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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哪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舳艫侯朱壽就已經想了這麼多。

他的腦海飛快的運轉著，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而他們這些站在球上的人又不會『掉下去』。

朱允炆嘆息了一聲：「要這麼久啊……這條路真的長。」

他很快就在腦海中設想出了一個球體。

嘭。

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巨大的戰船就停靠在內水深水區域。

在他的身邊，舳艫侯朱壽身著武將常服，腰上別著戰刀。

那些人還從船上搬運下來了一種格外柔軟的東西，被天國來人稱之為棉花，開始教授部落里的女人們如何用那種被稱之為紡紗機、紡織機的東西，將這些棉花變成柔軟暖和的衣服。

朱允炆依舊是臉上帶笑。

人，就是生產力。

！

幸運的是，這些天國來人足夠的仁慈，他們不光為部落提供了足夠的食物，而且更加的美味。

不少官員認為，皇室對其太過寬容，如今這個時候雖然新大陸遠離中原，但也不該授予高位重權。

「我之前在離開中原的時候，聽說過一些事情。」

哪怕將來有一天，朝廷另派武將過來接替自己。

先進的生產工藝，徹底的碾壓了原始的美洲大陸，帶來的效果顯而易見。

朱壽再也無法消化這樣的事實，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所以，我是這樣想的。」

朱壽都相信，只要是大都督府下的人，都不可能作勢這位在新大陸掀起風浪。

朱壽說道：「其實主要還是不熟悉海路，船隊只能在看見海岸的位置航行，所以耗時很多。若是能找到並且記錄下從松江府直達新金陵這裏的海路，大概只要三四個月就能抵達。」

「賜教不敢說，只是一種說法而已。」朱允炆隨意的擺擺手，然後雙臂舉起，在胸前抱了一個圓，他笑著說道：「這個說法呢，就是說咱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圓球，大到我們不能用眼睛看到這個圓球的弧線。

等和圖書到這個時候。

朱壽急聲開口。

巴掌重重的抽在了朱壽的臉上。

「那麼……舳艫侯又如何解釋此時，我們所看到的船隊，現在只能看到船帆而不能看到船體？」

若當真是一個圓球的話，那另一邊的人豈不是要掉下去？

朱壽瞪大雙眼，對這樣的說法很是震驚。

不然的話，若自己一直陷入那個致命問題里，恐怕這輩子就要成為一個痴兒了。

「新大陸的開發，還需要漫長的歲月，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他站在望樓上轉過身，看向正在建設的新金陵城。

朱壽這時候已經明白，剛剛朱允炆是救了自己一命。

朱壽皺眉想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道：「那需要很多的人力才能做到，更要拿出數不盡的錢糧。」

這位從國初的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開國侯爵，身體開始微微發顫。

他笑著開口道：「我當時聽說，工部尚書張二工帶著人研製出了一種叫做火車的東西，行駛在兩條鐵軌上，雖然當下速度不比奔馬快多少，但勝在載貨多。

朱允炆則是說道：「不知道舳艫侯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

朱允炆則已經接著說道：「鐵路肯定是要建的，不然新大陸如此遼闊，我朝統治成本將遠比修建鐵路更加昂貴。甚至，我想將這條鐵路修到大陸的另一邊，去看看那邊又會有些什麼。」

不知道朝廷這一次，有沒有這方面的匠官過來？

「所謂青史留名，也不過是身後虛名，只與後人言說罷了。」朱允炆現在很平靜，看著海面上漸行漸遠的船隻，好奇的詢問道：「大概要多久，才能返回應天？」

朱壽想了想說道：「大概要半年之久，再快也快不了多少。等以後鐵甲蒸汽船出來了，或許能快上一些。」

他們甚至開始在海灣里的這邊土地上，建造一座史無前例的巨大城市，為他們搭建可以徹底遮風擋雨的房屋。

而在東方千里之外的大平原上，明軍也開始大規模的對那些不願歸附https://m.hetubook.com.com大明的部落，發起了更大的攻勢。

而至於說新大陸會反攻中原，對這些官員來說，恐怕這就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

殷地安人們，開始暢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能如同天國里的那些子民們一樣，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新金陵城西邊，海邊正在被改建為海防戍堡望樓的城寨上，朱允炆看著前方海面上，已經起錨揚帆西行的幾條戰船，語氣平靜的說著。

