。」
這是諄諄教導。
張輝點點頭,先後招招手:「送過來吧,讓龍泉寺的大師們都看看,是不和圖書是相互都認識。」
或許,自己要是不做那些事情,也是可以入宮伺候貴人們的。
那一刀,就好似是宰雞一樣。
「生了什麼事?」
「……」
張輝看了看,又看向吳百戶。
那麾下目光轉動,思索了一會兒,便拱手道:「屬下謝千戶教誨。」
張輝已經轉過身往外走:「帶了涉案之人,回京定罪。」
而身上僧袍多了些花樣的大僧人,則開始往廟裡的大雄寶殿過去。
這人剛說完,立馬就有人開口道:「師兄,我看朝廷這也是為了照顧僧門的面子,所以才這麼說的,他們大概是已經拿到寺里那些人的罪證了。」
青灰色僧袍的師兄面有憐憫,悲聲道:「小僧多謝上差海量寬仁,只是僧門乃是一體,皆為佛前弟子,主持有不法,我龍泉寺上下又如何能逃脫?小僧等人,總還是有個不察不舉的罪過。」
師兄面如佛,輕呼佛號:「貪戀不可取。」
他抬起頭看向眼前。
他已經被凍的麻木了的雙眼,和龍泉寺的主持方丈對視了一眼,兩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當張輝走出龍泉寺山門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主持小心的轉過頭,示意僧侶們去弄些茶水過來,小心的伺候好了這些錦衣衛虎狼。
吳百戶看了一會兒雪景,微微低頭回首,對著身邊的麾下叮囑著。
吳百戶起了身,將茶杯遞到麾下手中,拱拱手:「都弄好了,廟裡的茶葉全都分包好了,回頭衙門裡的兄弟人手一包。」
他微微遲疑的停下腳步。
這些錦衣衛來了龍泉寺,不說抓人,也不說喝茶,便只是這樣等著?
師兄淡淡的看向眾人:「不喜不悲,坐定如佛。」
一眾僧人簇擁著幾名身披袈裟的大和尚,從那巍峨的渾身塑滿金料的佛像下離開,往大雄寶殿外趕去。
陳勝慘死的模樣,此刻還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難以磨滅。
「讓人看出寺廟各處,莫要放走了人。」
「是錦衣衛!」
而後就看到那一群在吳百戶嘴裏,告發了龍泉寺主持等人的身穿青灰色僧袍的僧人們,便已經攔在了自己面前。
僧人們當即打起了佛號。
是龍泉寺栽種在周圍戴山上的茶樹採摘烘炒出來的茶葉。
張輝拱拱手:「不知智惠大師,想要我等做什麼?」
「師兄!師兄!朝廷來人了!」
這人有意思。
與之拉開距離的僧人們,在綉春刀的威懾下,只能簇擁在一起,似和*圖*書乎是想要抱團抵禦風寒侵蝕。
確如這禿驢所言。
是往龍泉寺和應天城的岔路口。
一切,其實早就已經開始。
「求上差為我等做主啊。」
和其他那些穿著尊貴的僧人所表現出來的緊張不同,這些人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師兄瞪著眼,無奈的長嘆一聲:「主持那邊如何?」
他們在等什麼。
一時間,龍泉寺里似乎又起了風雪,讓人愈發覺得冰冷刺骨。
而後又覺得大抵是犯了嗔怒之過,低聲念叨著。
從自己在太孫哪裡領了命之後,凡是涉及大勝關之事的人,會有怎樣的結局早就已經註定了。
吳百戶卻是不搭理這些人,只是淡淡道:「上意,要明明白白,絕不誣了方外寶地,諸位都等著吧。」
吳百戶挑眉道:「喝茶?就不必了,我等便在此等著。」
張輝回過頭,冷冷的看向陳三虎:「撮爾小賊,也敢言臣?」
……
主持有些遲疑,心中更是漸漸不安了起來。
一柄柄綉春刀,在吳百戶的身後亮出,寒芒刺骨滲人。
很香。
「也是陳勝,在謠言起來之後,只要遇到有其他力夫前來說事的,就會訓斥他們。陳勝說這樣做,就能掩飾謠言是我們散播出去的事情。」
張輝目光一沉,眼瞼繃緊:「都是哪一方的人。」
如此之後,這才虔誠禮拜著面前的佛像,將手上的佛珠圈在一起緩緩起身,轉頭看向這些到來的師兄弟們。
「對對對,龍泉寺早就該交到師兄的手上了。」
穿著青灰色僧袍的僧人們,神色很是慌張,開始向著廟宇四周散去。
說完之後,張輝的目光變得有些渙散,他想到了太孫不久之前說過的一番話。
身後的師兄弟們帶進來的風雪寒氣,並沒有讓僧人生出波瀾,反倒是因為他們的叫喊聲,打亂了僧人的誦經,讓他眉頭微微的皺起。
僧人們面露疑惑,可他們都是龍泉寺里不受待見的僧人,眼下也只有師兄能顧著他們,現在要誦經,那便跟著誦經了。
智惠手捏佛法,彎腰道:「我等有不察不舉之罪,雖為方外,卻在朝廷法度之內。今日龍泉寺不法,煩請上差將我等一併緝拿回京。」
白茫茫一片的戴山下,寺廟之中那些昔日里的世外高人,已經在寒風之下肅立多時。
進來了僧人們看了看師兄的臉色,紛紛低下頭:「就是錦衣衛有人來了,圍了咱們這裏,說是朝廷要查不法事,還我們一個公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著美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卻說龍泉寺前頭。
陳三虎將兩腿努力的跨開一些前行著。
濕了的胯|下,已經凝結出了細小的冰晶。
「陳勝散播謠言之後,就每日盯著大勝關出入的物資數目,然後傳給龍泉寺的僧人。」
自洪武二十四年開始,皇帝就開始推進規範佛道兩門的限制。多次頒布法典,要求兩門自律自好,限制各自的發展。
吳百戶點點頭:「等張百戶帶著證據過來,便將這裏所有人都帶回詔獄。」
襠下濕了之後,一見風就變得涼冰冰冷颼颼的。
吳百戶麾下的錦衣衛點點頭,默默的用目光審視著眼前這座龍泉寺,看著那些僧人們因為他們的到來,而顯露出來的慌張。
陳三虎立馬低下頭:「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求大人放過小的,小的什麼都說!小的拿到的那幾百兩銀子,都放在陳家村那李寡婦的身上,小的什麼都沒做啊。」
證據有了,整個前後的鏈條已經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們的命運。
「小僧智惠。」(未曾研究僧門法號,純屬虛構)
心中有著打算,吳百戶也就有了閑心打量著眼前這座龍泉寺。
「問了岱山(戴山)上的方外龍泉是個甚情況,怎有傳言不法事,莫要冤了這些方外供奉,好還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公道。」
「大明監國皇太孫教。」
那隱在風雪之中的鐘聲和誦經聲停了,敲打木魚的犍稚也砸在了地上,佛堂里原本安靜的幻化出無數造型的寥寥青煙,也亂成了一團團的煙霧。
……
張輝斜覦麾下,淡淡道:「你覺得,我們悄無聲息的行事,這些人就不會有準備了?無非就是誰能拿到大義,誰就能掌握主動。」
想來,現在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趕到這邊窺探情況的幾方人馬,便是如太孫所說的,那些想要坐到餐桌上的人吧。
「百戶,到現在已經有整整三波人在盯著我們了。」
陳三虎一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知道什麼叫寸步難行。
吳百戶喝上了茶。
「上差,是他!就是這個老禿驢做的事情!」
一名錦衣衛小心上前:「已經都安排好了,各處高位都站了人,周遭院牆上也配了弩,走不了人。」
張輝無奈苦笑的看著那麾下轉身退下,低罵道:「這小子!」
麾下抬起頭,笑了笑:「很顯然,殿下永遠掌握正義。」
「諸位上差冒雪前來龍泉寺,不是有何公幹?」
錦衣衛出馬,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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