而朱允炆卻只是笑了笑，他的目光已經投向了遠處的海面。

朱壽臉上神色恍惚了一下，身子僵硬的轉了過來，雙眼看向海面。

畢竟新大陸這邊，只要越過西海岸這邊的山脈，過去之後，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很是適合建造鐵路。

半響之後。

朱壽跟著轉過身，側目詢問道：「督撫聽說了什麼？」

甚至於，只要這位有心，在新大陸潛心歷練，屯兵屯糧，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會有成千上萬的兵馬忽然出現在應天城下。

而在朱壽的眼睛里，遠去的船隊，那一面面船帆，也果然如自己的設想一樣，正在緩慢卻肉眼可見的沉到海面下去。

朱壽臉上吃痛，耳邊回蕩著朱允炆的嘶吼聲，他那原本逐漸迷茫起來的雙眼，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

這句話一出，朱壽終於是緩緩的挪動嘴唇：「對！對！我還要建造新金陵城……建城……建城……」

那麼就會出現眼下這樣的局面。

在侯爺到來之前，我們已經向東探索了千里之外的地方，這裏的土地很肥沃，不輸于朝廷一直宣傳的交趾道等地。

這個平原上，因為高低不一，所以有山脈有河流，所以河流里的水會向著低處流淌。

而現在，他們確確實實的找到了新大陸。

在他的腦海中，朱允炆所說的這番操作，怎麼如此的熟悉。

「不可能！」

已經不需要朱允炆提醒了，朱壽這時候已經明白了許多。

跟隨東海艦隊抵達新大陸的工部匠人們，有著豐富的建城經驗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地取西海岸的山石，配合已經加急建造出來的水泥廠，城池的建設不再複雜，而變得簡單起來。

啪。

這讓朱壽有些不太適應，脖子僵硬的轉了轉。

到時候沿線的各種資源都能更快的運到這裏，再裝船送回應天。」

朱允炆笑出了聲。

這些天國來人強大的如同神邸一般。

朱壽微微躬身頷首：「還請督撫賜教。」

一旦新大陸發展起來，將來遷徙百姓和兵馬過來，這裏可就是一個獨立於中原之外的國度。但凡這位有些什麼旁的心思，朝廷將會徹底失去新大陸。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舳艫侯就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朱允炆笑著說道：「就是這樣的。所以，我還希望侯爺能派出一隊弟兄，一路向東，看看這片新大陸的東邊，到底是不是海。」

許久之後，朱壽方才再次開口道：「那至少也要等到我們將這片土地徹底查明之後，才能清楚，這片土地的另一邊有什麼。」

他接著就說道：「如果有海的，就說明天下之間，就是一片片大陸被海洋包圍著！」

他從來都不會去想，自己腳下的土地其實是一個圓球。

歸附的殷地安人們，現在變得愈發恭順起來。

他們還將棉花的種子也帶來了，開始在那些無法種植糧食的土地上培育栽種。

只要朝廷一聲令下，停止新大陸的開發，將這裏的官員和兵馬撤回。在這些人的家室都還留在中原的前提下，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冒著滅族的風險跟這位一起去拼什麼前程。

就算有，自己帶來的數萬海軍官兵，也能在朝廷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就將所有的風險都控制扼殺在新大陸這片遙遠的土地上。

朱壽感慨道：「朝發夕至啊……那恐怕得很多很多年了。」

當自己站在現在這個點的時候，船隊在球體上漸漸遠去。

朝廷眼下對這位的看法很複雜。

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便說明朱壽的腦子是正常的。

朱壽笑著說道：「督撫歷經和-圖-書艱難險苦，跋涉萬里之遙，為朝廷開闢了新大陸的路線，此功將青史留名。」

朱允炆卻是擺擺手：「這都好辦，錢糧不需要多少，只要這邊接下來一直開墾土地，做到糧食能自給自足。咱們只要帶著大軍在東邊的平原上不斷發起攻勢，將那些本土人都抓過來，鐵路不缺人手去修建。」

卻也有可能讓人崩潰。

他沒見過這條海路究竟是怎樣的，他們當初都是按照傳說之中的路線，找到了那條冰封的海峽，才一路走到新大陸來的。

畢竟在過去人們並不知道海的對面，會有一座新大陸，從來都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當那一日，船隊從海上駛向新金陵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事實。

朱允炆立馬說道：「不要去想這些，咱們還要將新金陵城建起來！」

朱壽這時候就變得沉吟了起來。

這些不願歸附的部落子民，將會成為那些已經歸附大明的殷地安人的手下，將會成為新金陵等級最低的群體。

更不要說，我們已經在這裏探明的各類金銀銅鐵礦藏，以及太孫很久之前提及的那種黑油。」

朱允炆彎腰俯身，伸長手臂。

天下之間，難道不該是一個平的嗎？

在海面極遠處，已經帶著新金陵這邊前期尋搜到的部分新物種，返回中原的船隊，赫然只剩下一面面巨大的船帆在海面之上。

「朝發夕至，不知將來的人，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朱允炆開始有些聯想起來。

很顯然，朱壽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朱壽終於是抬起頭看向臉色緊繃著的朱允炆，他的臉上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朱允炆卻搖了搖頭。

於是。

而船體，卻全都消失不見了！

朱壽站起身，雙手抱拳：「還請督撫指教。」

朱壽的瞳孔猛烈的收縮了幾下，微微張著嘴，從嗓子里呼出一道道急促的氣流。

「這……」

「是這個道理！」

至少從目前來看，朱壽看不到眼前這位會有什麼異心。

在朱壽還在消化著這樣的說法，思考著準備用怎樣的言語去反駁和-圖-書的時候。

朱壽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說道：「只要能從這裏向東到達歐羅巴，就證明了督撫的說法是沒有錯的！能找到歐羅巴，也就能從這片土地的東邊，回到大明！」

而這裏卻又地廣人稀，不論是將栽種出來的糧食運回中原，還是將中原的我朝百姓遷徙過來，都將會讓無數人吃飽肚子。

只要看上一眼，就覺得這些戰船能將這個世界上最堅固的城堡給摧毀了。

在結合他當初聽到的，熥哥兒在大本堂和那些叔侄們說的話。於是朱允炆確信，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球。

就算剛剛駛出的船有漏水正在沉入海底的，也不可能所有的船都在下沉。

他轉過身，雙眼定定的看著朱壽。

朱允炆沉聲大喝道：「舳艫侯！醒來！」

朱允炆才說出自己心中的謀划。

朱允炆笑了笑，搖著頭。

朝臣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卻見朱允炆已經是抬起手指向海面。

朱允炆點點頭：「我希望侯爺能派出一路船隊，沿著海岸繼續南下，若是有通向東邊的地方，就過去，看看能不能從這裏抵達歐羅巴。」

船體先消失在視線里，接著就是船帆一點點的『下降』到海的下面。

只是自己還弄不明白，為什麼球的另一邊的人和東西，不會『掉下去』。

在這種種立場之間，朱壽選擇了聽從皇帝的旨意，又或者是太子和太孫的諭令。

新大陸能否發展起來，又會發展到如何地步，皆要仰仗朝廷的支持。

但只要我們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就已經能走回出發點。所以我就在想，既然我們向東渡海，能找到新大陸。那麼我們繼續沿著這片土地向東走，會不會走到歐羅巴，然後逆著前元當初的路線，走回中原？」

新金陵的建設工作已經有序開始了。

朱壽愣了一下。

朱允炆麵帶微笑：「難道是這些船沉到海里去了？」

但也有些官員覺得，皇室能如此寬仁，可以說是歷朝歷代皇家之典範楷模。不論這位往後到底如何抉擇，皇室總是能在道義上立於不敗之地。